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情》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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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凤儿这时候真的觉得木塔个子太高,她都要垫起脚尖才能够得着,飞速地在他嘴唇上面亲了一下,“我很高兴你没忘了我,还出来找我。”
一句话,仿佛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盖棺定论。木塔莫名就呆了……
第 57 章
苗凤儿别了木塔,一边寻思着如何不被别人注意地帮木塔添置一些新衣服,一边琢磨着到底今日为什么卓玉兰如此反常的原因。晃晃悠悠地继续摸摸转转,不意在回廊转角撞见一个人。
“师傅!”苗凤儿笑咪咪地迎上去,今天好巧啊,师傅这些日子都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什么,今天居然撞见了,
原来还在看着廊外发呆的原音,刚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已经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看到走过来的苗凤儿,不知道为何突然倒退了一步,仿佛吓到了一样。
苗凤儿睁圆了眼睛,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正常?师傅今日没有跟往常一样穿得惨白惨白像要去祭奠一样,而是破天荒换了套月牙白的长袍,虽然还是一个色调,但是反而看起来益发瘦削,也益发好看。
苗凤儿歪歪脑袋,故意看了一眼刚才吸引他注意力的廊外景色,莫非,师傅大人迟来的春天终于到来了?
“你怎么不出声,故意吓我。”原音温和的脸显得有些僵硬,眉头也皱得很紧,反映出内心的不悦情绪。
苗凤儿脑海中的恶劣念头立刻烟消云散,她当然不惧怕他表现出来的不满,应该说她从来也没有尊师重道到将原音的心意都摸清楚的想法,不过她总有法子安抚他,用她特有的厚脸皮和死缠烂打的招数以及属于年轻人独有的青春和魅力去安慰他。在原音那一颗寂寥到快要荒漠化的心里,苗凤儿的青春活力,出众的容貌,特别的个性(编者按:其实是无耻的个性0!!),当然还包括她对他的与别人不同的态度,都格外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无可救药地爱上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弟子,如果早很多年,也许即便苗凤儿好到天上去,他也不会高看一眼,因为这世界上绝色的女子不是没有,温柔性情的也不是只她如此,但是恰恰是在他以为自己最孤单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自己已经不需要怕任何人的时机碰到了她,于是所有的故事才能展开。在很多时候,他忘记自己比她老很多;忘记自己曾经在她遇险的时候丢弃过她;忘记自己爱上自己弟子的事实在世人眼中或许不伦;忘记自己被人预言注定要孤独一生,克妻克族的命运;忘记她只把他当作一个长辈的心情,就只是单纯地恋慕就让他回味很久。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不说她身边那些狂蜂浪蝶,不说她风流到几乎可以说是来者不拒的个性,也不说她对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心思,单凭他年纪比她大很多,在所有人甚至她眼中都已经是个老男人的事实,而她却一日比一日更成熟,越见风采。有时候他也还会想想,她可能早就已经察觉到他龌龊的心思,但是既然她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化,就是在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不会变化,不会有什么进展。尤其是这几年,他越来越怕自己变老,越来越害怕自己的脸变得很丑,在这个国度里,一旦过了最宝贵的年龄就不值钱了,而他在遇见她的时候,最好的年华就已经过去了——一度他也曾经疯狂的到处去找可以驻颜的秘方,他可以几天不睡觉就为了摘取悬崖上最珍贵的药材上面的露水来作引子,而弃珍贵的可以提炼灵丹的药材不顾;他也可以很久不出门,天天戴着面纱以让自己的皮肤上的细纹少一些;以前不修边幅,如同乞丐一般的他,怕别人认出自己的他,为了让她欢喜,永远都穿她最喜欢的颜色,做她喜欢的事情,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但是,逝去的岁月无法挽回,这么多年在没有相遇的时候,他已经逐渐在老去了,风霜留下的痕迹不会在这些刻意的保护下回来,就像他做再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的心情一样。
