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思量自难忘》第40章


叶上,闪闪金光,美轮美奂。
如若彼时,所有纠缠都是虚无,而他们从没有过往,没有任何阻隔,只从眼前开始,那会不会像那长青藤一样,感情终年永恒。其实,永远不过徒有虚名,世间万物都不可能永远存在,何况是人心这么薄弱的赌注呢。程京泽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山路不好走,他让她走在前面,自己跟在身后。
“喂!”他喊一声,忍冬懵懂地回头,一看他又在拿着相机拍照,“咔嚓”又一个镜头定格。
阳光烂漫,有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映衬着身后鲜妍明媚的翠绿,轻尘柳色,她嗔怒回眸,颜如舜花,宛如画卷。
真美。
忍冬不想和他多作纠缠,这人要是耍起无赖,着实令人无奈。她躲过一个树枝,继续向前走。
他们走的地方有些偏,树多,人少。有种深山老林的感觉,这让她想起一个诗句,野烟遮远树,陌上行人去。 不一会儿,程京泽就在后面吃不消地喊:“你就不能慢点?”
“你累了?”她停下来,看他的脸色的确不对劲儿。
“过来。”他喊她。这次,忍冬没动,站在不远处,很谨慎地问:“走不动了?”
果然,他无赖地笑开:“你亲一下就好了。”
“你就呆这儿吧。”她说完,继续向前走,天色有些晚了,要是走正常的道路,他们早就到山顶了。
程京泽快步赶上,不想她猛然转身,两人的距离太近,忍冬下意识后退,一脚踩空,电火石光间,他拉住她的手,滑下去的时候,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忍冬只感到后脑勺疼得厉害,眼前发黑,不知滚了多少圈,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面垂直向下的高度大概只有两三米,然后山势就缓了下来,呈现一个向下的坡度,被无数茂密的植被所覆盖。他们现在就在这下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他们一路跌到底,中间还被树枝,石头挡了好几下,程京泽感到有气无力,眼前冒金星,缓了半天才有一点力气。然后,他赶紧去看怀里的人,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没受伤,却因为冲击力太猛,早晕了过去。
“忍冬,醒醒。”他的胃疼得像针扎一样,刚刚一番紧张又加剧了疼痛感,程京泽抱着她,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忍冬,快醒醒,再不醒就把你扔了。”可是,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深秋的山上,天已经有些蒙蒙黑了,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益发地暗了下去,岩层上的泥土都有些松了,即使暂时无碍,此处也绝不宜久留。 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根本拨不出去电话,要是在这里等人发现,恐怕等要猴年马月了。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判断着往上爬的可能性。事实上,他们距离上方的平台并不太远,只要有借力的地方,虽然存在危险,但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现在他疼得几乎不能动,怀里的人又晕了过去,当务之急是把她叫醒。

哆哆嗦嗦抬起手,摸摸她的脸,细腻光滑,手感很好,可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吃豆腐了,他轻轻拍拍她的脸,叫道:“忍冬,醒醒,忍冬……”她毫无反应,恐怕是摔得太厉害,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他紧紧抱着她,抑制住钻心的疼痛,哑声道: “忍冬,从你回来,我们就不曾好好说过话,你向来不会主动,又固执又生冷,我真不知怎么融化你,我知道,你一直在顾忌家里,即使曾经被伤害,仍然学着原谅,该不该庆幸我的小姑娘长大了呢?我知道你心底过不了那道槛,迟早会离开。所以我恐慌,凌乱,很害怕再次像当年那样突然失去你,才总是想时刻看住你。我也知道,你难过却从不表现出来,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冬,你就不能开心一点?就不能放下那些事,重新来过吗?我了解你甚于自己,你折磨自己,何尝不是折磨我。”
怀里的人动了动,似乎被梦魇住了,可还是没醒过来,他不可察觉叹息:“你知不知道,今天转身看见我的时候,你的脸红了?”天色愈发昏暗,他胃还隐隐作痛,从唐诗出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程峰焦头烂额,他也在公司和家里来回跑,唐氏撤资,影响太大,两家本就千丝万缕,这下更是难办。
