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257章


我是你家小姐的岳父,我是红梅的爹。是不是,我的乖儿。”红梅闻言,在榻上颤抖不已,仿佛又回到了被这个男人下狠手毒打的日子。阿盛被推得跌倒地上,他虽家境贫寒,可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兄弟姊妹从小到大没一个挨过打,受过骂。听言语,似乎这两个真个是红梅小夫郎的爹爹和妹子。阿盛不禁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上前继续阻拦。
疯男人向红梅走过去,目光落在少年因为怀有身孕,滋养得清丽白皙的面庞上,冷哼一声。接着视线滑向红梅的衣裳首饰,再往下又看到衣裳下愈发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口中却道:“呦,我的乖儿,你这是发达了。”说着,摊开手掌在红梅面前道:“拿来。”
红梅吓得不敢动弹,哪里还说得出言语。疯男人久等没有回应,突然一个巴掌甩到红梅脸上,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种,老子叫你把值钱的东西拿来,你聋了吗。”阿盛瞧得眼珠子要掉出来,也分不出是恐惧多还是讶异多。心道,什么样的父亲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他们果真是父子吗。红梅和阿盛目光接触,瞧见阿盛眼中的同情。红梅低下头,捂住脸紧咬嘴唇,而后默默褪下手上镶了南珠的银镯子。这是眠柳临别时送给他的,没有多少分量,做工却不是一般银楼里寻常得见的。可以说是红梅周身,最值钱的一个物件。
阿盛现在心里同情的成份更多了,他替红梅不值。这样的爹哪里是爹,分明就是强盗。偏生红梅像是中邪了一般,和平日的他全然不同。便像是被毒蛇盯着的小鼠,不敢有丝毫反抗。旁边的丑丫头是此间唯一不受这诡异气氛影响的,她看着红梅的肿起的面庞,爆发出一阵狂笑。点心渣子随着她的大笑,落得满身都是。
疯男子听到丑丫头的笑声,回头看她一眼,捏着嗓子柔声道:“傻闺女,你看你哥哥发了大财,日后咱们可有好日子过了。”这话说的轻柔无比,听到红梅和阿盛耳朵里,却觉得刺骨冰凉。丑丫头闻言欢蹦乱跳跑过去,伸出乌黑的指甲去掐红梅的脸,嚼着点心笑道:“哥哥,你如今越发好看了。”红梅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疯男子和丑丫头对此视而不见。疯男子掂了掂银镯,厉声道:“怎地这么轻,快着点,把其他的也给我。”红梅稍一犹豫,又去褪另只手上的玉镯子。
疯男人嘎嘎笑道:“早这么听话,我又怎么会打你。”这支玉镯子是方明德接他出楼时给的,比起眠柳送的那支银镯便宜许多,可是红梅心里更爱这支。
红梅一面褪镯子,一面不停地去看阿盛。阿盛适才被那一搡推到了条案角上,磕破了嘴角。小孩子没见过大场面,早吓得腿脚发软,瘫在地上。见红梅不停看他,又看屋外。阿盛终于明白过来,鼓起勇气悄悄往外爬。玉镯子卡在红梅手腕上,一时拿不下来。疯男子便一手抓住玉镯,一手掐着红梅的手掌,使劲往外拔。听到“咔吧”一声响,镯子被拿了下来。红梅感受这手掌骨岁钻心的疼,咬着牙不敢出声,脸上已是冷汗涔涔。
阿盛这时也爬到了院子里,对着敞开的院门向外叫道:“快来人啊,强盗杀人了!”
