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双刃5》第29章


……这就是为什么打从一开始就拒绝不了她一起睡的要求,之后也无法推辞的原因。
「这样啊,那太好了——虽然我心情有点复杂。」
茱莉脸上出现一丝阴霾。
「咦?为什么?」
「……这是秘密。不过晚上可以一起睡,这样很好。」
最后她给了我如此意义不明的回答,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
之后,我们也边走边聊着其他话题。
天开始黑时听见的夕蜩鸣声,仿佛宣告夏日已将结束。
不久——我们来到T字路的尽头。
「透流……?」
在这里往右转才是往老家的方向,相反地,往左转则是……
「……茱莉,抱歉,我想先绕去另一个地方。」
我凝视着隆起的小山丘这么说,茱莉静静点头。
对茱莉道过谢,我便迈步前往自己的原点。
「……好安静喔。」
从放有「禁止进入」标示牌的入口进去,一踏上通往山丘的道路时,刚才耳边的夕蜩鸣声一口气消失了。
不,不只夕蜩的声音。
这里仿佛是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四下一片寂静。
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形容的或许就是这种寂静吧。
或许是因为安静,又或许是忆起对此地的最后记忆,每往前走一步,都令我感到难以呼吸。
很快地——来到路的尽头,一处空旷的地方。
直到两年前的那一天前,一斗流道场还在这个山丘上。
这里已完全看不出过去的风貌,只剩下一片寂寥的荒芜。
西下的夕阳染红天空,加强了这股寂寥的气氛。
这样的景象,令我不由得忘了呼吸。
眼前这片染红的世界使我想起火光中的道场。
仿佛记忆重现般,在成为一切开端的这里,我看见了那双暗夜般的眼睛。
暗夜静静回头——带着一抹微笑。
「好久不见了呢,透流。」
暗夜的名字,叫做鸣皇榊。
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杀死音羽的仇人,就站在那里。
总有一天,原来就是今天——

「真是够讽刺了……」
直到透流和茱莉走得不见人影后,王城转动脖子,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
「好了——你要偷看到什么时候?快点给我出来,还是要我抓着你的脖子硬拉出来啊——『裁者』。」
「这厢失礼了。」
停车场里那辆豪华轿车的车窗摇下,从里面传出道歉的话语。
车内的人是个青年——身穿白色军服,打扮奇特的青年。
「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和爱徒的重逢嘛——『冥柩咎门』。」
以「七曜」主格「曜业」称呼王城的青年——「飓炼裁者」,脸上浮现静谧的微笑。
「你明明知道还故意说错,那家伙不是我的徒弟。只是因为看他实在太弱,送他一个『牙爪』,让他得以生存罢了。」
「呵呵,就当是这样吧……话虽如此,还真让我拜见了稀奇的一幕呢。没想到你也会有那么开心的表情。」
虽然是自己发现对方却置之不理,还真不愿意让这麻烦的家伙看到那一幕。王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出香烟点燃。
「七曜」中最需要注意的对手,就是这名穿军服的青年,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在那家伙面前和在你面前的表情当然不会一样吧。再说,你竟然会用汽车当交通工具,这才叫稀奇吧?」
「我平常都是搭车的啊。空间转移魔术需要满足一定条件,这你也应该知道吧?」
在「七芒夜会」时,「飓炼裁者」虽曾使用空间转移魔术,这种移动方式当然也有其不便之处。其中最麻烦的,就是必须事前在欲转往的空间施以轴印记号。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吐出大大的烟圈,王城犀利的视线朝青年投射。
「为什么要杀了老头子?对组织来说,他应该还有利用价值吧?」
王城问的,是杀害「装钢技师」一事。「裁者」只微微牵动嘴角,这么回答:
「呵呵,正如你刚才所说啊。」
「我?」
「尽管身为组织干部的我,今后仍想利用他制造的各种『力量』。之所以让他消失,却是出自我身为『七曜』的想法。」
既想让他生,又得让他死——
