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尽欢》第58章


我怒视那个男人:“路衡,你到底对我爸妈他们说了什么?谁允许你插手我的事了?我现在宁愿被我爸打死也好过现在这样不死不活!”气急攻心,一口气没顺过来,我使劲咳嗽起来,咳嗽到空空的胃痉挛,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
“你干什么?”路衡不悦地说,过来帮我顺气。 
我用力拂开他的手。“别碰我!”
表姐看不下去:“小琪,你不能怪路先生,他是怕伯伯动怒打人,才没让他见你。。。。。。”
“出去!!!滚!!”我顺手操起床头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路衡冷冷说:“华小姐,请你先出去,我来和他谈。”
表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神色惴惴地出去了。
“砸完了?”看我砸完手上能够到的一切东西,路衡冷眼旁观。
我无力地靠在床上,捂住脸。
我知道我失控了,但是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这一地的碎片,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狼狈不堪。
父母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如果失去了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如果断绝了父子关系,我该怎么办?
我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眼泪不自主地从指间冒出来。
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哭什么。”捂着眼睛的手被不同置疑地移开,脸上湿润的痕迹被干燥的大手抹去,带着一点刺痛。
“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路衡轻叹了口气。
他抱起我整个人,踩过一片狼藉,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他这样的温柔和包容却让我积蓄已久的委屈和痛苦瞬间溃堤。
再也忍不住,靠着他低低哭出了声。
刚才动作太大,脑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脑子里却一片麻木地在宣泄,敏感和紊乱的神经交错折磨着。
这些日子的担心终于全都变成了现实,妄想能重新遇到在路衡家那样的惊喜真是天真的奢想。现在才明白,路衡早就在承受比我大不知多少的压力,只把一切处理好才让我出场,没让我受过一点委屈,那天在路家的和煦和平静背后不知花了多少努力。而我,虽然嘴里天天说着自己能处理,但其实什么都没去努力,真正到这个时候我根本无能为力。
人只有在彻底失败的时候,才能彻底明白自己当时犯了什么错。
和路衡比起来,我是那么无知、天真、犹豫而缺乏任何行动力。
当家庭的压力一下子明显化的时候,我已经无力招架。
我恨路衡对我用心良苦。
更恨自己没用。
第六十二章
宾主尽欢 第六十二章
“好些了?”似乎不太在乎我刚才抓住他的衣服,把眼泪鼻涕通通往他名贵的衣服上蹭,路衡问。
我吸了吸气,静静说:“我要回家。”
“等头上好了,我陪你回去。”
“我自己回。”他还要把我当一辈子孩子吗?
“我陪你。”他还是淡淡的口气,我却从来没说得过他。
“你忙。”
“是我们的事情。”
“那之前你不是都没告诉过我。”我指的是他跟他父母说我们的事情。
“你还小。”
“我小什么啊?”不就是比我大个十岁吗?“你到底当我什么啊?”有时候我不喜欢他把我看得那么弱,有时候我却安然享受着他不留痕迹的照顾。但现在我也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年龄和阅历等的差距不是我使劲否认或者故作坚强就可以抹去的,有时候我真的非常需要他。
“你怎么定义都行。”
“我要你说。”
“宝贝。”
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之外的地方用这个称呼,我愣了愣。“。。。。。。你喜欢我什么?”他妈妈说他喜欢漂亮的人,可是我并不觉得我有多好看。我们之间的关系刚开始就是我主动,我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包容着我的人,不管我怎么样他一般都很少给予评论。
“所有。”
“我头上会有疤。”
“我会让它消失。”他亲了亲我的眼睛,“好了,不要再说话了,换个病房,好好休息。”
“我不能在医院待很多天,下周一定要出院。”下周三是A公司的截标日期,下午就要开会,当场唱标。现在Andy辞职了,这事只能我继续做下去。我想有始有终。
“医生同意再说。”
“我会好起来的。”我定定看着他。
他也看我,大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存的目光:“好。”
我告诉表姐,我已经想明白,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我,眼睛泛红笑了笑。她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伯婶走之前把这张卡留给我,说是让你买房用的钱都在里面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拿着那张卡,觉得有千斤重。突然想起一个之前一直想问的事:“姐,你那天干嘛一个人去喝酒?”
