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这样慢慢地在她眼前消失了。
马永贞从下午就一直站在女生宿舍外边。常青受不了他那二百五的样子,早就进宿舍楼了。
等到晚饭时间,她从窗户上看看,发现马永贞还是一手捧花,一手插口袋地装帅地等着。全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帮这个偶尔会非常死心眼的哥哥一回。
李丽的宿舍,她是早就清楚的。
一早得知马永贞的心思时,她就偷偷地观察了李丽很久。对她的表现基本还算满意。
她进宿舍之前,完全没想到自己能听到这样的重磅消息。
“李丽那个贱人,估计又去私会那强奸犯了。你看一下午了,还不见她回来。这会儿都晚上了,也不见人。你就等着看吧,一会儿她一准又是一身伤地回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让她报警不报,还巴巴地凑上去。你说,有她这样的人在学校,是不是丢学校的脸?我只盼望着,哪天学校能发现她的真面目,把她扫地出门了才好。”
常青推开门的手顿住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丽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个强奸犯早就被哥哥给送到警察局了,李丽怎么可能会跟他牵扯?
但是听她们的描述,李丽的情况非常不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甚至很可能,现在就深陷在泥淖,等着人救助。念头哦转到这里,常青看了看屋子里还在八卦的两个女孩,下死力踹了下门。
“咚!”宿舍门撞在墙上,常青已经跑下一楼李丽,还能听见那声回音,以及两个女生的尖叫声。
“哥。李丽出事了。”她急急地冲到马永贞身边,把学到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过去。
马永贞脸色惨白,手里的花一扔,就往校门口冲。
常青跟在他后边,她对她这个哥哥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王长宁跟蒋天刚走出宿舍楼,就被一个不明物体扎了一下脸。
他惊叫一声,捂住脸,先是看见了玫瑰,又看见了正在奔跑的罪魁祸首。
“马永贞!”他吃惊地喊,地上的小卡片露了出来,蒋天捡了起来,只看一眼,就递给他看。王长宁看过去,那卡片上,分明写着李丽的名字。
“这个王八蛋,还想祸害李丽!”他一把撕了卡片,冲着马永贞的背影恶狠狠地骂。
蒋天注视这那两个明显着急的背影,疑惑道。,“他不是要跟李丽告白吗?跑什么?难道李丽出事了?”
王长宁一愣,下一刻,脸色就变了。跟在马永贞身后,拔腿就跑。
马永贞一路上撞倒了无数人,风风火火地跑到学校门口,正打算拦出租车。就看见安心失魂落魄地走过来。
他果断地向前,问安心,“你不是跟李丽形影不离的吗?知道李丽去哪了吗?”
安心扫了他一眼,认出是马永贞,呵呵地笑着,“你终于出现了吗?可是已经完了。李丽去筹你的救命钱了。呵呵。你很高兴吧?有个傻子一心为你,最后,被我成功地把她卖了。呵呵,还要谢谢你啊。”她伸出手去,要跟马永贞握手。
马永贞听到这里,更加忧心,简直不能想象李丽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你把她弄到哪去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他強自压抑怒气,质问道。
“能卖到哪儿?当小姐呗。”安心精神状态有些不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会儿傻笑,一会儿阴沉,“她既然不懂珍惜,那就把她放到没人珍惜的地方去。她践踏别人的感情,那不如就让她被践踏个够。这样,总有一天,她就会明白,我是什么心情了。”
她哈哈的笑,“看她最后还得意不得意!”
马永贞不敢相信,这就是李丽平日里视为至交好友的人。那个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提起的,性格温柔,大方活泼,乐观开朗的女孩。
他快要被她气炸了。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李丽!
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人。
王长宁也在人群中,听到安心的回答时,他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甚至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你把李丽怎么了?你把她送到哪里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他怒气冲冲地推搡着安心,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枉她把你当做好朋友!”
安心听到王长宁的声音,回了些神。怔怔地说,“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对我不屑一顾,她那么糟蹋你的感情,你却处处偏袒。我就是要让她吃苦,就是要毁了她!”