两种想法固然相反,对穿军服的青年来说却都是真实的念头。
当他站在不同立场时,就会表现出不同的一面——那是两张随时替换的面具。
换句话说,这次穿军服的青年只不过是以身为「七曜」时的面具为优先考量。
正因为如此,「飓炼裁者」才会不顾组织干部的忠告,在「七芒夜会」上提议举行「杀戮游戏」。
「……你这家伙个性还是一样烂啊。」
听了「裁者」的回答,王城啐掉口中的香烟。
「然后呢?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你会亲自露面,一定有相当程度的理由吧?」
「不不不,今天我只是负责接送的唷。在去迎接对方之前的空档,刚巧发现你们而已——」
「……接送?」
王城打断青年的话头。
对他口中所谓巧合的谎言没有兴趣,吸引王城注意力的是其他部分。
「你这种身分地位的人,究竟谁能让你做这种事……?」
「那当然——」
话才说了一半,脸上浮起凉薄的笑意,「飓炼裁者」说:
「当然是『他』啊,『咎门』」。
第七章「将深渊舞台……」
「因为太弱了,所以就死了,如此而已。」
那年夏天的这句话,从未在记忆之中褪色。
逐渐远去的音羽的体温、被地狱之火包围的道场,还有那家伙——鸣皇榊的脸孔、声音、眼神……一切。
「如血一般火红的夕阳——简直就像那天重现了呢。透流。」
夕阳燃烧天空,形成火红的世界——
正如他所说,榊脸上浮现的,也是与两年前相同的微笑。
「啊……是……啊……榊……」
无数次、无数次——这两年之中,在脑海中出现无数次的绝望记忆,如今重现眼前。
一直想报的仇。
那双绝对不可能忘记的暗夜眼眸。
和那天一样,手中握着收在刀鞘里的刀刃,伫立在火红世界里的少年,毫无疑问是他——
「榊啊啊啊啊啊啊——!」
理解的瞬间,我在因愤怒与憎恨而呈现一片空白的视野中怒吼。
心中翻腾的是黑色狂乱的火焰——对榊的杀意将自我吞噬。
「唔、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透流?」
当杀意驱使我怒吼的当下,我已将身边的银色少女及与理事长的契约——保护班上同学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喔啊啊啊啊啊啊!」
如野兽般高声咆哮,不由分说飞扑上前。
挥拳击中暗夜——榊的瞬间,那家伙的身影就如同热雾般,一晃消失。
「这么久不见,你是这样打招呼的啊,透流。」
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令人怀念又可恨的,平静的声音。
「给我闭嘴!」
回头的同时挥拳——然而,再次挥空。
这次是拳路被看穿,而且只以几厘米的距离闪过。
我并未就此停下动作,继续挥拳、踢腿。
然而,完全打不中。
和第一击一样,对手晃眼消失,使我产生他根本就是一团热雾的错觉。
榊的动作绝对称不上快,甚至可以说比我还慢。
我对这种动作很熟悉。
过去和这家伙交手时也曾见过好几次,那是在绝对的天份之下准确预测对手动向而做出的最小限度闪避。
「可恶、可恶……!」
不知第几次被迫了解我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
从那天起,两年后的今天,这样的差距依然不变。
像是要证明这段差距的难以填补,榊手上的刀甚至未曾从刀鞘中拔出。
(怎么会……我可是「超越者」啊……!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啊……!)
尽管内心如此呐喊,我也已明白。
就在王城先生说他是怪物那时。
即使如此,我还以为自己已和两年前不一样了。
对跨越几番死斗考验的自己也有一定程度的自负。
然而,那样的想法与自负,不过是我的自恋——这就是事实吧。
别说挥拳击中榊的身体,我甚至触碰不到他一根指头,这事实说明一切。
「真遗憾,睽违两年没见,你好像连话都不想跟我说呢,透流。」
「我们不是那种坐下来好好叙旧的关系,这你应该最清楚吧!」
挥动的拳头,更加重了力道。
蕴含愤怒与憎恨的拳头,能将碰触到的一切事物粉碎。
可是,我就是碰不到他。
看着这样的我,榊用同情的语气说:
「你这两年来得到的『力量』,就只有这样?」
这句话如火上添油,我的攻击如烈火般愈烧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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