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朵》第22章

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我的意志都在反抗他的侵入。
吃饭时强压下去的反胃感排山倒海而来。
我悉数吐在了他身上。
本以为他会气到狠狠地折磨我，但他急忙喊来了服务员。“快给我水和毛巾！”
他细细擦拭着我的身体和衣服，居然丝毫不介意呕吐物弄脏了他昂贵的西服。
胡今宝的眼里满是心疼。
“我爱你，上官！我不是和你随便玩玩的……”
他叹了口气，抱住我说道。
“对不起，我真是个畜生。但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笑了。
“你愿意原谅我了，是不是？”
胡今宝惊喜地问道。
“原谅个屁！想错了你的心！”
“这个世上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爱你，永远不会！”
他的眼睛瞬时变得冰冷。
“好！很好！”
胡今宝突然就笑了，他真是变脸变得飞快。
“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指，发现了角落处的摄像机。
“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发到网上去，会怎么样？”
我瞪大了眼睛。
“当然啦，我会只针对你的脸局部放大，然后隐蔽显示自己身份的那一段。说不定，你会比郭美美还出名呢！”
他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残忍？
我不甘示弱地回视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胡今宝摸了摸我的脸颊：“很简单，陪我上床，等我玩腻了就一拍两散。”
“总得要有个时间吧？”我居然笑了起来，“不然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死。”
他转过身，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好，那就30个小时吧，跟英语课一样。”
至少，这样的人间地狱有个期限。
往后的那几天，我都会去英子姐家，帮琳达补习英语一个半小时候，胡今宝到家，我就陪他去开房。
“你真是急性子。”他皮笑肉不笑，“还是说，你已经得趣了？”
胡今宝最近的乐趣不在是通过折磨而找回征服感，而是放慢步骤来看我的表情，捕捉我每一步回应。
自从吃饭那次听他说我叫得好听之后，就算要算牙关我不会发出声音了。
胡今宝生气起来不动声色，但下一次会变着法地
“还有2个小时。”
这一次结束时，是我自契约定好以来，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胡今宝没有说话，至少挥挥手让老张送我回去。
自从我和胡今宝有了这种关系以来，老张再也没跟我说过话了。
在他帮我关车门的时候，就快要走进校门的我听见了一句话。
——“夷外夷乃。”
是啊，我都微微笑。
我知道自己很脏。
爸爸给我的信，曾引用过电影《可可西里》的队长跟记者说过的话：
“你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手和脸很脏，但心特别干净。”
武汉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但我还是穿长袖长裤。
因为有痕迹，我深深地感到羞耻。
再去一次英子姐家，是胡今宝给我开的门。
“今天我姐带琳达去动物园玩了。”
我不做声。
这次，恐怕又是他特意安排的。
“我们出去吃饭吧？”
出去吃饭？我不由得想起那次恶心的回忆。
“还是你来做好了，好久没试过你的手艺了。”他对着我甜甜地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他偏偏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我反锁了门，开始一件件脱衣服。
胡今宝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我动作。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就在这里，你还给我下了一碗面。”
我沉默着继续脱。
胡今宝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
当我完成后，他说：“穿回去吧，我今天没兴致。”
我笑，“早死早超生。”
他甩了烟，狠狠地踩了几脚。
“不做了，你给我弄点东西吃吧。”他转过头来，眼里有哀求的神色。“今天以后，你就自由了。”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么求我不要走的。
我起身穿好衣服，开始给他做饭。胡今宝在一旁给我洗菜递刀，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他却似乎很高兴。
当菜下锅之后，他突然发问：“你恨我吗？”
我点了点头。
他笑：“有多恨？”
我也笑：“恨到以后都不会见你，不会理你，不会想你。”
胡今宝愣住了。
“不会是恨我恨到要我死吧？”
我摇头：“你罪不至死。”
他苦笑道：“对了，忘了你学法律的。”
完全食而无味的一顿饭，他却吃得很欢。
油腻腻的碗筷，白花花的水。
这些污渍可以洗去。
