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归》第129章


程隐吞吐几番,硬着头皮道:“我一直以为,沈爷和丘公子……丘公子是‘佳人’,没想到是……是沈爷……”
沈越一记暴栗还没下去,程隐就搓起了巴掌,憨厚讨喜:“那个……我也挺想早日喝上沈爷和公子的喜酒,嘿嘿……”
“滚!”
沈越回到书房,丫鬟告知寻壑送小怜出去了。小怜送寻壑的包裹在桌面安放,沈越好奇,便拆开了看,内有一家常食盒,沈越眼尖,发现食盒压着的的宣纸一角,抽出展开,却见纸面画了十数个圆圈,无一字眼。
“爷?”寻壑回来,见沈越拆了那包裹,莫名慌张,“爷,那是……”
沈越大尾巴狼似的跺着脚观摩信笺:“咱们鲤儿魅力可真大,爱慕者都找上家来咯。”
“爷,你听我说……”
沈越将信笺丢给寻壑:“考考你悟性,看能否参破。”
寻壑捧着信笺如捧烫手山芋,但扫了一眼,也被信上如哑谜般的众多圈圈给蒙住了:“这是……”
沈越抬起一臂,揽住寻壑脖颈,在他耳边吹气道:“没看明白?”
热气如烫舌,在寻壑耳边逡巡,激得寻壑毛骨悚然。
“那爷给你参谋参谋。这个小怜有才啊,使了朱淑真《圈儿词》的典故,我给你念念噢: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听了个开头,寻壑就直嚷嚷‘够了够了’。寻壑越是着急堪比热锅蚂蚁,沈越就越发兴致盎然,到最后朗诵声可谓余音绕梁。寻壑无法,壮士一去不复还,倾身堵上沈越的嘴。
口鼻相贴,沈越还死性不改,冲寻壑扬眉挑衅。不多时,寻壑先受不住沈越长睫扫脸的瘙痒,败下阵来,才稍稍抽离,又被沈越摁了回去。
“唔……”
沈越大快朵颐过足瘾,才松开钳制猎物的爪子,见寻壑眼角眉梢绯红,唇瓣丰润,忍不住又舔上几遭,扶着揉着,衣带渐宽。
寻壑喘着提醒:“爷,这儿书房呢……”
“咱家哪处没做过?”
“……”
休论身外千端事,只醉花前一榻风。
兴尽晚回舟,月落乌啼,干柴方燃烧殆尽。紧搂着又厮磨片刻,沈越才披衣起身,端了那食盒过来。
寻壑头皮发麻:“爷,你听我解释……”
沈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沈越打开食盒,舀了一勺姜汤尝味:“嗯,熬得还行,可跟我一比,就逊色太多了。”
寻壑暗暗松气:今儿小命算是保住了。
将食盒放回桌面,沈越走回寻壑身边,替他整理衣物,并道:“你没必要解释。对于一个我走几天就想我想得天天穿我旧衣服,晚上还找借口搂着我儿子入睡的人,我想不放心都难。”
寻壑老脸还没来得及红,就被沈越拦腰抱起。
“我的鲤儿有点受寒,走,爷给你熬姜汤去。”
作者say:《圈儿词》挺有意思的,贴个分享。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整圆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数不尽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儿圈到底。
嘻嘻,为越越阿鲤的性|福生活流lui!
第125章 暖风吹散一春愁⑧
时维九月,天高气爽。
打坐完毕,寻壑睁眼,恍然发现身边人早已起身静候,遂抱歉作揖:“空澄方丈久等了。每次和您打坐,我都不觉时日飞逝。”
“丘公子有佛缘,非老衲之故也。”
“丘某送方丈一程。”
把空澄送下山后,恰见殷姨娘经过兰秀深林:“殷姊!”
“小丘,你没在山上?那正好,到兰秀我给你看看。”
寻壑上前,替殷姨娘拎走药箱,并让出道:“好,殷姊请。”
诊了脉,殷姨娘又问:“这两天睡得怎么样?”
“挺好,这一个月都没怎么失眠,易醒的毛病也好转许多。”
殷姨娘点点头:“还会头重脚轻吗?”
寻壑不加思索:“偶尔吧,刚起床那会会有一点。”
“筋骨呢,还会剧痛吗?”