他要保全自己一家,要抵挡公司所面临的一切困难,他身上的责任,太重。可是,他的心太固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她,来自于各方的阻力太多,尤其是家庭,如果他一直不肯放手,受伤的不止他一个。他又不自觉低头看看怀里的姑娘,觉得实在舍不得。
他曾经想过,找一个人来替代,可是,每当另一个人做一个动作或是一个表情时,他甚至会在心里想,不,不应该是那样,然后他会不自觉的想象,要是她,会怎么做。
比如,他的助理,季墨,和忍冬有几分神似,但不同的是,季墨的笑点奇高,和她完全相反。
他的公司有一个司机姓龚,大家都习惯叫他老龚,季墨刚进公司的时候,也随大家一起叫,有一次在办公室接电话,她说:“老公,在忙吗?有货要提。”
办公室还有好多同事都在场,怎么听,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时,程京泽悠悠地来了一句:“你还是叫他龚师傅吧。”
旁边几个同事努力憋着笑,要不是看程京泽在场,恐怕早就笑抽过去了。而季墨只是凉凉地看他一眼,那天在场的所有人,唯独程京泽和季墨没笑。
有时在办公室,他的余光一看到那纤细的背影,就会想起忍冬,所以,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她,他慢慢发现,他所注意的女生,每个都很像她。他悄悄打开那个本该流入河里的纸条,看到两行清秀小楷跃然纸上,心中着实一动。他知道,她一直渴望安定平静的生活,可上天偏偏这样难为她,颠沛流离了二十多年,还不能真正过平淡的生活。
回首民国,胡兰成与张爱玲一纸婚书上题写: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最终的结果,是胡兰成仍旧负了张爱玲,让这位才华横溢的才女客死他乡。时光并没有因为世人的苦难,罪孽,艰辛而有任何改变,依然不急不缓的前行,它承载着所有的悲伤和幸福的泪水,一路向前,风雨兼程。
她写的愿望是,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然而这时,胸口尖锐的疼痛感已覆盖了一切感觉,他感到眼前发黑,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上来,让他无法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呀~~~‘求藏呀~~~橙们快来呀~~呀呀呀!!!!
、【第四十章】
太多的为什么,没有答案。太多的答案,没有为什么。一切皆有定数。
——姜忍冬的日记
阴冷的风从林中吹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都没了意识,从树林里面已经看不清天空的颜色,甚至看不到星星,他们被雪藏在了林子里。
山外星空朗月,山里阴暗生冷,高大的灌木丛遮挡了他们,悄无声息,夜色悠悠。
冷,成了她唯一的感受,进入残存思维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焦急的脸庞,然后,她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被人紧紧抱住。
忍冬好像立身火海,周身每一寸都被灼烧得剧痛无比,她挣扎中遥望远方,焦黑残垣的另一端却是一片宁静的海,忍冬站在浅滩,听到他的呼喊,一转身,却看不见他的人在哪里。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到他的身边,却发现不知道声音从何而来,只有一个影子飘荡在空气中,他的身影和笑容都越来越远。 
她在绝望的惊呼中醒来,头还有些晕,没有烧得她无处躲藏的大火,没有凛冽的山风,没有可怕的黑暗……可身上痛楚的感觉清晰依旧,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埋在她的身上,像是睡着了。天色暗沉,忍冬离他的脸很近,稍一抬头就发现他额头上都是汗,脸色苍白,她轻轻摇摇他:“程京泽,醒醒……”
他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胳膊还紧紧圈着她,忍冬想站起来,可是一动,眼前就发黑,她不敢再剧烈晃动,闭上眼好一会儿,才有一点力气。她跪坐起来,勉强抱着他的半个身,叫道:“喂,你快点醒醒啊!”
她给他换一个姿势,喊了好半天,他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她激动的看着他,说:“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不好。”忍冬怔住,他脸色苍白,借她的力支撑着坐起来,整个人快要缩在一起,他用力抵住胃部,疼到骂娘。
忍冬看着他捂住胃发出咝咝抽气声和隐忍的呻吟,脸痛苦到扭曲,仿佛一个垂死的人无力挣扎,手已将衣服抓皱成一团。到底哪里疼?可是上次不是装的吗?她都上了他多次当了,忍冬舔了舔唇,声音质疑:“到底是真疼假疼?” 
程京泽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颤抖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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