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暮四》第30章


几个城市的兄弟连队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常爱国在黑板报里特别写道:马占军同志枪打得好,但枪打得好就能无组织无纪律了吗?作为班长,他理应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可我们需要的不是他带这种头!对其有伤风化的不健康行为,我们应给予强烈抨击,玩火者必自焚!
第二天一早,连长作出两个决定,一个是将工作的名额给了常爱国,以奖励他为连队作出的贡献,一个是开除马占军和夏文青的军籍,并将他们遣送回家。
在这个结果公布之前,已经不见了马占军的身影。众人相互回忆,昨晚事发后,连长就地对马占军和夏文青展开批评,才说了两句,马占军就扔下正在严词厉语的连长,离开了连队。连长对此的反应,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向旁人询问:他要干嘛?
在众人的记忆中,马占军迈出部队大门的时候,天空开始落下雪花,下到现在还在下。这个时候有人发现,值班室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关上。
下午夏文青回家的车票就买好了,连长让一个士兵跟随夏文青回家,向她家里人说明开除夏文青军籍的原因,证明部队没有胡来。
得到了工作名额,常爱国一辈子也没这么高兴过。这几天他需要办理退伍手续,档案先于他调回,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这回常爱国晚上更睡不着了,但不再痛苦。
回家的头天晚上,常爱国请赵六和石少华吃饭,作为同乡,常爱国觉得有必要让他们分享自己的快乐。
虽然对于常爱国获得这个名额所采取的不光彩手段,赵六和石少华都为马占军鸣不平,但作为同乡,他们还是给了常爱国这个面子。
常爱国找了一个远离部队的饭馆,今天他想喝点儿酒。
雪还在下,一直没有停,气温骤降。常爱国要喝白酒,除了暖和身子,还因为今天特别兴奋,明天的火车,后天就去单位报到了。
石少华平日里滴酒不沾,这回他给自己到了一杯,让常爱国很感动。
三个人喝完一瓶白酒,要了第二瓶,喝完后又要了一瓶。
第三瓶白酒重重地戳在桌上,常爱国低头夹着花生米说:轻点儿,什么态度。
他把花生米放进嘴里的时候,发现身旁站着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他抬起头,被这个男人恶狠狠的目光吓了一跳。
马占军,你要干什么?常爱国丢下手里的筷子。
坐下,没你们的事儿。马占军按住要起身的石少华和赵六,转向常爱国:天下没有不结的账。
常爱国知道单挑的话,肯定不是马占军的对手,他拉拢赵六和石少华:马占军要动手打人,你们管不管。
赵六看看马占军,又看看常爱国,觉得自己站在哪一方都不合适:你俩的事儿我不插手。 常爱国说,赵六,今天你帮我一把,日后我不会亏待你。
赵六说,说实话,这事儿你做得挺操蛋的,马占军抽你是应该的。
常爱国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石少华。
石少华没有反应。
马占军喝了一口酒说,今天咱俩得有一个人横着出去。说完拿起酒瓶向常爱国砸去。 酒瓶离常爱国的脑袋越来越近,却突然收了回去。
石少华在后面紧紧抱住马占军的腰,把他向后拉。
松开,没你事儿!马占军挣脱着说。
石少华仍死死抱着他。
服务员看见马占军要在饭馆里打架,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拉架。马占军被多人包围住,近不得常爱国身。
常爱国趁机跑了出来。只要跑回部队,就不怕了,马占军要撒野有人教训他。
快到连队大门了,常爱国放松了警惕。就在他一只脚刚正准备踏进大门的时候,感觉腰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伴着一声粉碎的声音,他倒了下去。
常爱国以为是自己的腰折了,但是他站了起来,看到石少华手里握着一个已经破碎的酒瓶。他的第一反应是:腰没事儿。
来不及做出第二个反应,石少华已经走到常爱国面前,把手里的碎酒瓶插进常爱国的肚子,然后走进连队大门。身后的常爱国捂着肚子又倒下了。
三分钟后,连队里喧哗起来,跑出几个人,抬着常爱国去了医务室。
马占军站在对面的树后看着这一切,他听见有人说石少华是嫉妒常爱国得到那个名额。 常爱国的伤并不重,缝了七针。他不顾伤口还没愈合,冒着开线的危险,死活要第二天必须回家。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他没有动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大家对他没有起诉石少华很纳闷,这不是他平时一点儿小事都斤斤计较的作风。
随后马占军也回了家。去找夏文青,结果被她的父母挡在门外破口大骂。他等了夏文青三天,没见她出过门。后来听说,夏文青回家后天天和父母吵架,没过几天就离家出走了。 马占军打小没了父母,是爷爷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这个时候,爷爷去世了。两件事情赶在一块,让马占军很痛苦。
于是我也离开家,四处游荡,寻找夏文青,找了二十年没找着,累了,就回来了。马占军对警察说。
这时去酒店取枪的警察回来了,审讯警察看了看枪,问:枪是哪儿来的?
