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第11章


可是说出之后就发现气氛有点点僵,因为高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亲什么啊,还是小孩啊,”高文平并不喜欢高琪,她总瞅得这孩子长得越来越像于文雅,尖尖的下巴,嘴皮薄薄的,越来越不受看。
“也是。”冶平妈笑逐颜开,“你把饺子拿回去吧,明天早上不愿意去食堂就对付吃一口,我都装好了。下周啥时候过来,想吃什么就说一声,我们好准备。琪琪,过来,跟大姑说,大姑,你常来,说啊。”
高琪被冶平妈拉到了怀里,看了看高文平,突然很认真的开口道,“大姑,你下次别来了。”
声音不大但清楚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冶平爸妈尴尬的站在一旁。
“说什么呢你!”高冶平不悦,伸手推了一下琪琪的额头。“
高文平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恼火,反而出弯下腰来,故作亲切的凝视着高琪,“为什么不让大姑来?”
高琪直视着大姑的止光毫不回避,“因为妈妈太辛苦了。”
……
高文平走了,临走时狠狠的剜了于文雅一眼。
19回忆
这一天晚上,于文雅失眠了。
脑海中有大姑姐临走时充满记恨的眼神,也有女儿体谅的感动。但最多的是晚上在街边那瞬间经过的一幕,那个横冲直撞的画面,刹车失灵时那人的大叫“闪开!”像过电影一样,看似平淡,却有点心酸。这是整个晚上让她心不在焉的原因,那个瞬间让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及他快速的那个转身……是啊,很远了,许多年前就是那样一个相似的情节,让她与他形成陌路。
他叫杜峰——不像高冶平那样玉树临风,不像高冶平那样侃侃而谈,总是坐在班里最容易忽视的角落,毕业后提起他的名字都会有人迟疑几分钟,可是他偏偏和高冶平是最好的朋友。
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一个随意,一个拘束,两个人性格截然不同,却同时迈进她日后的人生。
他肤色较黑,平凡、沉默、甚至有点木讷,衣袖裤腿总是缩短一块,而且皱皱巴巴。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她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踏实、依恋。很奇怪,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竟然不是心动,而是极度的心安。她一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农村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想起崭新而蹩脚的家具,想着有一天可以像家乡当地的迎娶风俗穿着新娘的嫁衣,和他并肩走家窜户……想着这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平平静静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哪怕是有一天穷困潦倒回老家种地她也愿意。
他就是家居型男人,宽容博爱,对于她的争强好胜,永远都是付之一笑。
他是家,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别人的屋檐下长大的于文雅来说,有他的地方可以安心睡觉,说话不用察言观色,做真实的自己。
谁说女人天生喜欢帅气耀眼的男人,不是,至少她不是,可最后还是阴错阳差的嫁给了高冶平,赌气也好,随缘也罢,生活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只因为那次小小的意外——
在今天看来,再微不足道,可当时,的确是惊天动地的在意。
那是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他们去净月郊游,风和日丽,一整天玩得很愉快,就在他们说笑着返回时,从左侧的山坡突然冲下一个卖粘糕的的老农,他骑着破旧自行车横冲直撞,由于山坡很陡根本来不及收轧,只是一瞬间的事,眼看要撞向他们,他猛得向一旁闪开,将所有的危险转嫁了她,尖叫、慌恐,不偏不倚,正好迎上了所有锋芒,整个人被弹出三米多远,连人带车栽进路旁的山沟里,她被垫在最底下,头部轰得一响,全身僵硬,在沟里躺了半晌感觉到刻骨的疼痛。
他是那样傻傻的站在一边,不知是忘了,还是愧疚,竟也是过了很久才将她扶起,躲避着她审视的眼神。
那个老农头上满是淤青的大包,流着鼻血,战战兢兢的,又是磕头又是做揖的,翻遍了全身只摸出了十三块钱,颤动着递到她的面前,她麻木的摇摇头让他离开,那时,她只在意的是——他本来是站在她身前的。
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扔下她自己。