疯男子听到动静,转身又甩了红梅个耳光,骂道:“小贱货,还不老实,真是作死。”对翻箱倒柜的丑丫头道:“闺女,别玩了。去帮我把那臭小子捉回来,回头带你去吃鸭子。”丑丫头这才放下红梅的衣物,往小院门口走。 
第二百四十章 康镖头(文)
阿盛爬到小院门口,奋力呼救着:“救命啊,快来人啊。”
红梅家便住在附近,他那继父也晓得这个时间段,巷子里走动的人是几乎没有。务工的早就出门去了,家庭煮夫们都在家关门闭户。走街串巷的商贩还在街面上走动,再过一两个时辰才会到巷子里面来。真个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如此这疯男子才没把阿盛出去求援的事,看在眼里。未曾料想今日却是特别,阿盛一张嘴,真个有好些人停下来脚步,向这边张望。
站住的几人都不是本地人,她们是外乡走镖的镖师,接了单生意送人和货到京城。抵京收齐买卖银子,天色不早没法立时出城返乡,便在附近民宿歇了一晚。准备今个大早,去街南有名的官办成药铺“熟药惠民南局”,置办些常用的药丸、膏药、散粉后,就结了住宿钱回家。几个人买药归来,听到深巷中有人大叫救命。好女子习武,除了强身健体,便是用来除奸去恶,扶危救困。既然有人求救,岂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阿盛小小的个子,嘴角挂着血迹。颤巍巍扒着门框站起,声嘶力竭向外求援。
出于江湖人的谨慎,她们并未立刻上前。
就在众人观望的当口,从里面又出来个癞蛤蟆般的丑丫头。自身后一把抓住阿盛的头发,要把人往屋里拖。阿盛被扯住头皮,疼得眼泪直流。依旧抱着门框不肯撒手,口中哭喊得更甚。见镖师们望向他,阿盛心里燃起希望,恳求道:“众位娘子行行好,强盗父女要害我家小夫郎,可怜他腹中还怀揣着未足月的小婴孩。”
这下事情确凿无疑。几个女子侠义之心顿起。几步上前,抓着丑丫头的手把人扭按在地上。
阿盛逃离丑丫头的掌控,后怕地几乎脱力。他想着红梅还在屋里,和那个可怕的疯子待在一起。便又挣扎起身,向一众镖师磕头道:“我家小夫郎还在歹人手里,请一定救他。”为首的高大镖师扶起阿盛,言道:“莫哭,快快带路,俺们这就去救人。”阿盛抹了把眼泪,爬起来领着众人往厢房走。没到跟前。就听到屋里传出“哗啦”瓷器碎裂的声音。那个疯颠男子居然自己打开门,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恶心死人的笑,对众人道:“诸位。误会,别听这奴大欺主的小死鬼瞎说。不过是些家务事,犯不着劳动各位。”
他见镖师们脸上仍有怀疑,便又道:“我是这家的姻亲曹李氏,这个丫头我的小女儿元宝。我家乖儿嫁给了此间小姐做小。这个死小鬼却狗眼看人低,对我父女上门诸般不满。他这是在扯犊子,戏耍各位哩。”
众人闻言有些迟疑,小侍的家人虽算不上正经亲戚,但也勉强说得上有些瓜葛。且看衣着装扮就晓得,连阿盛这个小小子都穿的比这父女俩齐整。可见他们家过的确是不如何。世人十之八九,都有双嫌贫爱富的势利眼。为了一个“穷”字,不认亲戚的事更是常有。曹李氏和他女儿言行粗陋。但也说不定是被阿盛冒犯在先。阿盛见众人都在看他,哭道:“不是他说的这样,我从不说谎话。他们突然闯进来,进屋抢了我家小夫郎的镯子,还把大巴掌甩到小夫郎脸上。他们就是强盗。你们若是不信。把他们先捉了,我可以跟你们去见官。”
曹李氏一听要见官。脸上才多少有些变色。从古到今,民不见官已成惯例。尤其男子,见官本身就是件丑事。曹李氏没想到红梅身边的这个小丫头胆大包天,居然敢跟他去衙门说理。他却不晓得方家虽然世居乡野,却和寻常百姓人家有所不同。首先一条,日常并不讳言官府。其次,家中不时有方夫人的子弟前来拜访。这些弟子们虽多有官职在身,回乡探亲时,也要特地到府上拜望先生、聆听方夫人教诲。
阿盛算是见过了不少官娘子,不管对方多大的官,在方夫人面前都和楚中孚类似。温正醇和,谦逊公正有礼。是以阿盛不怕官娘子,连带着也不畏惧官府,这算是某种程度上天真者的无畏吧。
镖师们听阿盛这么一说,就都去看曹李氏的如何表态。只待他表现的稍有不对,便一起上来拿他。
红梅的继父横行跋扈半辈子,又岂会被小鬼几句话唬住。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转,又冲着众人笑起来,语带嘲弄道:“反正我说什么,你们看来也是不大信的。不如叫我的乖儿出来,让他自己说给你们听。”阿盛看着这人脸上扭曲的笑,觉得要多恶心便有多恶心,真让厌恶恐惧。心里有些奇怪,这人是真疯还是假疯。说出这种话,难不成还指望红梅小夫郎,为他说好话不成。
曹李氏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转身回了屋。不一时把红梅半拖半拽,拉扯出来。阿盛一看见红梅模样又哭了,红梅那张俏脸如今左右面颊都是肿的,眼神也显得呆滞不灵活。一众镖师各个精通武艺,对各种身体受到的外力伤害,无不知之甚详。一样便看出,这少年夫郎受到了粗暴对待,可见阿盛所言非虚。只是孕夫如今在为人丑恶的曹李氏手上,众人投鼠忌器,不敢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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