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第10章

“她啊，你不知道啊。昨天……”
“原来看着挺老实，没想到……啧啧。”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两个女生咯咯的笑声泛起我全身的鸡皮疙瘩。我快速地闪进教室，将那些碎言碎语抛在耳后。很可惜，在教室也没能幸免于难。好事的男生们组成团体热情地打招呼，脸上却摆满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事情发生到今天这种地步，已经超出了我的考虑范围，也是我从来没有承受过的，这让我心慌。我很想站出来解释，却怕遭到越描越黑的嫌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于是，这一天每堂课我都听得特别仔细。一字不漏地记录着老师洋洋洒洒写在黑板上的试题。哪怕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我也不敢拿出来看，就算是阿紫的，也生怕让人误会造谣。再有人询问的时候只有装聋作哑，一笑而过。
真的不是我过于谨慎，前不久听到一则校内新闻：隔壁班的xxx失恋，割腕殉情自杀未遂。后来小艾告诉我，她去打听过了，隔壁班的xxx撑死了也只是被指甲刀划伤。
谣言的力量，有时可怕得吓人。
一个上午厕所也没敢去。一直憋到下午才急匆匆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三四张纸条，拆开其中一张上面写着：“那个男生叫什么？你和他什么关系？把他介绍给我好吗？”后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厌恶地将纸条揉成团，和剩下的几张一并扔进了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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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影　14。
太阳如火一样烤着大地，人群中满是焦躁的味道。阳光不留余地地透过指缝，刺痛双眼。我呆在家里，抵御酷暑。
“出来游泳啦！”小艾发来短信。
“我正在避暑呢。”
小艾催促道：“夏天是减肥的最佳时期呀！”
“去死，　你想让我变干尸啊。”我看着自己营养不良的身材，活像根油条。
“那好吧。”小艾回复过来。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不过这有螃蟹吃呀。”
我眼前一亮，已经想到她老人家正在哪了。
位于城郊的避暑山庄。北京唯一有人工沙滩的海滨浴场，可以采摘农作物，还有专门的地方可以钓螃蟹。
“你等着。”我迅速给小艾回过去，抓起遮阳帽就向公交车站跑。
外面太阳歹毒得厉害，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被赋予了焦灼。
“再烤下去要出人命的……”我躲在阴凉处催促着大巴快点来。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外国男子向我问路，胸前挂着一台相机，看样子是个游客。
“Do　you　know　the　way　to　Great　wall？“
“……”
“west？”
“northwest　right？”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生的方向感都很差，反正我是这样，永远用“上下左右”辨别方向。
想不到怎么作答，悬在嘴边的“you　can　take　a　taxi……”差点脱口而出。
站在我旁边的高个子男人适时帮我解了围。只听他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对方交谈上，除了几路和几路公交车和各个站名我真的听不懂其他的。美国人满意地离开了，临走时很热情地和我旁边的男人握了手。
我自嘲地跟高个子男人说：“我差点要他去打出租车。”
“太狠了吧。”高个子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口很好看的牙齿，都能去拍广告了。
109进站了，我跳了上去。不忘跟高个子男人挥手告别，他又露出那口好看的牙齿。
公交车颠簸在机场辅路，尘土飞扬。路两旁是望不到尽头的高大柏树，遮蔽成荫。树与树的间隙中可以看到身后茂盛的野草和一群放赶着的羊。顿时弥漫着一股乡野气息。
我到了海滨浴场门口买票。因为不是周末，只有假期几个学生来这儿。没有人山人海的喧嚣，更平添了份慵懒的惬意。
海滨浴场分为游泳池和人工海滩。中间隔着冷饮店，可供休息。
泳池里搭建着七彩的大型水上乐园。泳池的水清澈见底。清晰地映照着景物的倒影，让头顶的天空显得苍白一片。
我光着脚走向海滩。沙子灼热但很舒服，隔着很远可以听到人工海浪的声音。
沙滩上插满太阳伞，阿紫和yoyo正在沙滩上晒日光浴。而小艾在“海”里拼命地扑腾。
“她这是干吗呀？”
阿紫回头看上一眼，“哦，她说要减肥。”
