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瓶啤酒,却不足以让他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在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以前,她是他罩着的。
现在,她说不用替她挡酒的话,他猜不透她是不是有什么暗示,他怕,如果被拒绝了,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本是兴意浓浓的邀请,吃完后,却满怀失望而归。
徐迁与苏颖并肩而行,经过徐迁所住的楼房单元时,苏颖回头笑着打趣,“怎么,喝多不记得家门了?”
徐迁站在路灯下,微笑着看她,“那点酒,怎么可能。”
苏颖努努嘴,“那怎么过家门而不入?不要告诉我你直接去跑步健身。”
徐迁垂下眼眸,嘴角的笑容依旧,可神情却透着淡淡落寞,“你现在没有护花使者在身边,送你到家门,行吗?”
“……”苏颖的表情有些僵,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移动脚步。其实,就算约个普通朋友去家里坐坐,也无可厚非,但是,在韩越提着行李离开的那天,他说出的那句略显不可理喻的要求,让在苏颖心里扎了根。
她想,这辈子,她真的可能不会让任何别的男人进家门。
见到苏颖沉默,徐迁耸了下肩,故作自在,“到你那栋楼单元的楼下,总行吧。”
这次,苏颖想不到理由拒绝,默默点了下头。
慢慢悠悠,二人无话地走到目的地,徐迁本来健谈,可这一路,他甚至比苏颖还沉默。两三百米的路程,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颖在楼层电梯处站定后,笑着挥了下手,“明天见。”
徐迁没离开,犹豫了下,支吾道,“既然……没有专车接送了,明早,我们一起去上班怎样?约个时间在小区大门……呃,就在这里见?”
苏颖不傻,知道徐迁的心里在打着怎样的主意。
别人都说,忘却一段感情的最快方式,就是开始另一段新的感情。
或许有道理,但是苏颖不想,或许是她自己找虐,明明每天想着韩越想得要死,为了不知怎样忘记那个男人而抓狂,可如果真要顶掉那份感情,她却又觉得心有不甘……
“别了,我起床没个固定时间的,公司见?”
被拒了!
徐迁心底有些心灰意冷,他故作无所谓地笑笑,“好可惜,还想着路上有个伴呢。——你上去吧,明天见。”
“嗯。”
苏颖进了电梯,徐迁目送着那两扇电梯门慢慢关掩,在楼层显示变为2的时候,他才紧闭眼睛,狠狠地握了下拳,“革命尚未成功!不能急、不能急!”
……
周五。
离婚后十天。
临下班时,苏颖靠在座椅背上,闭目揉着酸涩的太阳穴,又是一个周末,明天,又要去哪里挥霍?
十天了,韩越当真狠心地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不发、一个QQ信息全无!
是因为他已经开始了另一段感情,还是说,宠人的习惯,远远不似被宠的习惯那般难以戒掉?
她打开自己的手机,短信草稿箱里,已堆满了不下百条短信,都是她这十天来,在想念韩越的时候,存下的,却一条都不敢发,有时,她自己打开来回头看时,时而觉得自己可笑,时而觉得自己可悲。
不过,有个好处,就是自己在回顾之后,总会自嘲一番,继而可以对韩越暂时地少些思念。
这时,徐迁走了来,苏颖急急地退出草稿箱,“可以走了?”
徐迁看了眼她的手机,“嗯,其他部门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在华城酒店,说是公司附近,我查了下,其实还是有段距离。”
苏颖关了电脑,提上包,“那走吧。”
路上,徐迁跟她透露,部门的其他男同事,似乎都达成了不成文的协定,今晚要轮番地灌地,这是第一次聚餐,她又是本部门的唯一女同事,还是个美女,今晚,一定要试试她的深浅。
苏颖听了,不由笑道,“你跟我说这个,岂不是背叛同党?”
徐迁看着她,故作为难道,“其实,是他们故意派我来跟你打个预防针,让你今晚别作假。”
苏颖似真似假道,“反正你跟我住在一个小区,我不作假,到时只要能清醒地从楼下走回家里就够了。”
闻言,徐迁微微蹙眉,“真的不用我帮你挡?”
