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非人类谈恋爱》第81章


少年在他的身后碎碎念着。
“哼,依我看,那些凡人可真是见不得世面。就你那二徒弟如此平庸的医术,竟然也被安上个什么‘医仙’的称呼。”他还想再絮叨几句那被称为鬼面皇帝的三徒弟,可是在他身前的池钓却忽然身子一晃,直直地往后倒去。
“慕浊!”他一惊,忍不住喊出声来。
而此时在池钓的识海中,系统久违的声音响起。
【滴——检测此世界出现重大漏洞,第一次试图修复。】
【系统,你回来了。】
池钓惊喜地开口,自从他从那幻境中醒来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由他如何在脑海中呼唤都毫无呼应。他担心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系统却并没有回应他的意思,原本的甜美女声消失啦,取而代之的是硬冷的机械声。
【第二次试图修复——】
【第三次试图修复——】
【修复失败,启动备用方案,立刻强制脱离此世界。】
【倒计时,三——】
池钓浑身一震,拼着脑子里的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对着面前抱着自己的少年勉力开口。
“我先走了,下次见面你要好好的——”
等我来找你。
下半句话没有被说出口,他的眼睛就无力地合上了,头安稳地枕在少年的膝盖上,但是少年却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了。
他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你竟然敢!”
少年一字一字地吐出话来,极致的愤怒让他的眼睛变成妖异的血红色,而在他的身边,从他们所在的房屋,到四周山林中无数的树木,最后一直到整个世界,都开始破裂成碎片。
池钓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已然从幻境中醒来,却不知,幻境之外却还是幻境。少年将整个世界都吞入自己的本体之中,所有的生灵鬼魂,都在着宏大的幻境中沉浮却不自知,
他用最华丽的鸟笼将那人囚在自己怀里,用最好的食物奉养,可是,现在他的那只鸟还是飞走了。
只是信手一滑,少年的面前的空间就破裂出一道巨大的缝隙。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而入,寻着刚刚那人留下的踪迹追踪而去。
在他的身后被留下的那个世界一寸寸破裂,在时光之河的河水中被冲走,不留丝毫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这个世界结束啦233333明天还有一个番外,小甜心们有什么想看的嘛?
晚安撒~
第91章 番外
“你总是这样骗别人的真心,无论多么深切的情意都当作笑谈,最后你爱上的那个人必然也会如此对你。业业相承,小郎君呐,不要着急。该是你的冤孽,总该跑不了。”
已经不再年轻但是美貌依旧的船娘哀哀切切地冲他一笑,眼底眉梢的皱纹下流出淡淡的媚意,似乎只是一时的戏言。却又带着些许看不清晰的真心。
当时他是怎么回应的呢?
是漫不经心的调笑话,还是一个挑逗的眼神,抑或是扇底下一个轻佻的轻吻?褚锦河已经记不清楚了。
的确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话,他在过去已经不知听了多少次。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几句,女人大抵都是如此,她们会说的话也大抵如此。即使有所不同,他也懒得去猜想那些美貌皮囊下翻来覆去的小心思。
好看的花瓶作为摆设,足以赏心悦目就可,可是凡是任何一个出身显赫公子哥都不会在意一个花瓶的想法。
他几乎是自矜地这样认为,更何况,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权利。他是这地界上最显赫的公子哥,出生皇家,金玉为袍,碧玉为床,他是轻薄多情的浪子,轻鄙情爱如草芥。
纵使爱了又如何,那虚无缥缈的情感,到底是抓不住的天边云,握不住的手中沙,稍纵即逝的比春蚕还要短暂。
他也不相信真的会有人为自己付出所谓真心,逢场作戏,这皇家内院,床笫上下,无非如此,人人都带着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大家都用假面示人,正是恰得其所。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女人,于是他才知道这些话,原来都是灵验的。
心事飘渺沧海难藏一粟,春蚕成灰到死蜡炬未干,他浪子般婉转花丛了二十年,却原来不知之前的顺遂只是为了后来在她身上应验的九九八十一重劫。
他于画船上看那人一眼失魂,俄后一路追到酒坊里,她抱着黑沉的酒坛,侧身伸出皓白的手腕揭去上面的封泥。轻柔的手指灵巧的转动,好像是在弹奏阳春白雪的琴谱。
