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曼珠沙华》第35章


那椴缓玫氖焙蛴绕湫枰丶倚菹ⅰ蚱藜渥芑嵊姓矗换岫秃昧耍残砟姆蛉讼衷谡辜钡氐饶厝ァ!?br /> “等我回去——等我有什么用?我想离婚已经很久了,这一天来得太晚……”他疲惫地揉搓着脸,仿佛要把整张脸都搓下来。处于专业的洁癖,我对这样的举止感到恶心——事实上,我对这个无聊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感到恶心——不过仗了自己是我老板,巴巴拉着我倾倒感情垃圾——我既不是他的私人律师也不是他的心理医生,有什么义务要接受这一切?
十三、年华风雨(6)
如今的我和他,是一个身体的两只手,是一只手的正反面,是树与藤,是柴与米。我现在就要见他,要告诉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虽然暂时我可能还给不了他想要的:全心全意地依靠和托付,因为在我的心上,依然有恐惧,依然有伤痕。可是,只要多一些耐心,我相信我会真正爱上晋玄——他本来就是个优秀的男人,不是么?
我急切地拨打着晋玄的手机——那么急切,就象航海的人看到灯塔,遇溺的人抓到绳索——我第一时间告诉他我的决定:原来我这么傻,白白错过了并错过着生命中这么重要的情节,晋玄,请你原谅我的幼稚,那海市蜃楼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在这寂寞冰冷处处陷阱的人生里,有什么比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伙伴更重要呢?
这个忙碌的家伙,竟然不接我的电话——手机不在身边?也许在书房上网、在阳台健身、在厨房抽烟,再也许,在卧室睡觉?——这个懒虫,也不看看几点了——我不禁失笑。
然而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怎么?还在加班么?怪不得他最近神色总疲惫。
但是办公电话仍然无人接听——天啊,他这会儿不在座位上?那也许在会议室?或者实验室?或者图书馆?
不管这么多,去他家里等好了——当初我怀孕期间,为着安全和方便,晋玄和我互配了彼此的钥匙,但一直没怎么用。那么这一回,就发挥他的功用:我要将屋子彻底清理一番——单身男人的屋子,再干净也有限吧,而且我喜欢柠檬和玫瑰味道的清新剂。不然再做一顿丰盛的饭菜?说来惭愧,晋玄从来没尝过我的手艺,如果他知道我的手艺比那家闽南餐厅的好,不知要吃惊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再添置些家居饰品呢?他唯一的布艺沙发还是由我送出——晋玄永远是优等生,宿舍一概没有多余的废物,图书馆+实验室那般的冷冰冰——不然,先把我的玻璃球放在书架上好了——对,它似乎天生就适合那个地方。
下午风很大,吹得人衣袂飘飘,我三步并两步地跳进车里,激动的双手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四下寂静无声,从云雾中挣脱出来的夕阳转眼又要沉下去,映衬在深蓝如墨的天穹上,低得触手可得——就象我的幸福,不,我们的幸福。
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我轻快地跳上楼梯,活泼的样子吓到了一旁的邻居,欲言又止地望着我——我忍俊不禁,对他眨眨眼睛——这个可爱的老好人,对人非常和善,他太太在世的时候时常照拂顾晋玄,请我们共进过好几次晚餐。
“笃、笃、笃”,不管有没有人,我先礼貌地叩叩门,然后从包中掏出钥匙——咦?旋转下竟然纹丝不动——难道是我拿错了么?——再试一遍——不会啊,匙体与锁孔明明是吻合的——难道是从里面反锁了?——那里面是有人的了?——我突然不安起来:是盗贼么?不会,这一带是出了名的高尚社区;那是晋玄?——可他为什么不接电话?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蓦地想起张爱玲、嘉宝,这些死后多日被发现的名人们——天啊,我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脑筋有点转不过来——晋玄,你千万不能有事,一点都不能有——在我的印象里晋玄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但是,谁知道呢?这么多年的劳累、挣扎与疲惫积压起来——我太疏忽了,太疏忽了,晋玄你千万不能有事——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十三、年华风雨(7)
我发疯地擂门,用英语对邻居老人大喊,“你见谭了么?他在家么?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借我一个扳手,请快一点,谢谢……”
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大耳背,还是我的态度吓坏了他,那老人除了惊惶无措,一句话也答不出。
晋玄,你一定不能有事——我在心中反复诵读《大悲咒》,乞求诸方神佛保佑我,使我不至留在雅各的天梯,上不了天也入不了地!
