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幕僚》第91章


“逸尘,你们来了。”老帅哥话中带着威严。
“白叔一向还好吧?”阮逸尘问候一句,忽然碰我一下,“愣着干什么,还不叫白叔?”
我寻思我得管这位叫大爷吧?阮逸尘光瞅着我,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就叫了一声。
“清婉,来,你们坐。”老帅哥倒挺自来熟。
又让孩子们叫了人,我们才坐下,这仨爷们儿就开始闲话家常,老帅哥偶尔也会问我几句,什么回国住得习不习惯啊?孩子上学什么的安排妥当了没啊?总之事无巨细,都能提出问题来。我不禁怀疑老帅哥以前是不是全国街道办事处的老大?
最后,老帅哥终于问到正题儿上:“清婉啊,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可能怕我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又稍微引申了下,“是想去中科院搞科研,还是到高校继续任教,或者别的打算?”
我微微一笑,给了一个让他想不到的答案:“白叔,我只想在家里好好教育孩子。”
说完,我跟阮逸尘相视一笑。
“呃……”老帅哥沉吟了一下,旋即转到了别的话题。
我这样答,既是讲出我的心里话,也是让他们放心。这些年来,阮白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白家指名让我来,我自然不会认为就是简单吃个饭,他们是要借这次机会探我的口风。我手上掌握了太多东西,而我的野心,阀阅世家也一早便洞悉,尤其是阮家,若我继续在人前周旋插手这红尘扰攘,他们一定会疑心我要营结自己的势力,故而不会安心。与其这样多生是非,不如我也效仿纪夫人,退居幕后,这样我的杀伤力会降低到很小,如此对谁都好。我跟阮逸尘这段感情走得太难,我不想再耗下去了,那天我跟他打闹,竟从他鬓角发现了一根儿白头发,我的阮郎老了,他已经三十八岁马上就届不惑之年,我们又还有多少个七年可以蹉跎?
我妈当初说得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虽然我心中仍是壮志未泯,可是我不想用以前那种直来直去的方式去实现了。秋水长天,折翼而飞。我还有学生,还有孩子,我未能完成的夙愿,换他们去酬也是一样的。尤其是我的孩子,我很担心他们回了国会沾染上那些世家子弟的歪风邪气,因此我必须把大量精力放到他们身上。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将来成为一个骄奢淫逸,靠祖辈荫庇的寄生虫。
正聊得投机,突然萌萌叫了声“妈”,我们回头,才发现门边进来一个妇人,应该是白母了。
“哪儿去了,家里有客人来也不招呼一下?”老帅哥不禁埋怨道。
“临时有点儿事儿出去了,你还较上真儿了,逸尘又不是外人。”妇人说着走过来,看了眼阮逸尘,便把目光投在我身上。
“婶子,这是清婉。”阮逸尘于是冲我道,“还不叫人!”
我也跟着问候了声“婶婶好。”
妇人就过来抓起我的手,很亲热的样子,“好孩子,这些年可真是难为你了。”
一场豪赌
我敛眉微笑:“婶婶言重了。”
“哟,这俩就是你那双儿女吧?”白母把目光转到正在玩耍的孩子们那儿。
我忙答是,简单介绍后,又让雪飖跟朗清过来叫奶奶,那俩嘴跟抹了蜜似的甜,哄得老太太一个劲儿乐。
一会儿,白母对孩子们说你们玩儿去吧,又拉着我跟萌萌道他们男人尽爱凑一块儿谈天说地的,走,我们也去里面说说话,我便跟她们婆媳进了偏厅,好在有萌萌,我也不觉得很生分。
白母好像很关心我,什么都过问一下,还让我别见外,当她是自己妈就成,我也只是笑着附和。
除了二哥两口子,我跟白家人再无交集,这第一次正式见面,他们能对我有多喜欢多一见如故都是不切实际的。之所以这样,只不过因为当年我帮了白家而已。
那年二哥在“香山别墅”一事上栽了跟头,而阮白两家,也因此被纪家束缚了手脚。当年跟纪父在机场会面,我问他阮逸尘会什么同意娶他女儿,纪父回我“官场之事,无非权策,技不如人,自然要俯首称臣”,又让我不要意气用事,说鱼和熊掌只能得其一,并明确告诉我,若铤而走险,则二哥必然危矣。
其实那时候,若我执意要搅局,阮逸尘跟纪玉颜是结不了婚的,而我稍作筹划嫁入阮家也非难事。可真那样做了,纪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那么二哥无论如何也要出事,白家更可能因此覆没。当年我左思右想,决定不再一意孤行,一则二哥待我不薄,二则即便当时我真的达成目的又如何,阮白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我当时不顾惜白家,那么朝不保夕唇亡齿寒,阮家终有一天也会败亡。所以最后我选择了走,谢君卓说得对,韬光养晦。而走之前,我又给了白家叫板的砝码,这样白家跟纪家隔阂就会越深,帮对头结新仇,就是给我自己找朋友。
