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对象他又高又大》第24章


方氏搀扶,自己站起身来,快步迈出门外,旋即吩咐方氏将厅堂大门锁紧,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半步。
方氏有点担心,低声问,“母亲……这有些不妥罢?”
冉母狠狠道:“他见今还是我冉家的下人,就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只是关他一关,有何不妥?!”她怒气勃发,咬着牙恨声道,“倘若不是他有一身武功,府里无人制得住他,我早令人把他打死了丢出去,何至于现在这样为难?!”
说着拂开方氏要来搀扶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冷声吩咐,“你去,把秋儿叫去祠堂,我要亲自问他!”
方氏忧心忡忡地去了。
冉季秋来到家祠时,冉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她沉着脸坐在那儿,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
冉季秋疑心她知道了昨晚柳应替他纾解药性的事,心中忐忑,慢慢走过去,低声唤道:“母亲。”
“跪下!”冉母手中拐杖一杵青砖地,厉声喝道。
来了。
冉季秋心头最后一点侥幸消失,闷不吭声地面向祖宗牌位跪下。
他为着恋慕柳应的事已经提心吊胆了许久,如今事发,压在心头的大石反倒落了地,虽然知道冉母必然不会轻饶了他,内心反倒平静下来。
“当着历代先祖的面,你说!”冉母厉声道,“这些年来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冉季秋低着头安静地跪着,默然无语。他自然知道恋慕男子不对,只是,感情却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冉母神情冷厉,语调越发严厉,“本以为你受人陷害,才有断袖的恶名传出,如今看来,必然是你素日行事不端,才会生出这样的祸端!”她越说越是气怒,大喝道:“来人,请家法来!”
不一时就有下人捧着二尺长的荆条上来,冉母一把抢过,照着冉季秋的脊背狠抽一记。冉季秋猛地一抖,身体轻颤,却咬着牙没有发出痛呼。
“我生你养你,向来对你严加管教,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么?在书院传出断袖的名声,被山长赶回家越发不得了,竟然勾引下仆,做出这样没脸的事,你可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父兄,对得起冉家历代先祖吗?!”冉母说着,又往他背上狠抽一记,打得他身体一歪,险些栽倒。
冉母气怒交加,越看儿子越是不像样——实在是柳应上门提亲这事踩中了她的逆鳞,堂堂冉府,百年书香世家,谁知竟有一天被下人欺到头上来,而冉府竟然还奈何不了他,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当日冉明礼带着冉氏族老及青壮上门她都未曾感觉到如此的愤怒!
她咬着牙,恨声道:“早知有今日,不如当日任由族老押着你去万家赔礼,纵然打死了,也好过今日被人上门提亲当面受辱!”
冉季秋闻言浑身一震,忽然抬头,怔怔地,“柳应……来提亲了?”
“你还有脸说!”冉母气得站都站不稳,挥着荆条又往他背上狠抽了一记,“我生养的是个儿子,不是女儿!你要跟个女人一样嫁给男人吗?!”
冉季秋脸色一白,闷哼一声。
冉母又连打了他十几鞭,才停下手,将荆条一掷,冷声道,“你就在这里跪着反省!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才准去见我!”
冉季秋便沉默地跪着。他此时脸色煞白,下唇尚未愈合,就又被咬出了血,血迹蜿蜒而下,衬着雪白的脸,一眼望去叫人触目惊心。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心里念的想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柳应,来提亲了?
——
柳应在厅堂里跪了一天。
倒不是说对冉母服软,只是,既然是求亲,必然得要摆出个“求”的姿态来。他此生已经认定了小少爷,虽然不喜冉母为人,但既然是少爷的母亲,自然也得尊重一点。
不过,柳应心里也明白,冉母性格顽固,必定不允他与小少爷的亲事,如此,为了终生计,他也不必非得取得对方的同意才迎娶少爷。
好在练武之人身体强健,跪久一点也无甚大碍。柳应默默计算时间,正欲起身之时,忽听门外有人窃窃私语。
“里面还跪着?”