我掏出手机,一面准备报警,一面继续砸门,“晋玄,晋玄,谭晋玄,你在里面么?——别吓我,应一声好么?是我啊,我是湘裙,晋玄,求求你开门——”喊到最后,我的声音里已带了哭腔——缓缓蹲下身,我紧紧环抱着自己,身体颤抖得有如仲秋时节的落叶。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晋玄站在我面前,完好无损。
顷刻间,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我只能感觉空气被风撕裂,却什么也听不见。
“晋玄,你,在家?”我站起来,舌头似乎被粘住,脑筋根本转不过来,不可置信地凝望着他。
他抬头看我,没有一丝躲闪——头发有些凌乱,阿曼尼西装敞着,衬衣似乎被故意揉皱过,领扣也松散了,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香水气味——我认得那牌子,是圣罗兰的“鸦片”,很昂贵的香水,女士香水——此时从晋玄身上飘过来,是那么陌生,陌生而疏离,疏离得似乎我们从不相识。
我毫无心理准备来接受这一切,而现状已残酷地摆在面前——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世间事情大抵如此,总在意料之外发生,待到真正反应过来,却已成为事实。
“你这是——”心头百般犹疑,恍如一团乱麻,我凝望着他——的确,还是那个谭晋玄:依然漂亮的娃娃脸,依然俊朗的眉眼,依然挺拔的鼻梁,只是从前那抹无处不在的笑意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那幽暗的神情,好象百慕大,随时将人吞噬,又好象是讥笑的姿态,提醒我:记忆中那个清明英俊、毫无晦暗的少年,不过是一场梦幻。
“湘裙,我对不起你——”虽然道着歉,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愧疚——立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精明深沉,我以前从不认识。
命运对我来说,真是一出错综复杂的折子戏,在每个以为顺当的时刻突生波澜,颠覆平静,一切开始混乱,我无法以自身的力量去抵抗时间和世事。
情欲之根,恩爱之萌,是是非非,不离不弃,醉生梦死,再生天地。孰真孰假谁执谁念——每次我以为他是假的,他却是真的;而我明明开始当真,他却残忍地告诉我:那毕竟是假的!
两相对望,我突然笑起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自己吓自己了一跳——现在看你好着,就放心多了。”
以为自己掩饰得已经够好,可就在一撤身间,突然看到了那犹如修罗场一般的屋内,我的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几扇窗帘统统拉上,暗沉得仿佛黑夜,台灯调在最暧昧的亮度,一闪一闪,象不怀好意的鬼火。我亲手选购的布艺沙发胡乱摊着衣物、提包和一些女性用品,丝绒靠垫散落一地,似乎刚发生一场大战。空气里弥漫着可疑的味道,喝剩的香槟留在玄关上,里面的冰块已开始溶解,时不时发出“扑”的一声,象嘴里的水果糖打了个转。
门口的茶几上显眼地放者粉红色礼品盒,拆开后没来得及收进去——里面赫然躺着的咖啡杯,是那么的眼熟——这不就是那只波特贝罗市场的假古董么?怪不得那天他一直魂不守舍,原来一早已下定决心。
十三、年华风雨(8)
我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的蓝剑,他痛下决心对我说,“湘裙,我记得你的每一点好处,但那是从前的事了……”
我点点头,人生多么奇妙,就在那天,他准备离开我,就在那天,我发觉自己爱上他。
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动画片是《恐龙特急克塞号》,战士克塞从人间大炮里飞出来,大喝一声:“克塞前来拜访!”然后挥舞手臂划一个圈儿,“时间停止运行!”于是一切都静止。时间不再流逝,我们无需成长。
多年前的谭晋玄剑眉星目,干净正直如不染尘的莲花:他时而认真恳切,“我就是叶翩翩要介绍给你的人!”时而害羞落寞,“那天在池塘边我就已经注意了你……”时而痛心疾首,“湘裙你是否快乐?”时而义愤填膺,“薄命怜卿甘作妾。”是他告诉我:“你当然可以很有尊严地爱!”是他许诺我:“只要是我能给的,我一定尽力给!”
但是现在都淡若烟尘了,过往的岁月和他的声音一起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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