我和小艾打了招呼，她游上了岸。
我开玩笑地讲：“妈呀，我吃顿螃蟹你想要我命呀。这么热的天……”
四个女生在“海”边留下一排排脚印纵横交错，不一会被人工海浪给抚平完整。当太阳偏西了些，我们在沙滩上捏起了沙子。
阿紫和yoyo用石子在沙滩上画着涂鸦。画完一幅作品让我们猜。
我指着那幅“作品”如实地告诉她俩：“这真的很像《宠物小精灵》里的迷唇姐。”
“no！no！no！这是老李。你看他嘴巴那么大，全学校属他最能说。”
教导主任老李留着中分长发的形象就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然后我看到小艾抽搐着嘴角。
小艾和我用一个下午搭建了沙子城堡。有围墙有车道，还有硕大的私家园林。
然后四个人坐在沙滩上舔着手中的冰棒观摩眼前的杰作。
“你们说夏天要是永远这样，不会再升温就好了。”
“是啊，再热下去打死我也不出来了。”
“哈，我可以整个夏天扎在游泳池里。我已经把它当成我毕生的事业。”小艾无限夸张地说。
是啊，我们都是如此喜欢夏天，或许因为那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季节。
话题扯到去年。
“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刚开学那天老李就让咱们在操场训练。”
“是阿，站了两个多钟头快热死人了，老李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还说咱体质差。”
“对对！我记得还晕倒了一个吧？”小艾来了精神，眼睛像盏灯一下点亮了。她总是最热衷追星和校园的八卦。
“怎么不多晕倒几个，多有气势啊，吓吓他！”
“喂喂，不要再说啦。”我用胳臂肘捅捅旁边的小艾。
“干什么啊？”小艾仍不明白。
阿紫无语地在沙滩上画着圆圈。
去年入学典礼一个女生的中暑事件，主人公正是阿紫。
看着她比我还瘦，甚至有些病态的瘦弱身材真的不难想象那次中暑事件除了她还能有谁。
“咱都认识一年了。”
“是阿，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都认识一年了。”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喂喂，你能不把初中的作文搬出来吗？”
海浪拍打在脚踝上，泛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夕阳落下时在水面笼罩一层温和的色泽。水波粼粼。反射的光芒映照在17岁青春洋溢的脸上。
换了衣服，从海滨浴场走出来。我立刻缠上小艾要去钓螃蟹。三个人奈何不了我，一块跟着去了。
看到浅水池里，活生生的螃蟹一个落着一个。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张牙舞爪地挥动钳子吐着泡泡。尽管我很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没办法，像是一池子蜘蛛一样！！四个人一块喊叫着杀了出来。我想从此以后。我弱小的心灵又要埋上螃蟹的阴影。
小艾看我垂头丧气的，安慰我。指着广场上的骆驼给我看。
“亲爱的，咱们去骑骆驼好不好呀？”刚才的沮丧一扫而光，立刻被新鲜事物取代。
我和小艾一只，yoyo和阿紫一只。我们坐在骆驼的背上对着镜头开怀大笑。夕阳下落，橙红的天空为背景，留下了我们17岁珍贵的合影。
光与影　15。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
习惯了每天在日上三竿的中午起床，在午夜过后听着蝉鸣入睡。习惯了随性自在的生活，仿佛开学还离得很远。但是它确确实实快要结束了。
离日历表上被圈住的日期越来越近。我才不得不逼迫自己从慵懒混沌的泥沼里爬出来。
返校的这天下午，我从衣柜里拿出整洁的校服穿上。站在镜子前前后打量，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一年前刚领到这套校服一样。
我们学校的校服不像其他学校的运动装。而是一套西服。男女生都穿一样的款式。镜子里的女孩被宽大的西装遮盖了原本该有的活力。就像偷穿了家长的衣服一样，更显得瘦弱与不合身。
我怀着刚入校时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去了学校。一帮黑压压的人群松散地站在校门口。将狭窄的马路围得水泄不通。
突然想起今天也是新生入学的日子，一年前自己还混在新生的人堆里，腼腆而又紧张。而现在居然也成为学姐了。
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我热情地对穿着便装的新生点头微笑。一边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松散的人群让出了一条小路。耳朵敏感地抓到两个女生的小声嘀咕。
“瞧她穿成那样也笑得出来，好笑死了，这么恶心的校服打死我也不穿。”
另一个声音咯咯咯地附和着。
尖锐的、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