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第129章


“我没忘。区瑗不要闹,先回家,回去再跟你谈。”蔺沈的声音软了一些。
“你还是决定要跟她结婚对不对?你还喜欢她对不对?!”区瑗的声音越来越高,几近竭斯底里。
蔺沈头疼的揉了揉眉头,“结婚是结婚,喜欢是喜欢,是两码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安雅手指抖了一下,有些愕然。蔺沈竟然也学会向别人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是因为在乎吗?从前即便她生气他也很少主动跟她解释。原来这就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此时的安雅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什么感受了。
区瑗仰着头深吸了口气,“好,我等你的解释。”然后甩门离开。这时大老板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蔺先生,小安的离职手续已经办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安雅瞪大眼,“离职手续?什么离职手续?”
蔺沈说:“登记后我们得马上回S市,这边的工作当然要辞掉。还有,以后你是我的妻子,要做的事就是相夫教子。”
安雅此时多么想出口成脏,蔺沈这只沙文猪,都什么年代了,还相夫教子?
“你不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再作决定吗?”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不需要。”他毫不留情面的一口否决。
安雅莫名其妙没了工作,她唯一的后路就被蔺沈给断了。她走出公司,蔺沈的车就停在外面,她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脸顿时大为泄气,又添了一层郁闷。区瑗个头不大,下手也忒重了吧。
“不如我们改天去登记吧?”她盯着自己的脸越看越不舒坦。
“后悔了?”
“你看看我这张脸,能上相吗?”
蔺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冰袋扔给他,“敷一下,到了那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
安雅无语,不就是走个形势而已,非执着于今天不可吗?等等……她忽然记起,今天正好是五月十二。于是她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捏着冰袋默默发呆。蔺沈也不吱声,木然着脸发动车子。两人冷肃根本不像是去登记结婚,而像是去参加葬礼。
原罪 第157章
安雅从公司带回来的私人物件还放在后车厢,带着狼狈的面容和严肃的职业小西装奔去注册结婚。简直比莎士比亚的喜剧还要喜剧。别人就算怀着目的去结婚,至少貌合神离,而他们两人,除了僵持还是僵持。
区瑗的话还在耳边,她可以清楚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送到坟墓。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死去的爱情和邪灵的花那岂不是冥间地狱人间惨剧?她忙打断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春暖花开,晴天万里,朝气蓬勃的季节里的确实适婚季节。所以民政局爆满,从里到外排起了长龙。每一对都如胶似漆甜甜蜜蜜,就他们各据一方,中间隔着一人宽,连目光都没有放在一处。让人生疑。
一站就是足个钟头,冰袋里的冰块融得差不多了,渐渐失去了清凉,黏湿起来。而她脸上的红印子仍能瞧得分明,就像一个胎记一样丑陋的蛰伏在脸颊上。像个无盐女。
眼见着一对接着一对牵着手欢天喜地的离开,队伍越来越短,安雅的心越缩越紧,“如果我们结婚了,区瑗怎么办?”她还是问出来了。
蔺沈冷着一脸看她,“这些用不着你来操心。”
她哑然。
身后那几对即将成为小夫妻的男女看怪物似的看他们,指指点点。或许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男女来注册结婚吧。
终于轮到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没有丝毫交流,民政局大妈看看她又看看蔺沈,好心的提醒:“年轻人,我这是结婚登记,离婚的话往西拐两百米。”
蔺沈的脸色更臭了,安雅尴尬的笑了笑:“呃……我们是来办结婚登记……”
大妈脸色红了红,轻咳了一嗓子,“对不住啊。不过姑娘,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或是……”她意有所指的瞥了蔺沈一眼。
敢情大妈以为她被蔺沈劫持到民政局办证?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癖好的匪徒?安雅抹汗。
反观蔺沈,如果他头上有烟囱,估计现在已经黑烟滚滚了。
安雅连忙否认,表示自己心甘情愿之后大妈才作罢。
领一个证不过三五分钟的事,从里面出来,一本红本子诠释了他们新鲜出炉的关系。不是没有落差的,只是觉得不真实,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酒,更像一个别开生面的玩笑。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经成了安念的合法父亲,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初的目的。给小念一个家。
蔺沈看上去有些恍惚,一直攒着拳头。他步子大些,走在前面,安雅垫后。他停了停等她,拳头慢慢松开握住她的手。她一惊条件反射的挣扎,他却抓得越发紧,眉间已有怒气凝聚,“我们是夫妻,我还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希望你能尽快适应!”
