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时节》第18章


听爸妈说过,我出生那年是下了一场大雪的。而我,就出生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在载满岁月痕迹的相册里,我看见妈妈抱着年幼的我,爸爸站在旁边指着前面要我看镜头,两人都是一脸幸福,只有我瞪着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
此时,窗外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多美的小雪花啊!开始零零落落,又小,又厚,又柔,又轻,就像那高贵的白天鹅轻轻抖动翅膀,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接着小雪变大了,变厚了,变得密密麻麻,就像谁用力摇动天上的玉树琼花,那洁白无暇的花瓣纷纷飞下来。妈妈说,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才使得房屋、树枝、马路都穿上了厚厚的银白冬装。
过了一会儿,雪停了,单元楼里跑出一个跳跃的身影。我那5。3的视力提醒着我,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旭东。他用铁锹把我家楼下地上的雪堆在了一起,铁锹铲在雪里好象铲在蛋糕上一样,很松。不多久,他就堆了很大的一个雪堆。他用雪球滚啊滚,滚到象盘子大小了,便把雪球抬到了雪堆上。一个雪人的模型差不多出来了后,他又开始做雪人的脸部和四肢。折下一段松树枝当手臂,弯弯的辣椒做嘴巴,蘑菇当耳朵,胡萝卜做大鼻子,最后用冻梨做了两颗大大的黑眼睛。
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堆好了,他站在阳光下眯缝着眼,欣赏着他的杰作。阳光照射着他,他的眼睛反射出星茫般璀璨的光芒。少顷,他的眉毛微皱,眉心处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微微内凹的小十字架。他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大雪人披上,搓着手又看了一会儿。或许觉得自己太矫情,又呸呸了两声,才哈着气跑回家。
我躲在窗帘后面看着这一切,只是我不知道,杨旭东转到雪人后面去写什么。就像杨旭东不知道,他努力破译的那个密码,其实就是他自己的生日,而在日记本的扉页,我用大大的艺术字写着:杨旭东,我喜欢你!我们用文字作载体表达着情感,面对彼此时,那份情感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四十四章 高中过半,分道扬镳
仿佛只是一转眼,高中已经过半了。校园里那些丁香花又竞相开放,每一个枝头都是那么的绚烂。高三的学长们也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校园广播已经由流行歌曲变成了高考前沿。而我那一成不变的日子里,再没有了波澜,再不见了杨旭东。
在那个明媚的春日,杨旭东他带着诸如“不准踢球”,“做作业去”,“不许看武侠小说”之类的创伤和张舵令人怀疑的一句:“其实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如此“虚情假意”甜苦交杂的味道,抛给“文理分班”一个飞吻,便跑去KANSASSTATE逍遥了。
文理科分班在即,Jerry也要回美国了。回国之前,Jerry跟在十分可亲可爱的Miss。郭屁股后头来对我们进行“宣传和渗透”,希望能带几个中国的学生去美国发展。而我们钟爱的Miss。郭也时不时插上一句:“出去闯闯的确有好处。”煽动者大家的心绪,然后再以自己情系西部,钟情尽心于教育事业的架势排出了一切“崇洋媚外”的怀疑。事实上,怦然心动,凭着还有两把刷子,这样扔下我们于不顾,无情无义,而又实在逍遥至极以至于让大家恨得牙齿痒痒的,不止杨旭东一个。同去的,还有五个,夏米是其中之一。
夏米走的时候,对陈鑫说:“以后再也不要穿那么古怪的衣服对一个女生表白了,而且现在的我们都还在萌芽的成长过程里,对爱的期待,往往过高。所以如果可以,等自己成熟得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才去爱吧!”