此时正是盛春,杨柳丝柔柔地在空气里散开,泛着丝丝的甜腥味。暖风带着酒味绕过人的鼻尖,温和的醺然气息让人懒懒散散地不愿动弹。
天色的昏黄北背景下,狭小的酒坊并不明朗,她一身明艳的红在暗淡的背景里是捕捉他眼神的光,腰间的缎带紧得刚到好处,留下一段细细的垂下来,轻轻扰动,动人心扉,余下的一切都成为了她的陪衬,他也不例外。
她递上的那坛酒,他只打开喝了一口,浓浓的酒香气铺面而来,酒当然不是什么好酒,和她平时喝的那些更是不能相比。
可是只是那一口,他便有了三分醉意,透过朦胧的眼看着眼前笑靥灿灿的女子,他一时语塞。
和我走吧。
他想用折扇挑起那人的下巴,对着她宣言。
你是想要金丝玉衣,还是要绫罗绸缎,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会对你好,只要你和我在一起,都可以。
开口的甜言蜜语是他向来的手段,配上他的那张俊美的脸向来都是无往不胜。他之前自以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拒绝他。
可是此刻,他却犹豫了,他斟酌着自己的语句,不是太过轻佻,就是太过庄重。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还是那个因为父皇一个责备的眼神便垂头踯躅不前的小男孩。
他皱紧了眉头,脸色沉得凝重十分,看起来颇像是个正要找茬砸店的贵公子。
女子被他的这幅样子吓了一跳,满以为是自家的酒水不合客人胃口,怕惹上是非,手下揪着腰间的红绸软糯糯地问出话来。
“是,是我家的酒水不好,客官你若是不满意,可以不收您的酒钱。”
她抬起眼眸清清浅浅地横过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好像一只被惊吓到的小鹿。
褚锦河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不,这酒很好,酒钱算多少?”
“二,二两银子。”
女子咬着舌头减了一半。
啪的一声,沉甸甸黄灿灿的金属落在了木头柜台上。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来,褚锦河撇开眼去。
“这是二十两黄金,多余的那些,买你陪酒够不够?”
那个晚上下了细雨,濛濛淅淅不断不绝,他在那酒坊里喝了一晚上的酒,她陪了他一晚上的酒。等喝到最后,便没有料峭的寒,只有情热的暖。
他第一次觉出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人,老天早在几十年前就做好了预备,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合他心意,温柔又妥帖,每一个动作都暗合他的想法,甚至她身上的每一处,长得都刚刚好,不多不少的妩媚,清甜,还有一点点不谙世事的娇憨。
他如此迅速地应验了之前无数女子在他面前说下的那句话的前半句,他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只是那时,他在心中哂笑,并且深以为后半句永远也不会灵验。毕竟女子也是那么地爱他,他们必然会是一对神仙眷侣,又怎么会分离?
后来想起来的时候,他才发觉那句话真的是一点未错。
他这么多年种下的因,如今终于结出了最苦涩的恶果。他避无可避,只能流着眼泪咽下,在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中,毒发身亡,无药可救。
说起来,只是因为他的一生都太过于理所当然,所以当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惊讶。
那把闪亮的匕首,正正地刺入了他的胸口,不偏不倚,毫无颤动。纤弱的手拿起锋利的匕首也能平稳得不带任何感情。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看那人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原来,她是敌国的间谍。她接近自己只是为了那一张山脉的地图。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骗他。
骗他相信,她是真的爱他,爱得深沉如海,爱得无可救药。
他第一次知道,痛彻心扉是这样一种感觉。
若有来世,他想,一定要离这些情情爱爱远远的。
不然伤了别人的心,不好。被别人伤了心,更是难受。
——
可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就成了所谓的璇姽尊者。不,确切的来说,是他恢复了之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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