安雅在决定和他结婚之前就已经设想了之后将面对的一切,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她才觉害怕,一时无法适应这间隔六年之久的亲密。熟悉而陌生,心仍是跳得失去规则,手心冒汗。不止是她,他的手心也是潮热黏湿,热得几乎要烧起来。
蔺沈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这头不但把证办好了,就连小念退学手续之类的一切杂物事都处理的很完美,如今只要收拾一下可以立即飞回S市。
安雅一直没想好怎么重新向小念介绍蔺沈的身份。他现在虽然叫他爸爸,但意义并不一样,他心里笃定的认为蔺沈是继父。当第一个谎言卡是见效时,谎言的雪球就会越滚越大。当时告诉小念他爸爸过世是为了他在别的小朋友面前受到同等待遇,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蔺沈会将他认祖归宗。但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问题反倒棘手起来。
蔺沈和小念进行了一次“男子汉”间的交谈,具体谈的是什么内容,安雅也被蒙在鼓里。只是之后小念变得很沮丧。想必蔺沈已经跟他说了离开这里的决定。这个城市对于小朋友来说是亲切的存在,这里有喜爱他的人也有他喜爱的人。安雅知道他舍不得他的爷爷奶奶还有小玉小琼小黑之类的大朋友小朋友们。所以在离开之前,安雅请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其一是感谢这些年他们对他们母子俩的照顾;其二是正式介绍蔺沈;而其三就是道别。
席位订在一间颇有星级的酒店。安雅一家三口盛装出席,就连小念也穿上了小西装扎领带,头发梳得妥帖整齐。他和蔺沈站在一起,倒像极穿亲子装。
方伯母对小念这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爸爸感觉很费解,但只要长了眼睛的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父子。她也是阅历丰富的人,虽然不知道年青人到底唱得是哪一出戏,但看到安雅能找到归宿仍是十分欣慰的。
期间小念都很沉默,看上去很难过。一向活跃的小玉也变得沉默寡言,眼睛通红。可以这么说,除了安雅外,朋友之间最疼爱小念的人就是小玉,待他跟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分别。而小念也跟她十分亲近。现在让她面对小念离开,无疑是在她身上割走一块肉。
蔺沈一直保持着谦逊有礼,不亲不熟,招呼的客气却周到。散席时还算宾主尽欢。
从酒店回到住处安雅就像打了一场战,累得苦不堪言。佯装开心,装作恩爱,其实做戏子比平常人要累得多。
刚刚和小玉一家分开时,小念哭得很厉害。弄得小玉和方伯母也鼻酸落泪。现在哭累了,蜷着身子在她怀里睡着了。 
飞回S市已是二天后的事。从机场出来,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她不知所措,同时也挑出她一根又一根记忆神经,所有的过往汹涌而来。小念牵着她的手,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四周,突然指着马路对面一个人说,“妈妈,那个叔叔好奇怪,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安雅顺着小念的视线看过去,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单无贺。
虽然他穿着打扮和从前大不相同,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对他的愧疚就如同绳索,勒得她难受,鼻头发酸,嗓子发堵。如果说六年前这场博弈里她最愧疚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单无贺。因为从头到尾,她给予他的都是欺骗和伤害。
这时蔺沈拖着行李追上来,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与安雅四目交接的单无贺。原来还算和悦的脸色瞬间变得乌云密布。
容二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嚷道:“单少,大白天不要玩儿什么灵魂出窍,我怕鬼。赶紧上车吧,五六年没见了,那群人等得黄花菜都凉透了。”嚷完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侧脸一看,脸色变了变,顿爆粗口,“靠!还真撞鬼了!”而这时单无贺已经收回目光,从容坐进车里,“嚷什么,还不赶紧走?”
容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在后视镜里瞄单无贺的脸色,打哈哈,“还挺巧的。”
单无贺将腿搁在控制挡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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