激动地大喊之后,安心又渐渐平复,傻笑着,“你知道吗?我看见她被人拖走了。看见地上、墙上,好大一团血渍。她活不成了,你知道吗?哈哈哈,王长宁,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会欺负我,我恨你,我恨你!”
安心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王长宁木呆呆地站着。
想到李丽正在遭遇的事情,他恨不得代为受过。
“你知道吗?王长宁,李丽如果死了,你也是凶手。”安心又哭又笑,低低地说着。
王长宁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手颤抖地指着安心,说不出来话。
蒋天赶到,看见王长宁这样,赶紧把他扶起来。
“快……报警……”王长宁哆哆嗦嗦地说这话,恐惧的无以复加。
如果李丽出了什么事情,他情愿拿命赔她。让她黄泉路上,不那么孤单。
“你怎么不去死!”常青再也忍不下去,安心的一席话让她心沉到的谷底,看她不知悔改的样子,忍不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马永贞站在一边,口中喃喃自语,“没事,别紧张,别紧张。她一定没事,没事。”
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勉强拉着倒在地上的安心,问她李丽在什么地方。
警车来的很快。
马永贞还没问出什么,他们就已经到了、
周围很早就有学生报案,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很快有民警出警。
相关的一群人都跟着去了。
学生们慢慢地散了,但这个事情,完全在学校掀起了轩然大波。
找到李丽的时候,马永贞只觉得自己腿软的站不住。
李丽浑身是血地倒在一栋楼的地上,奄奄一息。
尽管一再地安慰自己,李丽没事,他也不能克制住心底的恐惧。
跟着过来的救护车,把李丽带到医院。
马永贞坐在急救中心,捂着脸呜呜地哭泣、
大大的个子,蜷缩在椅子上,哭的像个孩子。
李丽醒来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片白色。
她望着四周,记起自己发了高烧,应该是被家人送进了医院。
她还记得,她跟马永贞吵架,说要绝交,把马永贞给赶出了家。
李丽挣扎着起来,心中有个念头,告诉她,要立刻过去找马永贞道歉,晚了,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要跟他讲,她不是故意的。
在经过了那么痛苦的生活之后,他早就成了她生命中的温暖。
如果没了他,她的生活,难以为继。
甚至在之后的近十年里,她将再也得不到快乐。
窗外,旭日升起,一缕缕阳光照进房间,金黄色的,美好的犹如希望。
李丽艰难地起身,觉得这次高烧,似乎更难忍受。
她挣扎着起床,却在脚落地的时候,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房间内空无一人,她砸在地上,甚至还能听见隐约的回声。
如果,马永贞在,肯定就不会这么空了吧?她想,这房间可真是空,冷清的让人难以忍受。
她无力地倒在地上。
无论心里多么想要起来,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恐怕,她一生都追不上马永贞了。
李丽绝望地想。
但是,下一刻,她就被一双温柔的手扶起。
那人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像春日里的麦田。气息温暖,如刮在垄见柔和的风。
李丽的眼泪成串地掉下来。
滴滴落在那人的手背上。
来人颤了下,扶住她,温柔地说,“咱们回家吧?和好好不好?”
李丽扑进他的怀里,“马永贞,对不起。”
阳光照进房间,映在相拥着的两个人,像是镀了一层金边。空旷的房间,瞬间洒满阳光。
暖暖的,一如多年前,照在麦田里打闹着的两个孩童身上的那一缕晨光。
番外一
再次回到家乡,已经是深秋。
往日浓绿的麦田,变成了玉米、大豆。整个田野,如被刷了一层金黄的漆。这是个丰收的季节,农人在田里收拾庄稼,孩子们聊天,玩笑,在田垄间扮家家,惹来父母笑着打骂。
“还是没变啊。”李丽趴在窗户边,看着这副风景画,感慨万千。
马永贞看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取笑她,“你喜欢,也可以跟人扮家家。”
李丽撇他一眼,“你做新郎官?”
马永贞哈哈笑,手脚开始活动,“我可不就是新郎官,扮什么。”
有小孩子看见汽车进村,惊奇地一路跟着,大人们拉着在家的孩子,半是小心半是好奇地跟在后边。
村里离镇还挺远,到现在还是一条泥泞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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