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深陷》第41章

你！”
一句犯上的玩笑当然又引来一顿不疼不痒的惩罚，我却只敢揉着屁股暗自腹诽。
秋日的阳光很好，我们在M国的别墅风景宜人，前有水后有山，我想出去溜弯，被阿红拦住了。
“对不住，乔小姐，老大说您不能出这个院子。”阿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钟寒声吩咐过不许我离开别墅，她身为青龙帮的人，不能不听。
我对这个命令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自从钟寒声知道我有要走的意思，就天天让手下寸步不离地看着我。这样的日子和以前的几个月也没什么不同，可我心底深处仍是有些钝钝的痛在缓缓蔓延开来。
于是我很自觉地去了裴之琪的房间，钟寒声几乎大部分时间都陪着裴之琪复健，他不在的时候都是我陪着裴之琪说话。其实这也不叫说话，只能叫静坐。
裴之琪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只有腿上的枪伤影响了部分行动功能。她也算配合治疗，就是不大说话，整天像个木偶人一样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我有一次在她睡着时听她反复梦呓着钟海和郑寒的名字，心里不觉有些酸楚。
我忍不住悄悄告诉了钟寒声，之后的几天都没有见钟老大有一点笑意。我就此暗暗下定决心，等裴之琪的伤完全康复，自己就远远离开，去非洲大陆，再也不回来了！
不料十几天后的傍晚，姚仲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郑寒！
我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臂吃了一惊，再不忍心看第二眼。
“请让我见裴之琪！”郑寒黑瘦了不少，眼神却更加犀利有神。
我看了眼姚仲，为难道：“声哥在帮琪姐做复健……”
话没说完，钟寒声从走廊尽头出来，看到郑寒，目光一凛：“你……怎么伤了手臂？”
“是，跑路时不小心跌下山崖，摔的。”郑寒耸耸肩，并没当作什么大事，“请让我见裴之琪。”
钟寒声皱着眉缓缓道：“郑先生，我本来请你来，是想让你当面问问阿琪的意思，可你现在受了伤，我已经不能放心让阿琪跟着你了。”
郑寒傲然抬起下巴，一字一字道：“钟先生，阿琪愿不愿意接受我，只有她一个人能做决定！”
钟寒声哼了一声：“我没有看到你对阿琪的诚意。”
郑寒倏地拔出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郑重道：“声哥，请让我见她一面，如果她赶我走，我立即把这条命给你，可以么？”
钟寒声凝视他片刻，转头吩咐道：“小渔，带着你琪姐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
夕阳下，裴之琪坐在轮椅上不言不动，遥遥望向天边的落霞。郑寒跪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掌细细吻着，脸上神情又疼又悔。
“阿琪，你还欠我一个承诺，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我会陪着你一辈子。”
“你不爱理睬我也不要紧，我天天给你说话就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少了一条胳膊，以后不能抱你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
“不会……”
郑寒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忽然听到裴之琪一声低低的“不会”，吃了一惊，他伸出一条手臂慢慢抱住她的腰，嗓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阿琪，你说不会，你不会嫌弃我的，是么？”
裴之琪闭了闭眼，抬头望着夕阳，轻轻道：“好像连心跳都听得清楚呢……郑寒，我想，或许，我可以试试……”
没有说出的话被郑寒堵进了嘴里，汹涌的激情混含着咸湿的泪水让两人沉浸其中，再不顾周围的一切。
我怕裴之琪有什么吩咐，一直守在不远处，听到她这句话时，不由得流出泪来。肩上被轻轻拍了两下，我回身看清来人，擦了擦眼泪，将头慢慢抵在他胸前，低声道：“声哥，琪姐今后有人照顾了，我……也该走了。”
钟寒声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你走了，你声哥怎么办？”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我愣住，腿脚僵硬迈不开步子。就在混沌纠结的时候，钟寒声却又开了门出来，伸出双手握住我的肩头拉到他身前亲了亲额头，突然弯腰打横抱起我大步进了屋，拐进餐厅，他把我轻轻放在了餐椅上。