赵六说是从德国弄来的,子弹是一个女人送来的,出事儿后她和我联系过,没有通话,只发了短信,号码在手机里。马占军说。
警察拨打那个电话。对方关机。
继续。警察说。
出事儿的一刹那,我在瞄准镜里看得很清楚,赵六死死抱住交警挡在身前,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人就是石少华,常爱国的车撞在石少华身上,石少华就飞了起来,赵六也跟着腾空而起,直到落地,赵六一直抱着他,落地的瞬间,他也被赵六抱在身下,我交代完了。马占军说。 警察合上记录本说,带下去。
三、赵六说
我怎么了?我是清白的,我就闯了个红灯,你们没理由提审我。赵六躺在病床上说。 你能挺多久,马占军都说了,枪我们已经收缴了。警察说。
马占军说什么你们都信啊,证据呢,有什么证据?赵六显得很无辜。
你有没有让马占军去暗杀常爱国?警察问。
没有。赵六一口咬定。
你要为现在说的每一句担负法律责任,最好不要与政府作对。警察说。
哎哟!大夫快来,疼死我了。赵六捂着胸口喊起来。
大夫跑进来,问出什么事儿了。
赵六作痛苦状说,眼冒金星,心口剧痛。
警察说,装也没用,你能跟医院待一辈子吗。
赵六不予理睬,嗷嗷乱叫。
大夫要给赵六做检查,让警察先出去,万一赵六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好办。
警察告诉赵六:不老实交代,对你没好处。说完走了。
大夫给赵六做了检查,什么事儿都没有,说,刚才你可够夸张的,骗了警察也骗了大夫,以后不用再装了,明天就能出院。
大夫出了病房,带上门。另一个警察迎上来问怎么样,大夫说没大事儿。
这个警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这孙子装的。
赵六住的是干部病房,一个人一屋,大夫走后就剩下他自己。他悄悄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后听了一会儿,然后轻声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有个警察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休息。 赵六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在里面反锁上,然后从柜橱里拿出背包,翻出护照和信用卡,准备越窗而逃。
他早有打算,怕马占军枪杀常爱国的事情搞大,提前给自己想好了退路。病房在一楼,这也是他住院的时候强烈要求的。
出了医院大门,赵六坐进停在门口的出租车,要去机场。
出租车到了一个该拐弯的路口没有拐,赵六问司机这是往哪儿开,他要去的是机场。 司机说,公安局啊,你都出院了。
赵六坐在后排从反光镜里看见,司机正是那个审讯自己的警察。
警察说,等你半天了,这次打车不要你钱。
赵六问警察,如果主动交代错误,最多判几年。
警察说,这你不要打听,反正不交代对你没好处,我们从不放过一个坏人。
赵六说,这件事情未遂,应该不严重吧。
警察说,你不坦白,就会很严重。
赵六说,那好,我说,你们没有威逼利诱,可是我主动说的,这点一定要写进报告啊。 赵六的公司本来很有希望接手一个项目,能大赚一笔,可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突然猝死,换成了常爱国管理。他得知赵六公司中标后,坚决不同意,仍记着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马占军要对他动手的时候,赵六曾袖手旁观。
如果失去这个项目,赵六将损失上千万,他想不如干掉常爱国,再换个负责人,项目又是自己的了,反正常爱国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当为民除害了。常爱国以答应把这个项目给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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