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为谁绽放》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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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听到吴杏儿的名字,她听到阿莫的声音,她是他记忆里的失踪。他不能不勾起她的回忆,他一定也在回忆,他想看见她,只是想看看,胖了?瘦了?黑了?还是白了?分局门口,老莫倚在树杆上,他还是那样英俊,幽深的大眼睛,突出的前额,浓黑的眉毛,曾经被吴杏儿亲吻和爱抚过的熟悉的五官。她们不约而同互相注视,她看到他眼底的深情。胖了,更漂亮了。
手机在响,是红打的,五步远的地方,红探着头,从佳美车里。
老莫对吴杏儿说:“是你男朋友?““不,公司老总。”吴杏儿违心,她怕老莫看不起她,她怕老莫知道她是别人的小情人。他笑笑,他看穿了她。她又一次觉得自己很恶心。
巧克力和凤梨酥是吴杏儿的生活,她吃惯了别人做的食物,她很笨,她不会做。她的冰箱堆满成品,没有人再来给她煮饭,大家都很忙。金蒂换成德芙,徐福记换成奇宝。她的血液里涌动的全是防腐剂,色素和香精。人很快瘦下来,不需要吃什么减肥药,也不用再去大家乐健身。她没有饥饿感,呼吸中永远带着巧克力的腐化和奢侈。凤梨酥是她的主食,是大米白面,巧克力是副食,是水果蔬菜。她想,她什么时候会把它们吃腻,永远都不再想就像上学时吃过的方便面和面包,现在想着都想吐。
她站在阳台上吃她的大米白面,水果蔬菜。白天看阳台下走动的小人,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得很高,她知道他们是谁在几层的人,哪些是她的邻居。她还会对着下面吐唾沫,看着风把它们吹得东倒西歪,七零八散,飘进邻家的阳台。邻家的女人就会骂,其实她不用怕,吴杏儿的唾沫不仅不带菌,还能杀细菌,它里面有太多的合成剂。晚上,她坐在阳台白瓷砖贴的水泥台上,看对面高层里的人家,像小时候观看晋南皮影。
吴杏儿的电脑也很寂寞,它只是摆设。她不用它打字,也不去上网。它是什么东西?她早就用烦了。她得过电脑病,头痛欲裂,双眼肿胀,眼压增高。它只是她的游戏机,大富翁,堵牌,打麻将,还要在她高兴心情好时,体现一下它的存在。它也不争气,时不时死机,总在她想练打字的时候,对它她越来越没兴趣,简直后悔为它配备那么漂亮的台子和椅子。找个事由,早晚她会把它甩掉。
吴杏儿是一个怪异的人。她又喜欢听邓丽君的歌,她活着的时候,吴杏儿从来没喜欢过她,可能是因为她的歌被称为靡靡之音,吴杏儿受过这样的教育。现在她死了,吴杏儿反而到处购买她的vcd,一天到晚不停地放,就像她想去新疆,如果那一年年没看王洛宾的演出,他不死一样。她喜欢死人生前留下的杰出,三毛活着时,她说她是个丑女人,她死了,吴杏儿发现她的《橄榄树》真感人,谁都可以唱着这支歌当歌星。
她虽丑,却多才多艺,撒哈拉沙漠成了吴杏儿神往的绿洲。她刚看完《英儿》顾城就在新西兰杀了他老婆,自己也自杀了。然后她再看一遍,《英儿》成了顾城的绝世之作。还有张爱玲,对她的粉兰,鹅黄,吴杏儿从来都觉得是小家碧玉的东西,她死了,吴杏儿才觉得她绝对敏锐,对色彩的认识,是别的什么人想都想不出来的。吴杏儿崇尚人死以后留在世上的极少数,她觉得那些才是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她想着哪一个大作家或大名人快要过世了,她又可以收集他的作品。
自由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休闲一族,每天可以看到寂寞的自由人在超市,美容院,健身房,没有人陪她聊天,所有的人都是生意人。她只有到这些地方寻找她的同类,大家都在喝冰苏打水,苏打水可以减肥,抑制食欲,塑造体形。一个个都是排骨美人,又争着往上擦丰ru霜。苏打水真难喝,又苦又涩。
吴杏儿思念啤酒巧克力,布丁凤梨酥。自由人很无聊,她的同类们也很无聊,一起吃垃圾吧!一起讲笑话,一起听排骨美人讲“打飞机”的故事。“黑飞机”,“白飞机”,最多的还是“黄飞机”。她说她是歼“机”高手,绝对是,多坚挺的“飞机”她都无所谓,只要你长着“飞机”。
