《一枕繁花》第18章


进行实验。而热带雨林馆全年温度保持在恒温27度,馆内的所有植物都成长得十分繁茂,看得出这一组的志愿者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就在宋嘉铭尸体的旁边,一株箭毒木已经结出深紫色的果实。
箭毒木,俗称“见血封喉”,树皮和叶子中白色的乳汁,内含强心苷,有剧毒。如果进入眼中,眼睛顿时失明;一旦进入血液,能使肌肉松弛、血液凝固,心脏停止跳动。
植物系的学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在他们成为志愿者的时候,指导老师乔安琪就不止一遍的告诫过他们。
当皮肤有任何伤口时,都不要接触箭毒木这种植物。
而宋嘉铭的右手食指,有微小的新鲜伤口,这是沈雪旎告诉柯宇鸿的。
黄色的隔离带将裴苏他们和宋嘉铭分开,她站在远处看着那些警察来来回回的身影,已经什么思想都没有了。
是钟琦和裴敬发现的尸体,因为晚餐的时候宋嘉铭曾经说过明天是学校卫生突击检查的日子,所以要去植物园做清洁。而到了晚上九点多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平时约好一起联网玩游戏他从未失约,打电话又没人接,所以就一起去植物园,打算帮他做好卫生然后早点回去。
结果,在宋嘉铭所在的温带针叶林馆没有见到他,而本该没人的热带雨林馆却灯火通明。
所以他们过去看,就看到了现在的情形,宋嘉铭倒在地上,失去呼吸。
“详细情形还要等到化验结果出来了才知道,这里的温度是摄氏27度,照这个僵硬程度来看的话,应该是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半出事的。”
沈雪旎采好样本,摘下手套。
秦冬和小竹也赶了过来。
裴敬用大衣裹住裴苏,然后和钟琦一起回警察局录口供。
而裴苏注视着热带雨林馆的一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二十五)迷局
宋嘉铭是个不折不扣的乐天派,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烦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直到人不在了,才惊觉他留下的痕迹居然那么那么的少。他每天都在说别人的事,扯着无聊的八卦故作神秘的招摇过市,其实真正想要掩盖的,原来是自己的一切。
学校开始处理宋嘉铭的后事,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早就离异,他一个人生活,每个月用着他们汇给他的钱,没有亲人,放假的时候回到空旷无声的大房子,不知道哪里才是家。
父母都在国外,他们忙得没有时间来给自己的儿子处理后事。派了手下的员工来签个字,一切的一切,简单而仓促。从此宋嘉铭这个人,就像抹去白纸上的铅笔字一样,那么轻易的就烟消云散了。
每个人的悲剧不同,但是唯一的相似就是,都让人隐隐的痛到无力。
“没有疑点,多半还是要以意外结案。”柯宇鸿坐在大家面前,这样说。
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裴苏、裴敬、钟琦、萧小竹、秦冬,以及刚刚出院样子还很虚弱的沈冰旖。
“宋嘉铭不会那么笨,就算是打扫卫生也不会那么巧就碰到了箭毒木吧,更何况他手上有伤,”钟琦首先发话,“况且,他根本就不是热带雨林那一组的。”
“我看到植物园每个馆都是有门锁的,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吗?”裴苏问身边的小竹。
“虽然是有钥匙,可是各个馆通常都是不锁的,每天打开关上的那么麻烦,反正大门锁好了就没关系了。”这是小竹的答案。
“那么你们几个,有没有热带雨林组的人?”柯宇鸿抬起头。
沈冰旖点了点头:“我是。”
“死亡时间是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半,这个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
“我和裴敬在宿舍玩联众游戏。”钟琦说。
“我们三个在宿舍里,早早的就睡了。”小竹撇了撇嘴。
“下午我姐刚刚把我送回学校,我现在住在乔老师的职工宿舍,那个时候还在收拾行李。”沈冰旖回答道,然后想了想又说,“我六点多的时候去洗衣服了,洗衣房肯定有我的刷卡记录,我哪儿也没去啊。”
“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柯宇鸿摆摆手,“你们别这么紧张。”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次是意外?”走出警局,裴苏问柯宇鸿。
“看他手指的伤口,太小了,只有一厘米左右,而且非常浅,人为是很难刻意划出那样的伤口的,也许你的这个同学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柯宇鸿分析着,“他的体内又没有检察出任何安眠药的成分,如果是你,你会在攻击别人的时候还能够控制伤口的形状吗?换过来想,你会在别人攻击你的时候还等在那里让他砍吗?”