他从来不肯跟她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尤其在陌生人面前,他尤其恐惧那些人的误解。他怕人家问她,这个男人是不是你的父亲。这会多可怕,他经常会陷入这样的妄想中,陷入自我厌弃与自我唾弃中,不止一次有干脆死了这条心的念头,但是每当她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又开始产生许许多多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想法。一会儿觉得也许他还有些姿色,虽然已经三十多了,可是还没有真正嫁过人,他还是可以给她很清白的身体,只要她喜欢,只要她点头,他可能随时随地都任由她处置,可以不要矜持,可以像过了年龄的小倌一样施展各种可能的手段去取悦她;一会儿又为自己的这种无知无耻的念头感到无地自容,一直以为他清心寡欲的过了这么多年,到老了却把最不要脸的一面全部暴露了出来,他很怕很怕她知道,原本想豁出去表白的想法也全都被打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是什么,不过是一个能够教授她一点医术和毒术的人而已,没有君玉函的权势,也没有闻人月的地位,就连跟卫可风比,他也没有可以骄傲的相貌,就凭这个正在逐渐失去活力的身体,如何有勇气开口……但是他又嫉妒,又生气,为每一个出现在她左右的情人感到无比的痛苦,痛苦到每日每夜辗转反侧,装做在想着帮她摆脱君玉函的纠缠的样子,实际上却在角落里面偷偷的肖想她……
想想都觉得自己恶心……
“师傅!!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怎么了,走神成这样——”苗凤儿看到原音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更加感到莫名其妙和不理解,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每一个人都表现得神经兮兮的。
原音嘴巴张开,又合上,半天紧紧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也不看她。
苗凤儿心里觉得怪异,本来看到师傅还是很雀跃的心情也淡了下来,还想找他打听一下今天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的,他倒神思不属了。
想着就不由自主伸手要拉住他的胳膊,突然身后有人急匆匆寻来,看见苗凤儿在这里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恭敬拜倒道:“苗堂主,宫主与贵客饮宴,不胜酒力,已先行回去,堂主您——”
苗凤儿不耐烦地摆摆手,“起来吧,我知道了。马上就回去。”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也不再多言,深深看他一眼,便转身翩然离去了。
直到她走出去好远,原音才回头看她去的方向,一直看一直看,舍不得把视线收回来。
………………
………………
………………
君玉函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头晕得很,身上竟然软绵绵的,有些眼花,半眯著眼,看见的东西都有圈淡淡的光晕,连此刻坐在床边的女人也是。 
“好点没?” 是熟悉的关切的声音,现在听来格外好听。
君玉函有些费力地伸出手扶住自己隐约作痛的额头:“恩……” 
“你酒喝得太多了,才会醉倒,”苗凤儿低头看著他,微微皱眉,“你一向不爱饮酒,怎么昨晚喝这么多。” 
“口渴吗?喝点水。” 她轻轻问。
君玉函应了一声,要欠身起来。苗凤儿扶住他的背,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君玉函想想顿住了动作,沉默地望着她贴近的脸不开口。苗凤儿心念一转,自己含了一口,然後嘴唇贴上来,相当自然地喂了他。 
君玉函有些贪婪地从她口中吸取需要的水分,干燥的喉咙立刻舒服了许多,神态也开始变得安定宁静,嘴角浮现隐隐笑意。
“舒服一点了吗?” 苗凤儿将杯子递给一边伺候的下人,心里面暗自腹诽,吃口水有什么好高兴的,纯属有病。
君玉函原本也没有不舒服,只是酒醉无力罢了,但是此刻却格外欢喜她的亲近,就势躺在她怀里,闭上眼睛不肯动弹了。
君玉函向来强势的很,何时有过如此温顺耍赖的时候,苗凤儿大叹果然所有人都不正常了。
正估摸着他大概又睡了,却突然听见君玉函道:“凤,这几日你别出宫了,帮我看着玉兰。”
看着卓玉兰,这是演哪出?不是向来都是卓玉兰帮着他来监视她吗?
“别离花千叶太近。”君宇涵淡淡补充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花千叶?昨天来的那个贵宾?苗凤儿慢慢地,回忆起昨晚的一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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