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第57章


擎云足尖踏上树枝,避过前面的暗箭,然后迅速变了方向,惊魂未定,眼前花花一片,慌乱中只瞧见一支利箭从下方急速而来,很快便射至眼前。
九重幽宫当真狡猾,此时落入陷阱中都忙着躲避上面铺天盖地的暗箭,半空,又有谁会防范下面?闭了双眼,只觉脸上一阵温热,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浮现。
纳闷了一瞬,睁开眼,却见那支箭深深刺入了擎云的手臂,鲜血溅上的脸颊。他空中腾挪躲闪,抱着极为不便,为躲一个巨型的圆木只得将身子向下沉去,然这一路树枝锋利,他背过身子,将护怀中,竟用后背承去了所有痛楚。
一切不过发生转瞬,他落了地,微微有些喘息,背部衣衫已然划得凌乱,隐隐透出血迹。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只怕那支利箭,亦是他用手臂为挡去的。
“……”结巴道:“……怎么……”
擎云伸出手,眼也不眨的拔出了那支利箭,冷道:“欠的都没有还清,怎会让死得如此容易。”
……
少年还能再嘴硬点么……
虽他言语凶狠,然从抢了帕子,或是认出那一刻起,种种深情与执念昭然若揭,不是木头,自然感觉得到,更别提这舍了性命的相护。
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杂乱,扯过裙角将他手臂裹好,忍不住望着他认真道:“……到底是的甚么?”
微风骤起,擎云怔了怔,黑发旋飞遮住了他额间那颗殷红的朱砂痣。有那么一刹那,似是看到了一个盲眼少年站面前,羞涩的对微笑。那神情与眼前苍白阴霾的面容渐渐重合,瞧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悲苦,只是垂了眼睫轻道:“于……甚么都不是。”
那怎会待这样好?
心中一动,只是没好意思问出口去,便转而又问道:“那是的甚么?”
擎云微微偏过头,却没有回答,伸出手臂将打横抱起,冷哼道:“再放任跟着,只怕会被害死。”
霎时心虚,亦知方才确是自己惹下的祸端,便老实的低头窝好不说话。
抛开凶险不谈,九重幽山山峦重叠,极有巍峨气韵,十分壮美。
然此时已没有心思欣赏,擎云轻身功夫极好,只是手臂和后背都受了伤,所以不免每次落地都要滞缓半分。眼见夕阳近边,有些焦急,但心知这已比跟着他要快上许多了,是以一路都没有言语惹他分神。
此时这种状况有些怪异,若说他是帮,偏偏慕秋是他下令抓的;若说他是要对不利,可已确定了过去身份,九重幽宫本就是该来的地方;若说他对有情意,却还总摆出阴森冷然的模样,委实让费解。
脑中转得极快,夕阳最后一抹金光沉下天幕。擎云抱着从崖边跃起,轻盈的落一道石阶上,这石台蔓延着向山顶而去,足有百余丈,眼尖的瞧见一抹藕荷色衫子便那石阶尽头,九重幽宫大门森森的敞着,似是迎她进入。
“慕秋!”扯了嗓子吼道:“别进去!慕——秋!”
她身子顿了顿,缓缓回过头来。
立刻手脚并用的向上奔去,越近便瞧得越清楚,只见她头发衣衫皆凌乱,但气色却还是不错的,不由得心中一宽,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百万……”慕秋怔了怔,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忽然便大叫起来:“谁让来的!”
脚下一顿,便停离她三十余石阶的地方,有些讶然的昂起头。
她站顶端,站下面,一个垂首一个仰视,山风烈烈的吹刮起来,那身泥沼中脏污又破败的嫁衣猛然翻飞,似要生生虚化而去。
“可知他们抓便是要引来此?!”慕秋怒道:“谁让来的?不要救,赶紧走!这里……这里可是九重幽啊!”
她的声音层层叠叠,顺着石阶回荡山间。怔了怔,仿佛回到三年前躺床上睁眼的那一刻,有个极美的姑娘穿了藕荷色的衫子,她窗边的瓶中插了一束盛放的野花,淡淡的香气随着她弯起的眉眼一同绽开,像是有甚么东西将空落的心填满。
从此再无颠沛流离,亦不用看世炎凉。她救了,赐名字,予一个栖身之所。
慕秋,她给了一个家。
所以。
“九重幽宫又如何。”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世间,刀山火海,地府黄泉……为了,哪都敢去。”
、46章
山风烈烈间,慕秋正欲说些甚么;便见她身后陡然现出一抹红影;面上覆着似笑非笑的面具;正是血月。
我眸中一紧;苦苦压抑的恨意开始疯狂滋长;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掐死她。擎云挟了我的手臂几个起落便到了石阶尽头。血月本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时瞧见他却忽然上前一步道:“你受伤了?”
