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黑》第17章


“师父,各地股价已经出现下滑的迹象了。”我对站在身旁的林牧之说道,一闪而逝的笑意在眼底浮现。
“跟我们预期的一样。今晚资金转移后,就开始吧。”林牧之轻声叹息着,眯起的眼角已经有了隐约的皱纹。
一件Armani的灰色暗格立领Tshirt,配上Polo的休闲黑色长裤,款式虽然平凡无奇,却将他潜藏的成熟贵族气质完全引了出来。
这十年里,他隐姓埋名几乎不再插足股市。
可当今晚零时一过,那个曾经一夜之间颠覆世界各大股市的“金融宙斯”,将和我一起再次撰写金融界的传奇。
电梯在负十层停下。两名持枪的警卫已经在电梯门口等候多时。
“林先生,请这边走。”警卫铁着脸退到一旁,说道。
“谢谢。”林牧之带头走向走廊尽头的私人贵宾银库。
我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眼角却不经意瞄到另外一侧的走廊转角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停下了脚步。
空旷的走廊上传来那两个人清晰的谈话声。
“赢枫,回来吧,行吗?”
我眼光一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就是卫丰银行的董事长兼行长,乔湘赢。
“这是我初拟的贷款合同,请乔董事长过目。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卫赢枫不理会她的问题,语气里尽是无法忽视的疏冷。
“赢枫!”乔湘赢急切地唤了声,拉住他的手臂。“你还在怪我吗?”
“我不知道乔董事长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也不习惯在办公时间谈论私事。”他拉开她拽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卫赢枫在我面前,总会露出温文淡雅的笑容。这样冷漠的他,让我觉得陌生。
“我当初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难道你就不懂?”乔湘赢眉头紧蹙,脸色苍白。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去弄懂。”卫赢枫沉声说道,痛苦的眼神被反光的眼镜片挡在了背后,只有声音泄露了他此刻压抑的情绪。
“他们姓卫,你也姓卫,你本来就有资格继承卫家的一切!我只是帮你拿回你应得的一切而已,这有什么错?”乔湘赢激动地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份文件,在他面前扬了扬。“这是卫丰银行的资产总和,你看看,只要你答应一声,这个金钱帝国就是你的了!”
“乔董事长,你又忘了……”卫赢枫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最爱的东西,一直都是我最厌恶的。”
“赢枫……”乔湘赢呆呆地望着他,仿佛一瞬间憔悴了十年。
“我对卫家的一切,没有一点兴趣。”他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我静静地靠在另一侧的墙壁上,心中思绪翻滚。
卫赢枫和乔湘赢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向他双手奉上整个卫家基业?
“柔纤,你怎么还在那里?”林牧之从走廊尽头的银库探出身子问道。
我快步走了过去,想了想,问道:“师父,为什么卫丰银行的现任拥有者是姓乔而不是姓卫?”
林牧之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和卫丰银行上一任拥有者卫晨枫也算是老相识。记得当初我以‘宙斯’之名掀起最后一场金融风暴时,他一直在背后支持我。后来我中途退出就没再和他联系。过了两年就收到他辞世的消息。”
“至于乔湘赢这个女人……”他凝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她是卫晨枫最宠爱的二太太。”
“那你还记不记得卫晨枫和乔湘赢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我急忙问道,心中已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叫……卫……”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印象,不过晨枫当时好像跟我提过,那个孩子的名字是由他的名字和乔湘赢的名字组合而成的。”
乔湘赢……卫晨枫……
……赢……枫!
卫、赢、枫!
他真的是乔湘赢的亲生儿子,是整个卫氏帝国的继承人!
我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还是不可避免……
卫赢枫,我不是说过吗?