那我的污渍呢？
“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胡今宝送我回去时突然开口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真的，我只想帮帮你，让你开心。”
老张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胡今宝紧紧抱住了我：“上官，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喜欢到心都痛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卑鄙。”
“我让你恶心是吗？”
他笑着，却跟哭一样悲伤。
“哪怕我死了，你都不会原谅我。是不是？”
“我没有录像，我只想你好好陪陪我。我骗了你……”
“你看不起我对不对？哪怕我有钱有权，你也嫌弃我的心是黑的！”
“在你看来，王迪的心比我好一万倍！是不是？”
到了后来，他都开始摇晃着我的肩膀，激愤地说出这一段话。
“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讲，永远不想见到你。”
我淡淡地开了口。
“你做到了吗？”
他的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
“如果你真的要为我做什么事。”我指着前排的老张说，“——你让他娘出来看看大城市吧！”
三天后，我正在图书馆看书。突然发现胡今宝坐在我对面。
“哐当！”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连忙拉住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
“够了！”左手边那个戴眼镜的女孩说。“打情骂俏到外边去，不要影响别人学习好不啦？”
胡今宝笑得一脸灿烂。
我立刻转身离开。
——他怎么知道我在图书馆？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不用去想了，他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当初不也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心思如此缜密，又加上有足够的急智应付变化。
我不是他的对手。
他倒没有逼急我，只是在我身后默默地走着，保持3米左右的距离。
我烦不胜烦，进来女厕所。求了个同学换了衣服，改了发型，搂着她肩膀一起出去了。
蒙混过关。
结果他第二天还来，于是第三，第四，……第N次。
我一直不肯搭理他，但最终还是忍无可忍。
“你不用去上班吗？”
我很不客气地甩了一句。
他似乎因为我肯跟他讲话，立刻喜不自胜了。
“不用不用，我交代好人了，再说，有什么大事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我转过头去，“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
他很是委屈。“我想看看你……”
太恶心了。
我伸出手——“手机拿来。”
他乖乖给了我，我立刻自拍了照片，还用录音录了“你给我滚远点”这句话。然后把手机丢还给他。
终于不用每天见到这个烦人精了。
不知不觉放长假了，五一的时候我并没有打工，给琳达补习所收的费用，够我用一整年的了。
却发现老张伸长脖子，在校门口张望。
我看见他已经好几天在那里徘徊了。
见到我，老张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上官小姐，胡老板给了我一套房子，让俺接俺娘过来住几天。”
我直接走过。
“上官小姐……”他喊住了我，却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
他老实巴交成这样，我也不好为难他。
我上了车。
“我这人到三不着两的，以前有什么，还请你多担待。”
他似乎很紧张，总是在跟我搭话。
“我见过不少的姑娘巴结舔摸我们老板，还以为你跟她们一样呢。”
“但你确实不一样，你心里啊，村亮着呢！”
下了车，英子姐冲上来抱住了我。
“对不住啊，上官，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胡今宝那个王八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跟她深深地拥抱在一起。
“但他这几天这是可怜见的，整整瘦了一圈，那个网球陪练都请辞了，说他打球像杀人那样狠。天天好晚才回来，身上全是酒臭。”
英子姐眼圈都红了。
“我知道他不该这样欺负你，但是上官，我表弟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
“他哭着求我帮他，所以，哎，你就跟他吃顿饭就好了。”
还吃饭！
我现在对“请客吃饭”这个词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和厌恶。
“在这边。”
这家餐厅密密麻麻都是人。还好有服务员小姐给我们指路，英子姐拉着我直冲冲地走了过去。
胡今宝一见我来就贴了上去，却又不敢靠太近。
我不肯看他。
这顿饭吃得纠结，英子姐想借上厕所给我们制造机会，但我一直黏着她，她去哪我去哪。
突然，吃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