她覆着面具瓮声瓮气,言语中却透出一丝关切之意;擎云淡道:“不妨事;你把金慕秋送下山罢。”
慕秋怔怔瞧着擎云;我忽然发觉这是自假御临风面目拆穿之后;他二人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而上一次这般近的时候,擎云对她挥出了毫不留情的一剑。虽慕秋口中说得洒脱,但瞧她面色,显然不能完全的释怀。
血月对我冷笑一声:“你来得倒快,我还没与慕秋妹妹相处够呢……”
我背后一毛,赶紧过去牵了慕秋,将她拉至身后,对擎云道:“我不信她,你亲自去送慕秋下山。”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血月霎时闪至我面前,刀光如长虹般架上我的颈项:“到了此处,还想活着回去么?”
“想不想,亦不是你说的算。”我向她轻蔑的笑了笑,血月似是有些动怒,刀身向前逼近几分。擎云淡道:“紫荆,把刀放下。”
她撤回血月刀,动作中颇有几分不甘之意,只是仿佛无论如何不敢违背擎云。我不理她,瞧见慕秋有些狼狈又无助的神色,心中涌起无限歉疚,便走过去握了她的手道:“这些事……全是我连累了你,我……你放心,从今以后,再不会牵扯你和镖局了。”
慕秋顿了顿,望着我的眼睛道:“百万,无论你是谁,救你这件事……我从未后悔过。”
我心中一甜,忍不住便笑了。她似是有几分难过:“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别让我三年前做的事情失了意义。”
“嗯。”我鼻间些酸意,明知是无法实现的承诺,却仍想说给她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一定不会有事。”
擎云对那站在门畔的几个杀手道:“把她带进宫里,待我回来再行处置。”
“遵宫主令。”那几人上前来。我缓缓向里走了几步,依依不舍的回望着慕秋。踏入这道门,生死全凭天意,亦不知能否再相见了。血月走到擎云身旁道:“你的伤……我去拿点药来。”
“不必了。”他微微抬了下手,转过身与慕秋淡道:“走罢。”
慕秋没有看他,只是深深望了我一眼,很快便消失在了石阶尽头。我终于救出她了,思及此处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欢喜。正出神间,忽然一个踉跄,似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血月绕至我身前,伸手除去了面具,现出一副娇俏的少女面容来。
“初次见面呢。”她盈盈一笑,眉眼间携了几分暴戾之色:“你便是传说中的阿初么,宫主大人四年来日夜念念不忘的女人,还以为是甚天香国色,我瞧也不过如此。”
她样貌纯稚娇憨,若不是手中的血月刀,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是如此年轻的少女。我想到乌珏之事,心中涌起无限恨意,便嘲讽般的笑笑:“你便是传说中的紫荆么?听闻你不喜比你美貌的女子,啧啧,我瞧你不喜的人可有点多啊。”
这番涉及她名字和喜好的言语,全是从擎云那听来的,亦不知真假。然从她霎时沉了的面色来看,大约很有几分可信。
“好一张利嘴,待会儿我瞧你还说得出么?”紫荆冷冷一笑:“把她带进地牢。”
我早知进了九重幽宫便别想落了好,是以也不甚害怕,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昂起头跨进了大门。
整座宫殿幽静得毫无生气。
若不是那富丽奢靡的装饰与一尘不染的摆设,我会觉着这里多年没有人住了,气氛压抑诡怪得令人窒息。穿过曲折幽深的回廊,直至最为闭塞的幽宫深处,一个面具杀手拉开了地牢沉重的木门,顿时一股潮湿而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身子晃了晃,似乎有种熟悉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了,如同那地牢的黑暗深处有洪水猛兽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想靠近。然紫荆伸出手来,扯了我的衣衫便将我带了进去,我眼前一黑,走了好一阵才隐隐辨得四周轮廓,仿佛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暗房,铜墙铁壁连个窗子都没有,隔着那粗重的铁链,隐隐从门内传来稚气的哭声,然越往里走,门内便渐渐的毫无声息了。
我脚下虚浮,背后尽是冷汗,只觉从都到脚都在发抖。这压抑而可怖的气息似是深入了的我骨子里,微微感知到便再也忍受不住,迫不及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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