寻壑想了想,笑道:“殷姊治疗得当,这半年都没再犯了。”
闻言,殷姨娘白寻壑一眼:“谁才是治好你的人,别弄错了。他吃起醋来我可消受不起。”
寻壑哭笑不得:“沈爷半路出家,再厉害也比不过殷姊啊。”
孰料殷姨娘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小丘,我、还有各处请来的名医,治你这病五六年了,不见太大起色。直到沈爷回来,你这痼疾总算消停,难道只是巧合?”
寻壑沉默。
殷姨娘说的没错。若没有沈越的扶持,寻壑清楚,自己早在去年就已作古。毕竟那时,寻壑下了一死了之的决心。孰料沈越心有灵犀,千里之外派人制止,捡回寻壑一条命。待沈越凯旋,便再也‘不信任’寻壑,不但盯紧寻壑饮食作息,还自学医理把关寻壑的用药,甚至讨教手法给寻壑按摩舒缓。
沈越心细,察觉寻壑闲暇时常常陷入低迷,便着力将寻壑面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即便是寻壑已然好转的今日,沈越离开之前也不忘安排,譬如刚刚的打坐,眼下的问诊。
一帧帧画面闪现眼前,就连那段冗长的暗无天日失眠夜,因了沈越的陪伴,也变得温情脉脉。
寻壑心头酸涩。
“殷姊,没事的话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殷姨娘错愕:“怎么?”
“我想上山待一会儿。”
“啊?”殷姨娘正为难,晏如自门后窜出:“我……我得陪着公子!”
寻壑淡笑,拂袖上山。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花期已过,夹道的桔梗只剩下绿叶,茎秆纤纤,却蓬勃挺立,别有一番美感。前院那株沈越取名‘无忧’的山花,末梢已经攀上廊架顶端,今春至夏,白花开了三轮,虽是稀稀落落的几朵,但香飘满园,与最初带回江宁时的奄奄一息相比,简直判若两物。
绕道后院,分明已是深秋,院中却仍绿意盎然。沈越说过,院子里要有一棵落叶的树,才能看到四季。只是后来,沈越怕寻壑悲秋,便命人随时清走老杏的落叶,其余草木则换上常绿植被。眼下,百花偃旗息鼓,唯独菊花超然,尽戴黄金甲。
赏心乐事谁与共?
不久,寻壑退回草房子,恰见家丁擦洗墨兰叶片,一支细茎三两花,貌不惊人却幽香隐约。过去,寻壑病发时总是摔东西撒气,因此特辟一处简陋居室隔离,是为草房子。沈越入住后,便着力调理疏导寻壑身心,随着寻壑病情好转,沈越也不断往草房子添置物,从最初耐摔的书籍、木雕,到而今的盆花瓷器,化环堵萧然为一室丰盈。
而寻壑空荡荡一颗心,也被日渐填满。
寻壑情不自禁:“我去接沈爷吧!”
晏如连忙追下山去:“公子,按惯例沈爷天黑之前一定回到家的,你再等等!”
“等不及了,我想立刻见到他。”
晏如只得驾车将寻壑带至同心医馆。
晏如引路在前,寻壑很快听到了沈越的嗓音。
“治个失心疯的李承,竟牵扯出这么大的一串事情,始料未及啊。”
旁人:“沈爷,您说……李承这命能保住吗?”
没等沈越回答,晏如就大嘴巴道:“沈爷,公子来看你了。”
寻壑:“……”人家谈着事呢干嘛插嘴!
沈越猛回头:“鲤儿,怎么来了?!”
寻壑怕给沈越添了麻烦,说话也变不利索了:“我……没事,沈爷先谈,我在外面等着。”说着就要退出去,却被沈越拉了回来:“哪儿等不都是等,就在我身边等。”
张小壮素知沈越庄严疏远,因而对沈越一把牵走并搀着寻壑落座的举动甚为讶异,直到沈越瞪向自己,张小壮才慌忙收回打量的目光。
寻壑规规矩矩,端坐恭候。
谈话继续。
沈越的事寻壑向来不加干涉,关于李承,寻壑只知道些皮毛。但把今天听到的只言片语拼接起来,直到出了同心医馆登上马车,寻壑仍处在震惊之中。
沈越察觉寻壑细微的异常,钻进车厢后便拥紧寻壑:“怎么了,鲤儿?”
虽然好奇,但寻壑不想沈越觉得自己八婆,便顾左右而言他:“哪有什么,就是怕打扰你而已。”
沈越想了想:“是刚刚谈李承的事让你不舒服了?”
寻壑不加思索地辩解:“没有不舒服,就是震惊而已。”话?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