该走的终究会走,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去美国的那几个走后没多久,我们就分文理科班了。因为我们是英语特色班,一个班本身就只有二十几个人,学校便把我们三个班算成一个班来分班。
寝室里就我选择了理科班,虽然我至今也搞不清楚X先生和Y小姐的关系。但为了不再学那烦人的政治,我豁出去了。大家幽默地给了政治课一个形象的别称——“冬眠课”,听着那一成不变的大道理就想睡觉。记得一次连上两节政治课,第一节下了之后没人擦黑板,第二节政治老师看到,很生气地问:“值日生怎么不擦黑板?”然后就听到一个很理直气壮的声音:“谁污染谁治理!”全班大笑中,老师气得脸像热螃蟹。
因为我的选择,我搬去和理科班的女生一起住了,而原寝室自然也会来一个读文科的代替我的位置。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寝室里那最后一次卧谈会,那个晚上,我再一次失眠了。想着和寝室姐妹们的点点滴滴,虽然有争吵、有泪水,但更多的是“一笑泯恩仇”的包容与谅解。不知不觉间,枕头被一种咸咸的液体浸湿了。原来冬天里的那场雪,是在预示离别。我哭了,又笑了,现在的离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第四十五章 你愿意加入“乌托邦”吗
“你愿意加入我们的‘乌托邦’吗?”一张纸条从后面传到了我的手上。乌托邦?写这张纸条的人《奋斗》看多了吧。我诧异地回头,只见最后一桌的潘玮和陈鑫对我招了招手。由于文理分科,我们从不同的班级刚刚走进这个新集体。虽然我们彼此知道名字,但最终还是不熟悉。庆幸的是,还有往日里和杨旭东一起踢球的陈鑫继续和我一个班。有时候我们会坐在他们曾经踢球的草坪上望着天空发呆,陈鑫总会触景生情地偏过头来问我:“你说夏米和杨旭东他们这个时候在干什么?”然后我就会敲敲他的脑袋:“你怎么说话的,说得好像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似的。他们只是到那边去读书而已,OK?”每每听到这儿,陈鑫便会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如今,我不知道陈鑫跟潘玮说了什么,但还是回了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在纸条后写上:“‘乌托邦’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选我加入?”
不多一会儿,纸条又过来了,“就是个聊天的组织,聊天聊地、聊你聊我、聊音乐、聊哲学、聊世界、聊人生,聊什么都可以。选你是因为——我们觉得你有种奇怪的能量,给你个机会,你能摧毁整个地球。”开什么玩笑,天知道我怎么会给他们留下这种印象。不过,他们选取的这种方式和语言激起了我的好奇和兴趣。我能想到的是,因为这张纸条,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
“下午放学我们出去录歌,你听一下这盘磁带里面的《那些花儿》,我们要还原经典,需要你的笑声。”潘玮的习惯就是这样,突然窜到你的面前,没有任何铺垫地对你提出要求。
“我?笑声?”我看了一眼磁带的封皮——“朴树&我去2000年”。
“是这样,里面有一段歌配了一个女孩儿轻轻的笑声,我们都觉得那笑声跟你的特像。”陈鑫的补充每次都是必不可少的。跟他俩说话,就像是在翻字典,一个是词条,一个是解释。
我就这样认识了朴树,第一次听到这么纯而忧郁的声音,第一次知道有些话原来可以那样说,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有个人这么懂你,并且替你说出心里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的东西。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听朋克、爱摇滚。我们避开老师的耳目,偷偷跑到学校的角落去练吉他,跑到校外的出租房去录歌,录下我们年轻的歌声和狂妄不羁的笑骂声……我感觉到初中时的那个我又回来了,我迅速地、疯狂地爱上了这种感觉,爱上并依恋上,不可自拔……
我们开始在课余交流彼此的思想,开始互相交换自己喜欢的书和音乐。我们读“村上春树”,我们听“朴树”。有着两棵“树”陪伴的高二,成为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我开始用自己的脑袋来思考这个世界了,我不孤单,我有“乌托邦”陪伴。这是一个很独特的组织,或者说群体更合适一些。没有什么人更高的要求,只是要你有自己的头脑、自己的眼睛,我们开始以自己的思维来认识周围的人和事。
第四十六章 美国的太阳真比中国的红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起杨旭东。我的日记本还在他那儿,而他居然拿着我的日记本跑去大不列颠逍遥了。逍遥?美国的太阳真比中国的红吗?
奇?我想起杨旭东刚到美国便惊慌失措,打电话给正在地球这一头熟悉的老爸求救的傻样。他竟说考大学是无望了,说想家不愿再呆下去了……那么,是什么令这个在中国耀武扬威的小子变身满腹牢骚的怨妇,发出这等感慨?爸爸是这么向我转述杨旭东对他老爸诉的苦的——一接近美籍同学并渴望其友情时,对方便各自走散,置他于不理;还要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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