表姐低头,半晌才说:“我和江晖可能要分手了。”
“。。。。。。。为什么啊?”两个人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观念不太一样吧。”表姐抬头,眼神澄净,“也许是真的不太合适吧,当初没有想得太清楚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想我能克服这一切的,我觉得我们两都能做好。小琪。。。。。如果你真的喜欢路衡,而且真的觉得你已经想好的话,我会。。。。。。支持你的。伯伯那边。。。。。。可能需要点时间,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的。”像以前一样,她抬起头,想揉我的头发,只是看到我头上的纱布又收回了手。
我笑了笑,轻轻抱了抱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在我面前还真挺娇小的。很多时候,我都忘记了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但她也会有自己的苦恼和痛苦。“姐,。。。。。。谢谢。”
姐愣了愣,揉了揉我的后脑勺,“傻瓜,我是你姐,你是我弟,有什么谢不谢的。”
接下来张阿姨给我做的东西,我都尽量吃完,还吃养胃的生姜片,不让自己吐出来。
尽量少动,好好休息,听从医生的所有吩咐。
我跟贺请了一天假,告诉他周二我一定会到公司,只告诉他我父母来看我,有些事情要办。
周一的时候我的头晕现象已经好了很多,换纱布时,护士说头上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
询问过医生,医生让我过两天记得复查一下,明天可以暂时出院,不过要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
周二回公司,虽然头上的伤口还是让他们几个吃了一惊,方雪更是一脸担忧地追问,我只说自己不小心划到了头。
上午开会,找来市场部的Lucy,还有贺,方雪,马峰,几个人分工合作,贺也出面把上面的折扣确定好了,到了下午四点,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敲定,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份完整的标书终于出来了。
静静看着桌子上那份标书,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和方雪亲手给几份标书贴上封条,放进柜子里锁好。
就要结束了。我告诉自己。
周三早上十一点整,A公司集采截标。
下午,A公司会议室。
我头上还贴着纱布,跟方雪一起,静静坐在那里等待现场唱标的结果。
唱标共四道程序,首先主持人宣布收取投标文件已经完成,参加递交标书的厂家共五家,实际收到五份标书。接着公布了招标纪律的严肃、公正性。
再然后就是最紧张的现场唱标环节。
时隔半月多,再次坐在这里,心境似乎有些不同。在激动之外我也多了一份平静和淡然。
最后的结果是,果然是国内公司的HX的价格最低,PM的价格居中,和另外两家本土公司不相上下,我们的价格最高,比PM高了将近百分之二十。因为是阶梯式计分,彼此之间的差距会进一步拉大。
接下来的三天封闭评估,结果大概也能猜出来了,我们已经没有多大可能了。除非技术部分是满分,但我们自知和PM在技术上肯定拉不出多大差距,绝对不可能拉出在报价部分的分数差距,我们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我和方雪互相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努力了,只能走到这一步了,不能怪谁。
这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并非全无所得。只是个人的力量总归有限,老板的忽视和内部的各种问题,其实早就决定了我们的结局。曾经在这里共同奋斗的伙伴都少了一个,Andy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会后我和方雪在楼下告别,路衡已经在他的车里等我。开车的是陈师傅。
我还要去医院检查。
坐在车里,我静静告诉他:“我们价格最高,不可能了。”
他正在看文件,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明白路衡的意思,他不想讨论的东西,永远不会多说一句,他的意思是过去了。虽然这个项目在他眼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为时不长的销售生涯里最不可磨灭的第一个项目,我从头到尾完整地做下来了。我尽力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学到了很多。
不管这次是输是赢,我都已经做好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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