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草(完)》第40章

昨天，一切都发生在昨天吗？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还记得我以前给讲过的那个故事吗？那个天使就是童年的玩伴，也就是……”他说慢吞吞的，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了，干脆我就替他说完吧！
那个被你形容成天使的女孩子是银珠吧！银珠今天跟我说过了，你可以不必再重复！”天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过想哭，我的好朋友银珠居然跟我喜欢上同一个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喜欢上自己以前视如仇人的他！
哈，什么感情嘛，居然竟是如此可笑？！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艰难的开口，始终觉得他还应该再说点什么。
啪嗒……啪塔……啪塔……
身后有脚步走近的声音，一双手突然抓住我的双肩，把生硬硬地翻转过去，我别过头去，不想看到他。
深暗的褐色眸子紧紧锁我的视线，此刻仿佛要跟我划清界线。　不知不觉，眼泪终于失控地从眼角滑落，那晶莹的泪珠带着无穷无尽的伤痛，有广沫，有影夜，还有我自己的！
影夜微微皱起了眉头，想把我拥入怀里的手突然僵住，接着吐出残忍的话：“你就当以前是做了场梦，现在也该清醒了。我们以后是……主仆关系。”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犹豫不决的，甚至隐约感受到那么点儿痛苦！
“我知道了。”伴随着眼泪和心酸，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当做，只是一场梦。”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已经没有资格去责怪别人了，韩亚娜！人家找到了真爱，不喜欢你是正常的！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想缠着人家？人家已经有他的天使了，别忘了你还有广沫！
广沫……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广沫的名字，昏昏沉沉的，几乎没了思考的能力！
“可不可以，吻我！最后一次。”　这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后我会老实地当个用人，不会再不自量力地以为你喜欢我……”我用力咬住下唇，我真是贱！难道我真是像他说的那样天生就有下贱的本质？
眼泪朦胧间，我好像看见影夜眼波剧烈地变换，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
“如果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对不起，打搅你了。”我哽咽着说完最后几句话：“如果你觉得看见我会让你不舒服，那我可以离开你们家。”
瞬间，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地环住了我，我整个人倒进影夜的怀里。
我下子愣住了，影夜居然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他根本没做错什么啊！
“不准哭，不准离开我们家，永远都不准！”影夜激动地大叫，把我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捏碎了揉进身体里。
“你好残忍……唔……”
突如其来的吻让头痛目眩，一切都发生在眨眼的瞬间。影夜用力摁住我的头，死死吻住了我那曾经被他咬破的嘴唇。不再像以前粗暴，而是异常的温柔　，仿佛我杀风中的泡沫，只要稍微用力，我就会消失不见。
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我唇上；混合着我的泪水缠绵不息。我们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时间啊；请你延长；继续延长吧……
这一吻结束后，什么都改变了。
他不会再帮我，也不会再带我去游乐场，不会带我去吃好吃的食物，更不会像刚才那样吻我……
我望了眼影夜，他侧过身望着窗外，脸颊上还残留着我的泪水。没有多说，我转过身没有停留地走出影夜的房间，泪水像关不了闸门的洪水倾泄而去，滴落在手臂上，刺痛我的心。
冲进房间里，我爬在床上痛苦流涕了整整一夜，过去我们的种种经历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
从初次见面就嫌弃我脏开始……到用人生涯的坎坷经历……再到后来为我庆祝生日……
我抬起眼看着床头上的那几章乐谱，心如刀绞，原来到最后他给我的只有剩下这首歌而已。
泪水疯狂地滑落，广沫、广沫，你到底在哪里？！
隔天放学，银珠拉着我说要去酒吧，我答应了。
酒！现在的我，也许只有酒才能麻醉自己的感情！
“亚娜！别再喝了，你看你现在都醉成什么鬼样了！”
不，我没醉，我只是想喝酒。喝醉了，那张残忍的脸就不会在我眼前出现了。
郑影夜是个浑蛋，为什么以前要对我那么好？而现在要对我说那些残忍的话？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越想越离谱，可越离谱就越是要去想。