不要靠近我,不要给我机会。
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吭哐——”
巨大的精钢旋门被两名警卫转开。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粹的黄金世界。用999纯金铸造的金条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整个银库。
“当年我‘金盆洗手’以后就把所有资产兑换成了黄金。”林牧之回头望着我,半边侧脸被黄金的光芒模糊了界限,明亮生动。
“柔纤,”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说道:“从这一刻开始,这些都是你的了。”
我震惊地看向他,以为他在开玩笑,可从那双流光熠熠的眼眸中,却只看到了慈爱和淡然。
“师父……”我刚想开口,却被他摆手打断。
他自嘲地笑了笑,轻叹道:“人就是这样,曾经以为最重要的东西其实廉价如粪土,曾经最不屑一顾的东西,到头来却比金子还珍贵……”
“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也并不是想用它们跟你交换条件,只是想让你知道,对师父来说什么都可以抛下,唯有一个人我用尽了毕生的时间都忘不了……”
我咬住下唇,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敛去唇边的笑意,点点金光好像再也负荷不了他心底的沉重,如流星般坠落在那黝黑的瞳孔深处:“师父不是逼你,你就算一辈子不告诉我她在哪里,也永远是我林牧之最疼爱的徒弟。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她,我林牧之一辈子负过无数的人,负得最深的就是她嘉贺子。我林牧之一辈子唯一爱过、到现在还爱着那个人,也是她嘉贺子……”
他突然转过身,想要掩饰自己已经湿红了的双眼。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一瞬间的怔忪。
什么是一生一世?
什么又是坚贞不渝?
如果那个人终于悔悟,另一个人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想起了躺在古川疗养院的妈妈,想起了那个坐在人群顶端的爸爸,想起了那个总是强颜欢笑的嘉贺子。
有些过错是不可弥补的,有些伤痛是无法抹去的,有些爱是不能重来一次的……
但这世上,有没有不可原谅的人呢?
如果真的放下了,就不应害怕相见。
如果忘不了,为何不能再次携手,相拥而眠?
“师父……”我缓缓合上酸疼的双眼,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她……在古川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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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别墅小区里一派安静祥和,偶尔有几声低脆的鸟鸣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揭开了序幕。天际微明,小道两旁的路灯还没有熄灭,清风携着几缕湿意吹散了夏日黎明前的闷热。
我踱着缓慢的步子朝宇文夔的别墅走去。
眼前浮现出师父听到嘉贺子下落时那狂喜的神情。当时,他几乎是一刻都等不及地扔下我立即前往古川疗养院。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担忧。
虽然我认为嘉贺子只有解开林牧之这个心结后才能真正快乐起来,可我毕竟不是当事人,我对他们过去的事情只是略知一二,根本没有权利去为他们做任何决定。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最起码,我没能遵守自己对嘉贺子的承诺。
至于在古川疗养院里的妈妈,我相信嘉贺子不会真的迁怒于她。
这次对股市的幕后操纵计划,师父恐怕是不会有时间参与了。不过他留给我的资金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若想尽可能多地购入市面上流通的宇文国际股票,手上就必须有足够的流动资金。
昨晚,香港时间十二点一过,我就在美国股市抛出了第一批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股票。因为数额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市场的注意,美国股市开始轻微下挫,今天早上亚洲各国的股市一开盘肯定会受到波及。
我游荡在股市多年,这才是我出师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硬仗。一想到这,我就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就像是个嗜血的好战狂徒,在这片没有硝烟的无形战场上享受着主宰一切的快感。
我想我已经爱上了这种嗜血的感觉,就像师父当年那样,无法自拔地沉溺其中。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宇文夔的别墅大门前,我稍微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按下门铃,然后面朝监视屏抬起头。
门“咔嚓”一声自动弹开了。
屋里静悄悄的。宇文夔应该在别墅的某处。他不喜欢在自己私人住所看见陌生人,所以打理别墅的佣人都是他不在家的时候才过来的。
我把手提包放在沙发上,走进他的衣物间为他收拾去北京的行李。
清一色的西服,还有不同款式的各色领带整齐地挂在两边的敞开式衣柜里。撒得锃亮的皮鞋摆满了墙上的黑木壁柜,主要以黑色、白色和银色系为主。就跟它们主人的脸部表情一样,冰冷深沉,毫无变化。
拉开角落里的木纹柜子,我四处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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