苏颖摇头,“不用。”
事实上,她也想微醺一下,麻木一下自己最近想得太多的大脑,最近这几天,每晚她虽然不靠药物,却也必须喝掉半瓶的红酒,才能让自己在晕眩中入睡。
今天,算是给自己一个放纵的借口吧。
……
苏颖所在的这家分公司,共有员工二百多人,曾经听韩越说过,这家公司的幕后股东,其实省政府也有份额,而且,很有可能以后直接纳为政府管理,而部分骨干员工,会从企业编制,改为事业编。
所以,虽然今晚的聚餐是公司聚餐,可是除了大厅那十几桌外,几个包间里,也摆了几桌,苏颖不经意地看时,竟然发现公司董事长所在的那个包间里,有个很眼熟的人,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人似乎是韩越那个什么厅长谭叔叔的秘书。
在父母和韩越的熏陶下,苏颖多少也能悟出点这些官商间的门道,估摸着,这个谭厅就是省政府在本公司的股东代表。
呵,还真是巧!
想起当初来报道时,人事处经理和部门经理对她的审视,苏颖突然有种感觉,该不是,连她进来这个公司,也是韩越动了手脚?
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草稿短信带来的短暂狠绝,已没有任何作用,像是火山喷发似地,脑子里瞬间就被韩越冲得爆满,以至于浑浑噩噩的跟着徐迁的身后走,在餐桌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坐下,就感觉徐迁在自己的右边坐下来,而左侧坐了谁,她压根看都没看一眼。
而显然,她左侧的那个人可受不了被她无视。
“呦,身边有了小徐,就不看我一眼了?”
苏颖听着耳熟,看过去,白皙瘦弱的女人脸,半天才在自己的眼眸里聚焦成人。
她扯了下嘴角,还真巧。
很抱歉,她此时心情不好,如果有人想找茬,她不奉陪。“我这不看你了吗。”
“苏颖,你怎么说话呢?”
“……”苏颖扭过头,考虑要不要跟徐迁换个位置。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知道么,舒含就快回来了。”
苏颖无力地拢了下该修剪的短发,这女人,每次见她,不说舒含会死吗?
被撞上心情不善,苏颖的口气也难得不善,“他回不回来,关我鸟事?”
瞬时,身边的女人瞪圆了眼睛,“你……你居然说脏话!”
或许,她的声音太尖了,同桌的坏嘴小赵把视线调转过来,“周菲,你可真是顺风耳啊,我那么小声的说脏话,你也听得见?”
周菲白了他一眼,“谁听你说话了?少臭美,我是说苏颖!”
“苏颖?”
同桌的男同事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纷纷把目光投放在漫不经心喝茶的苏颖身上。
“小苏,你说什么脏话了,让我们林妹妹这么激动?”
“看不出来啊小苏,你还会说脏话?”
“其实吧,我是早就看出来了,小苏是我们同道中人,事实证明,今晚我们的计划,是绝对明智而正确的!”
苏颖哭笑不得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而那所谓的计划,不用问,就是灌醉她的计划了。
“嗳,小苏,你别光笑,还没回答我们呢,你说什么脏话了?再说一遍。”
“是啊小苏,别卖关子,这里没领导,你就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再说一遍吧。”
再说一遍?
她说什么了?不过,就是说了个“鸟”字。
苏颖放下水杯,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没什么,是周菲听错了而已,我只是说了个英文单词。”
“英文单词?”
“是啊,tomato,周菲以为我说……嗯,你们懂的。”
众人瞪圆眼,叹为观止。
周菲的脸青红不定,这么一来倒显得自己做作而小题大做。
小赵啧啧嘴,而恰巧这时,凉菜上了几碟,酒水也被送上桌,他顺手捞起一瓶小糊涂仙,“小苏,就为你这个tomato,咱们得先喝一杯,知道吗,当初哥刚学这个单词的时候,就发觉了它这个特别之处了!知己!”
看着“小糊涂仙”这四个字眼,苏颖又是一通心里绞痛,听舒芸说过,这是韩越挺喜欢的一种酒,可是,在她的面前,她却没见他喝过。
一思至此,她竟二话不说地接过小赵递来的酒杯,“知己!”说完,率先一饮而尽。
徐迁脸色沉下来,压低声音道,“疯了,还没吃东西就这样喝?”
小赵见了,一面唏嘘一面不甘示弱地把自己面前的这杯喝干,“小苏,看不出你还是个潜力股!划拳会不?要不,趁着老总们没宣布正式开席前,咱们先热热身?”
徐迁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喂,别这么高调,注意点影响吧,听李经理说,今天有省局的人过来。”
Chapter3
小赵本嬉笑着准备收敛,不想,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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