“亚娜，车来了，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家吧！”银珠把我架上了车，其实我没醉，我真的没醉，我只是不想清醒过来，不想清醒过来独自面对我不能再喜欢影夜的这个现实。
“祝……祝你们幸福……”我盯着银珠傻乎乎地怪笑，酒劲上来就开始胡言乱语。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家门的，脑袋里像塞了几吨糨糊似的混乱。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已经是在家里了。旁边是一张好熟悉的脸，是哲沂，是他在跟我说话。
“没干什么就不能喝酒啊？！”我酒气熏天地说。我的心里烦乱极了，但是我很清楚，我没喝醉，不然我怎么还是能看到那张令我生气，却又让我思念万分的脸？他为什么要和影夜长得一模一样，看了就让人心痛。
“为了谁呀？还是影夜？”他盯着头发乱糟糟的我自顾自地揣测道。
“你，你嘴巴不累吗？”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呵呵，如果是为了影夜……说明我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啊！”哲沂笑得开怀，“现在让你们吃点苦，到最后才知道珍惜这份感情！”说什么呀！莫名其妙！哲沂的话让我更是烦乱不已。
“嗯？”我有些茫然，也许根本就没有将来。
“你看见尤美了没有？”哲沂突然把话题扯得老远。
“那个……”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好像是……”酒劲上来的我脑袋晕晕沉沉的，嘴里口齿不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肚子饿了。你饿了没有，我叫外卖！”哲沂不等我回答，就抓起身边的电话噼里啪啦地狂摁一通。我不再理会他，翻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午夜四点五十分……
我静静地躺在自己房间向天花板行注目礼。我就这样在家里睡了两天，也没去学校和练习室。这两天哲沂也因为忙着写歌而很少时间打搅我。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出现着影夜的模样。他每一个小动作，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根本不想起床，渐渐地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境里仿佛回到了十年多以前，广沫离开我的那天。
“广沫我身体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我要搬家了。”“呜呜呜……广沫你要离开我了？不要啊，不要走！”
“这条项链送给你，我们一人一条。”
“广沫，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嗯！以后你看见项链就像看见我。”
“那如果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不认识你了呢？广沫我好喜欢……”
“项链就是我们识别的标记，你看到上面的幸运草坠子了吗？它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广沫……广沫……
广沫，你到底在哪里？梦里我哭了，哭得一塌糊涂。
十年前我和广沫某些已深埋在记忆里的零散片段，现在如同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反复地回放。
我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坚持住，我烙烧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意识变得模糊，内心激烈地挣扎着。可是即使心痛也要坚持，就为下个星期的演出！
似乎睡了很久，等我清醒过来，发现几天没去上课了。把自己关在家里这么多天，使我想清楚了许多事。我要振作！不关是为了自己、广沫，还是……
我从床上坐起，麻利地穿好衣服，拎起书包毫不犹豫地直接去了学校。
虽然我人是到了学校，但心却不知道流浪在哪儿。上课也只是单纯地盯着黑板发呆而已。
而影夜今天整天都趴在课着上睡觉；连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醒过。最近他每天总是忙到很晚；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我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用手撑着下巴；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出神
冬天到了天空中瑞雪飘落；大地白茫茫的一片
嘴边呵出的气息；在玻璃窗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伸出手木然地在玻璃上划动；写出一个〃沫〃字；那个字仿佛是深深刻在我心里的痕迹；永远也摸不掉
接下来是一个多星期的苦练岁月。为了不让自己多想；我拼命地找事做；每天都在练歌中度过；我已经把歌词翻来覆去地背得滚瓜烂熟；在哲沂帮助下我的歌技也精进了很多
那一天；演出的那一天；终于来到了
第十二章第四瓣叶子叫幸运
镇定；镇定
韩亚娜；你要镇定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