好在我的眼光还不算太短浅,故而如今白家刻意对我存了分感激。只要有白家在其中为我说好话,阮家那边也不会太难攻克。
吃过中饭,又坐了一会儿,直到下午三点来钟,我们才告辞离开。临走时,白母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的样子,还让我有空多来走动,我说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便上车离开。
回去后,阮逸尘突然别出心裁地跟我商量,说要不咱来个先斩后奏,我们去把证儿领了,我家里那边儿以后再慢慢磨?我立即就否决了。若是在七年前,我或许会想都不想就点头,但经过这么久的洗礼,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了。有道是“家和万事兴”,阮逸尘跟阮父本来就因为阮青芷的旧事有积怨,这些年好歹淡化一些使他们父子关系略有缓和,如果这次我们不打招呼自作主张,那么他们父子势必要二次失和,我也是有儿女的人,这种局面,不是我想看到的。何况父母跟子女间没有长久的仇恨,即便又闹了矛盾,可他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关系早晚都会修复的,那么到时阮家的众矢之的,只能是我。我夹在中间,也会更难做人,且很早之前阮母对我就有微词,这次我若不顾大局,恐怕日后我跟阮母的婆媳关系也会很僵。
听完我的分析,阮逸尘也只得点头作罢,他把头枕在我肩膀上,说只能委屈你了。
我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点儿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握住我的手,不再说话。
我想也值了,兜兜转转,一别经年,所幸我们心里装的都还是对方。其实这么久,我也曾动摇过,也劝自己不要太天真,可到底我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回来要见他。我用七年时间,作了一场豪赌,赌他当年对我是真心而非假意,赌我自己挑男人的眼光,赌这段感情的坚贞。现在看来,我已经赢了大半。
几天后,阮母的秘书来找我,仔细一看,竟还是当年那位知识分子黄秘,我笑了笑,问他有何贵干,他说阮母要见我。
我挺没底的,不过还是跟他去了,见就见呗,横竖阮母打什么主意得会会才知道。
知识分子把我带到办公室门口,轻敲几下,里面传出一声“请进”。然后知识分子回头让我稍等一下就进去了,过了三分钟,知识分子出来,在门边做个请的手势。我走进去,他就带上门走人了。
老太太坐在桌案前,目光笔直地朝我射来,也不说话。
我平心静气地站在那儿,低眉顺眼。
半晌,阮母才指了指沙发道:“燕小姐,请坐吧!”一句话,尽显生疏。
“打扰伯母了。”
我原本是客套一下以示尊老爱幼,哪想到她接着说:“燕小姐这声‘伯母’我可当不起,想小姐当年翻云覆雨,名动公卿,我们这些无知妇人可不敢高攀。”
闻言我心下一滞,暗想这老太太可真不是盖的,一句话她都能给你挑出刺儿来。
于是我道:“夫人过誉,晚生惭愧!”
阮母又说:“燕小姐也不用自谦,你的大名,当年可传的妇孺皆知,人道燕清婉有诸葛管乐之才,可称量天下,就是不知道燕小姐为何要屈就于我阮家这低门小户呢?”
我知道阮母还在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心道如果不就这档口儿上把话说明白,那么阮家恐怕对我猜忌更甚。横竖我是什么人他们也知道,若我再一味回避,反显得我矫情。故而我一挑眉,直视阮母的目光,倒是让她惊了一下。
“夫人所言不错,晚上当年确有一腔热血,只不过那时年少,做人处世也多有鲁莽,且我们各自立场又有不同,因此很多事上暗藏算计不留余地。一开始我对逸尘,也的确鲜有真心,可他不离不弃,晚生纵铁石心肠也为他所化。且这些年来,晚生也为人母,对一些事情看得也比以前通透。如今晚生只求相夫教子,无论荣衰,都跟逸尘共享,不愿再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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