我目瞪口呆望着他，这个男人用从所未有的温柔对我微笑：“乖，开饭了。”
热泪盈满眼眶，都被男人粗糙的手指一点点擦去。
我再次犹豫了。
晚上，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当日我在书房把自己的身体交给钟寒声，是因为我爱他；如今钟寒声把裴之琪整个托付给了郑寒，是因为他爱裴之琪胜过自己。既然钟寒声心里没有我，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可那男人欠着自己的债！不错，他欠着自己的！
我咬牙爬起身，轻手轻脚到了走廊的另一侧，推开钟寒声的房门。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正在洗澡。我舒了口气，开了灯靠在床头随便翻着杂志。
钟寒声今晚似乎心情不错，冲了澡出来时还轻轻哼着歌，一眼看到我，有些意外，一边系着睡袍腰带一边问：“走错房间了么？”
我笑了笑：“没，我是特意认了门过来的。”
钟寒声眉头一挑，上了床，侧着身子看了我一会儿，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有什么事？”
我脸一热，低声道：“我……今晚想和声哥一起……说说话……”
“好，躺下吧。”他二话不说伸手关上灯，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是，声哥。”我答应着收好书，乖巧地钻进被窝，躺在他的身侧。身体轻轻贴着男人的肌肤，微微有些燥热。忽然想起那次我主动投怀送抱的情景，脸上不觉浮起了笑意。
身旁的男人忽然问：“今天这么老实？”
我向他身边靠了靠，把头枕在钟寒声胳膊上：“声哥，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明显感觉到钟寒声手臂上的肌肉微微一紧，刚要解释，他忽然一把扣住我的腰身，将我的身体整个举起，放在了他的身上。
我吃了一惊，张口轻呼一声，脸已经被他捧住拉近，吻住了唇。
这是一个长久得没有觉察到时间的吻。当钟寒声放开手时，我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手抚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我爬起来跪在床上，抿着唇伸手去解钟寒声的睡衣腰带。
这是最后一次！我心里暗暗道。
钟寒声轻轻抽了口气，忽然坐起身，一手揽住我的脖子，按住后脑，用力压向自己，“小渔，你偷了我的心！”他粗声道。
我心里发狠，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恨恨地想：“明明是你偷了我的心！我到了哪里都忘不了你！”
莫名的怨怒带来莫名的绝望，我心里发狠，却使不出多少力气，一口咬下去，是一圈深深的齿痕。舌尖跟过去急切地探索，描摹着自己的牙印，心里越发不能解恨，就更加用力地啃咬，仿佛要把男人拆吃入骨，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去，这样自己去了哪里都会和他在一起了。
等到被钟寒声的轻吻唤回知觉的时候，我心里的恨和绝望已经在一片连续绵密的齿痕中消耗得差不多了。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赤裸着被钟寒声反压在了身下，感觉到男人吻着我，感觉到他两条手臂从腋下伸过去环抱着我，感觉到他厚实的胸膛贴着我的胸膛，感觉到他根本就还是好端端的没有半点被自己拆吃折磨的迹象，我不由得一阵愤恨，一阵拳头胡乱地打在他身上，嘴里嘟囔着：“你滚开！滚开！”全然忘记了自己诱惑在先。
钟寒声对我近乎发泄般的胡闹毫不在意，稍稍抚慰又再次吻过来，被我软弱无力的拳头连连击打着也只当作是我撒娇的情趣。
我为自己的不甘和委屈被钟寒声忽视而气恼，模糊的意识却像风一样飞旋，越来越快，越来越晕，在一片恐慌中，我的眼前突然爆开一个硕大的礼花，绚烂得无以复加……
钟寒声慢慢伏在我身上，轻轻道：“对不起，小渔，留下来吧，其实我……声哥也可以试试……”
我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好在四周黑漆漆的，也不怕让他看见。可钟寒声的唇却探索着在我眼睛周围逡巡，柔软的舌尖很快卷走了滚下的泪滴。
“小渔，我喜欢你……”
夜色黑沉，我将头倚入他怀里，和着泪，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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