自那天起,他们心照不宣的分了手。
年轻时总以为爱情是纯粹的,认定了那个人爱你就必然要为你赴汤蹈火,理所应当为你生为你死,指天示地爱你一人天打雷劈也不动摇。感情的世界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与迟疑。
她努力不去想他所有的好,他给她洗过衣服,给她做过饭,给她买好吃的零食,给她梳头发缝扣子,甚至打毛衣……都没有用,一个瞬间足以够成对爱的亵渎,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感情她不要。
可这世上有一种人,你可能爱他不起,却也不易忘掉。杜峰也许就是这种人,一个普通看不出哪里好的人,却总是隐藏在心底里最深的角落。无论过多少年,想起他,心总是惆怅的,就那么一件小事就成了心底的一道坎怎么也过不去,你说自己对他感情很深,又不甘心,你说自己不爱他,又偏偏记恨。
也许那就是命吧,活了三十多岁的于文雅相信,她也许就不该有人心疼她体贴她给她平静的生活,她那从小被苦难磨练的肩膀就得撑起日后繁重的家务,那高亢的大嗓门必须要有人时不时的跟她吵跟她斗,她那么习惯的操心就活该为高冶平当使唤丫头。
身后有人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将她裹住,那只大手很温暖很细腻,那是从没干过家务的手,曾经在她最痛苦时,也是这只大手及时的扶住了她的肩……
这个男人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从不肯说明。
她被回忆唤醒,早该想到他没有睡,早该知道他虽然不会温柔细语,不会洗衣做饭,甚至不会在父母面前帮她说一句好话,他把他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不会扔下自己独自跑掉,在短短的那一霎那,他最先想到的是抓住她的手。
人的本能又如何,心里终究是计较的,与年龄无关。
女人眼里的世界有时只是狭小的片段,当一切成为过眼云烟时,只剩下一个细节被取代,这个细节就在心底永远定位了一个人的好与坏。
生活已经变成这个样子,那就让它继续吧。
重新选择能怎么样,心底仍不肯容下那一点点“瑕疵”,她可以嫁个懒男人,可以嫁个蠢男人,甚至可以一天揍她八遍,唯独不能接受他在关键时刻对自己的“遗弃”,这是女人的固执。
她想着,嘴角终于微微露出苦笑,然后缩着身子小心的向后蹭了蹭依偎在他的怀里。 。。 。。 
20月子里的苦恼
很多时候,最好不要想自己的日子过得怎样,想多了,就有了烦恼,于文雅发现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要想快乐就好什么也不想,那句“难得糊涂”真是人生至理名言。
小丁生了个女儿,她到医院看过了,啊,小家伙有八斤多重,肉嘟嘟的很招人喜欢。小丁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兴奋中。上次小丁被邱枫感动得痛哭流涕终究没有忍心让她的婆婆走,三个人伺候一个孩子竟然忙得不可开交。小丁总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要请教,脐带几天能掉,用什么牌子的尿不湿不伤皮肤,什么时候能吃蛋黄,怎样用果汁机,先会叫爸还是先会叫妈……恨不得将她三岁以前能用到的东西全都事先准备出来。
这些事哪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到了周末,于文雅就跑到小丁家亲自指导。
不客气的说,在这方面,于文雅就像个百科全书,是啊,当初带琪琪时可都是亲力亲为啊,月子里就洗尿布,冶平他家何曾搭过一次手,冶平爸一句话,这不是男人干的事,就把他和冶平两个人解放出来,又一句话,你不如文雅细心,又把冶平他妈解脱出来,三更半夜听到琪琪的哭声困得迷迷糊糊却不得不挣扎起来的滋味……她至今有偏头疼和风湿的毛病,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累出来的。
所以,她是羡慕小丁,只要动动嘴皮子在那干指挥就行了,邱枫他妈一看就是个地道的老实人,像个小脚老太太,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会儿忙着做饭,低三下四的问小丁爱吃什么,一会儿蹲在一边洗洗涮涮,小丁吃完东西一抹嘴就走人,连碗都不捡,邱枫妈半点怨言都没有,还时不时得给小丁洗个睡衣*什么的,至于孩子,更别提多喜爱了,白天晚上都跟邱枫妈睡在一起,全天二十四小时伺候,什么也不用小丁操心。
这次却轮到小丁不以为然,小丁明显没有在医院那几天的高兴劲儿,且不说乱蓬蓬的鸡窝头,不修边幅倒也能理解,坐月子的女人都是那样,好多天不洗澡,身上有股味,像个怨妇,总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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