裴苏低下头,不说话了。
“现场也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裴敬和钟琦的指纹和脚印,给采证带来了很多困难。”柯宇鸿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这半年来发生的所有命案,全都是你认识的人呢?”
裴苏愣了,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怀疑你,”柯宇鸿拍了拍裴苏的肩膀,“你想知道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八年前林乐轩值班的那个晚上,因为抢救不及时而死掉的女孩,就是江辛没错,至于你要我帮你查的人,她的确就是你要找的人,而且是今年九月份才回国的……”
裴苏漠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上午十点钟,刚刚走出会议室的何妤就接到了裴苏的电话。
“小妤姐,你今天有空吗?”裴苏第一次这样叫她,令何妤不期然一愣。
“嗯,大概下午没什么事,呵呵,”一瞬间恢复到自己最正常的态度,正是何妤的魅力所在,“找我有事吗?”
“嗯,好久没去墓园了,我想去看看我姐,裴敬今天有事,小妤姐可以送我去吗?”
“……这样……”何妤停顿片刻,笑道,“好啊,我也应该去看看你姐姐。”
东郊墓园,何妤穿着Burberry的经典风衣,与她身前一样一袭黑色的裴苏一起,为裴萃带上了一束花。
“我姐姐,很漂亮吧,”裴苏坐在地上,微微擦拭着墓碑上裴萃的黑白照片,“以前好多人都说我姐姐很会保养,这么多年了,还是二十岁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
“你们都八年没见了,也许你都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了,是不是,陈小雨?”
何妤倒抽了口气,反而像是卸下了多年来的包袱一般,摘下墨镜坐到裴苏的身边。
“从一开始我就处处提防你,没想到,你还是想起来了……”
“毕竟我们从前见过面,虽然我对你的印象已经不是那么深刻了,但在你身边,总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我姐从来没离开过一样,我真的不希望是你,但是,我又很希望是你。”
“是从那天重阳对我的纠缠开始怀疑吗?”
“不,”裴苏摇摇头,“从你的香水开始,一个人的习惯总是可以轻易的出卖她……”
“……呵呵,是这样啊。”
“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好像对我很熟悉一样,如果你真的没见过我,你真的会那么自然的叫出我的名字吗?我报到的那一天,在电梯里遇到了陈湘宁,也就是你口中的Flora,她的身上有你常用的香水味道,但是她却是一个从来不用香水的人,更何况,那个牌子在国内是买不到的。那一天,你是去看她了吧,也就在无意中,看到了送我去学校的姐姐,和八年前你们去我家玩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应该不难判断我是谁。”
“嗯,你继续说。”
“今年九月你回国了,我想应该是为了照顾陈湘宁吧,毕竟你就快成为她的母亲了。但是陈湘宁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你说过,你买给她的东西她从来不穿、不用,她都随手甩给了别人,一个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大价值的人。”
“你是说,小萍?”
“嗯,是她,起初我真的曾经很怀疑,究竟谁才是真正的Flora,但是当我看到陈萍的遗物,才明白原来她的那些名牌衣服,几乎全部都是旧的,和日记里面所说的对应起来,就能知道那些衣服是你送给她的。而全新的衣服和香水,是陈湘宁给她的。后来我才想通,在陈萍的身上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多秘密,当时去学校接她父母的跑车应该就是你的,帮他们订机票回老家的人应该也是你。”
“……是啊,人毕竟是有感情的,怎么说他们也养育过我,尽管最后把我送进了修道院,但我必须承认,我们之间的血缘。”
“陈萍的父亲就是当初收养过你一段时间的叔叔?”
何妤点了点头,微微苦笑。
“他们一定想象不到,现在的你变得这么漂亮,这么好了……”
“是吗?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也会怀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八年前网球部你所记录的全部资料都被撕毁了,那些资料都已经很旧,布满灰尘,我知道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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