一个人踮着脚悄悄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还跪着呢。”
“哎哟,这叫什么事,往常见他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生出这等歪心思来?他跪着倒不妨,可怜少爷却被他连累,也跪了一整天,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听说少爷还被老夫人打了二十鞭,哎哟,我光是听着就不忍心。”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转头一望,顿时目瞪口呆:
厅堂里,柳应一脚踢开已经被破开一个大洞的门,长腿一迈,就从门洞里跨了出来,森冷的目光锁住两人身影,缓缓从一张脸滑到另一张脸上,声音阴冷无比:“你说,少爷跪了一天?”
第33章 少爷,忍着些
祠堂里。
冉季秋跪在蒲团上,僵直地挺着背,他的下巴上仍挂着已然干涸的血迹,脸色也变得惨白,身形更是摇摇欲坠。
他的双腿初始还有些麻痒,渐至刺痛,随着时辰的推移,渐渐失去了知觉,背上的伤也火辣辣的疼。毕竟不是寒冬腊月,虽然他穿着冬衣也厚实有限,加上冉母气怒攻心,用荆条抽打时并不手软,二十记抽下来,不说伤口破皮与否,青肿是难免的。
日已过午。
冉母正在气头上,她不发话,没有人敢给他送饭。
冉季秋却半点也觉不出饥饿,完全是凭着胸中的一口气在支撑。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恋慕柳应的事被发觉了,母亲才会勃然大怒。不过后来他才知道,母亲打他、令他跪祠堂,是因为柳应来提亲了。
不是因为知道他是断袖,是因为他“勾引”了男人来提亲,令冉家丢了脸,也败坏了名声,所以才会罚他。
他突然就不想去求得母亲的宽宥了。
尽管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乖乖去母亲面前认错,千方百计剖明心迹、向母亲分辩自己不是断袖,再赌咒发誓要好好用功早日考中进士,那么,母亲再怎么发怒,最终还是会宽宥他的过错。之后,只要他干脆地斩断和柳应之间的任何情思,他就又能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冉家小少爷,以后中了进士做了官,还会是受人敬重的冉家老爷。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因为母亲是为了他好?好到逼他亲近女人,甚至不惜给他下药?
冉季秋心灰意冷。他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冉氏历代先祖的牌位,眼里干涩发痛,却流不出一点泪。
做人怎么这样难。
罢了。他本来就是断袖,改不了,如今也不想改。
那么就让它去罢。
不必求得谅解,也不必求得宽宥。
他是个断袖,令冉家的列祖列宗蒙羞,玷污了冉家的百年家风,那么就让他在这个祠堂里,跪到死为止罢。
日头渐渐西移。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祠堂门外探头探脑,须臾,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学着冉季秋的模样,乖巧地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
那是个女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摆得高高的牌位,又转头好奇地看着冉季秋。
过了一会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来,“小叔。”见冉季秋没有理他,她想了想,压低声音,呼哧呼哧地用气声喊:“小叔——你为什么——跪着呀?”
冉季秋依然瞪着牌位,眼睛一眨不眨,如同泥塑一般。
女童——冉钰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想起来什么,爬起来咚咚咚地跑了出去。冉季秋置若罔闻。
没过多久,她又连呼带喘地跑了回来,跑到冉季秋跟前,先是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才扶着冉季秋的胳膊,踮起脚尖,努力地将肉乎乎的小手往他嘴里塞。
冉季秋不得不垂下眼睛,正好迎上小丫头纯澈的目光,见他低头,她嘴角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吃,小叔,吃甜甜。”
她手里捏的是已经攥得变形的糖糕,边角还有将掉未掉的渣子,一个劲地往冉季秋嘴里塞。
冉季秋嘴里半含着那块犹带着孩童手心温热的糖糕,忽然一下,眼里就掉出泪来。
冉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小叔,你怎么哭了?”
冉季秋竭力隐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喉头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冉钰拿小胖手给他擦眼泪,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个激灵,敏锐地竖起了耳朵,下一刻她就再顾不上小叔,弓着小身体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冉季秋跪得久了,脑子也有点发木,尚未反应过来,忽然听到祠堂外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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