排骨美人甲,她的惊世之作是打“黑飞机”。以前的她是度假村挂牌的按摩女,她的名气就来自一次次攻克难关。她最得意的一次,是香港人带两个老黑来。那两个老黑桑那完急着找女人。四百美金一次,很诱人的价,两个女孩不知深浅,几下被干得捂着肚子跑出来,钱也不敢要,脸都吓白了,跟其他女孩们讲,跟驴的差不多,他们该找“大洋马”。
没人再敢上,老黑说“打飞机”也行,只要能解决问题。四个小姐轮着上,排骨美人自己打一个,她用两只手把着打,她说她想着在农村用木棒舂米的样子,她庆幸自己有实践经验,又练得一身好臂力。这老黑吃什么长大的?她想问问,可又语言不通。四十分钟得了四百美金,她的膀子,手腕,两只手酸痛得拿不起来了。她第一次挣美金,第一次打“黑飞机”。以后她得了“歼机手”的美称,再打浅颜色“飞机”,那简直小菜一碟。两个月前,一个泰国商人被她搞得神魂颠倒,所幸包了她,专为他一人服务。她的手艺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天天都吻她的手,精心护理,保持柔嫩。这双手多恶心,散着腥臭,沾满各种浓度和各种血型。
第二百零二章 202.排骨美人们和画家
202.排骨美人们和画家排骨美人乙,二奶楼里的新二奶。看看她的月收入,3000元化妆费,4500元房租水电费,5000元青春磨损费,再有交通伙食2500元。一个月一万五不算高,也不算太少,深圳的保底价是五千,高不封顶。她的承包商是她爷爷辈,他们的三年协议是她为他生个儿子,之后给她一笔钱,各走各的路。
老头是建筑承包商,有的是钱。但他绝对按合同办事,除了协议规定,很少给排骨美人额外小费,他只是把排骨美人当成一个项目,按计划施工。排骨美人年纪小,二十一岁,却有的是折腾老头的办法。她只允许老头周末来,不给他房门钥匙。
有时,专门让他站在门外等,老头贪恋青春肉体,急着在外面叫“奶奶”。她知道老头焚心,拉着他先到楼下的超市疯狂购物,什么都买,吃的,用的,穿的,玩的,老头急着上床,也不再在乎多少钱买了单上楼。冲完凉她裸着身子斜在床沿,叫老头脱光衣服站在卧室门口,把自己玩兴奋,然后对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闯线。如果戳偏了,没冲进去,游戏就结束。第一次,老头太急,没经验,戳在床垫上,阳萎了一个月,排骨美人净赚了一万伍,她还会想出其他保护自己的花招,给老头生儿子,等着去吧。
吴杏儿把红当做她快乐的开始,可他却不管她了,他毫不犹豫地跑到安徽去了。她再也吸引不了他了。那天,他塞给她一些钱,拖起他的绿皮箱,说跑就跑了。他离她这么远,他再也不心疼她了。她躺在十七楼的水泥地板上,她要让泪水把地板浸透,让整个公寓坍塌。她要去寻找快乐和心理的平衡,她恨透了黑心萝卜,她要让风把他撕成碎片。粉白色的台湾小瓷猪就是他的头,她把它砸得稀巴烂,她要和他绝情,断,断,断。他不把她当回事,她也不要他。她为什么这么不了解他?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她是一个可怜的小苦瓜。
说好是排骨美人的月亮聚会,却有人带来个披着长发的排骨男人。他说他是剧院的专业画家。是吗?不过,谁希罕?吴杏儿心情太坏,她刚刚被人冷落,她说:“我死了老公,我是阴雨里走来的小寡妇。”
那晚,吴杏儿穿件黑旗袍,后开叉,鸡心领,领口开到胸脯上,左肩部别了枚镶碎钻的银别针。涂着红眼影,红脸蛋,红口红,像到歌剧院看戏的十八世纪英国贵妇人。画家说,要给她画张油画,叫《深圳异国》,说不定能成为《蒙娜丽莎》一样的传世之作。
拷,算什么呀!多不要脸,以为自己是陈逸飞?深圳怎么也产这种不知羞大脸的人?去哄十六岁少女吧!这里聚的是一帮爱花钱,会骗人,分不清太阳和月亮的女江湖。别把我吴杏儿当成纯情少女,别把她当成好女人。月亮聚会变成了看相聚会。画家成了《周易》大师,他可真有吸引女人的招术。他说吴杏儿命带桃花,遇了一劫又一劫。她问他她什么时候能嫁个好男人?他说她感情丰富,有和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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