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爱的敏敏》第25章

吴敏摸摸肚子，回头看着他说：“被你这么一说，真感觉饿了。”
两人慢悠悠地吃完了中饭，吴敏自觉地收拾了碗筷，然后默默地坐到张延身边，陪他一起看午间新闻。
吴敏盯着电视下面的小花盆发呆，张延连着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怎么了？”
“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看时间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去了……”
吴敏话音渐弱，她发现张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单独跟他相处过，所以很不习惯。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经过昨晚，他以为她多多少少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怕耽误到你。”
“耽误我？耽误你刚才还和我一起吃饭，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就走人啊？还是你总是这样，喜欢自以为是，不顾别人的感受？”
张延的口气很不好，吴敏也觉得委屈，“我自以为是，我不顾别人的感受。那你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高兴的时候，就来逗逗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可以一个月都不理我。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张延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大门口，大声说：“走啊，你不是要走吗？马上给我滚出去！”
吴敏强忍住泪意从沙发上站起来，目不斜视地从张延身边走过，穿好鞋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她却觉得自己的世界冰冷得不像话。她一边走一边掉眼泪，擦都来不及擦，刚刚憋着一股气就跑了出来，出门后才注意到自己包也没拿，既没手机又没钱，但她绝对不会再跑回去，只能一个人往前走。
***
关门声传来，张延狠狠地把遥控器砸到了地上，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她竟然敢这么想他！
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张源打过来的。
“爸爸，我是小源，我没有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你有记得我跟你说的吗？要说甜言蜜语，要……”
“小源。”
“啊，爸爸，我还没说完呢，最好准备一个意外惊喜，比如说……”
“小源，让爷爷奶奶接电话。”
“啊？哦，好吧！”
电话被转到张延母亲的手上，“妈，小源今天就先住您家里吧……对，有一些事情……恩，我知道的，您放心，恩，好的，再见。”
张延关上电话，闭上眼睛靠在了沙发上，他本来想趁着今天跟她好好相处，结果一时冲动，又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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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吴敏在冷风里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陈野的工作室。工作室的员工不认识她，用谨慎的目光盯着她。
她只好用被冻僵的脸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说：“请问，陈野在吗？我是他的朋友。”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说了一声“等一下”，然后到陈野的办公室把他叫了出来。
陈野正在设计师沟通一个细节问题，匆匆忙忙赶了出来，看到吴敏的样子不顾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把她引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的设计师好奇地看着她，吴敏对他们笑了笑，陈野低□说：“你先坐一下。”吴敏点点头，他又冲外面喊了一声，“小陈，送杯热奶茶进来！”门外有人应了一声。
办公室里很温暖，吴敏手捧着热热的杯子，身子渐渐暖了起来。陈野确定好最后一个细节，设计师们陆续走了出去。
陈野走到吴敏旁边坐下，“好了，说吧，遇上什么事了？”吴敏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怎么，不想跟我说？”
“我跟他吵架了。”她低下头轻声说。
“谁？”陈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舒展开，“哦，那个张延，他欺负你了？”
吴敏转过头来面对着他，“不能这么说，反正是吵架了。”她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说：“不过这样也好，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了，忽然觉得轻松很多了。”
陈野揉揉她的头，“傻姑娘，不要想太多。”
吴敏理了一下头发，“我们之间相差太大了，我总是有些不安……”
陈野看着她，目光很温柔，“小敏，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帮你吗？”
“嗯？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很像。”
吴敏放下杯子，“你从来没跟我提过。”
陈野苦笑一下，“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目光放空，陷入回忆之中。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那个女孩是学校附近高中的学生。我们经常去同一家餐馆吃饭，对彼此都有些印象。后来，她走过来问我的手机号码。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直接的女孩子，很意外，但还是把号码给了她。后来，我们开始发短信，偶尔也打电话、出来吃饭。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我大三，那年，我交了一个女朋友。
“她那时已经在别的地方上大学了，不知道从哪听到了这个消息，连夜跑到我们学校。我还记得那天我是在凌晨三点翻墙跑到火车站接她的。她说她喜欢我，让我不要跟别人在一起。我一开始没同意，她就不肯走，一直待在我们学校，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这样，我跟那个女朋友也吹了。她就缠着我说要做我的女朋友，我当时对她有些生气，就没答应。后来，我跟她说，如果再这样不回去，我就永远都不理她了。我当时口气很重，她大概也有些害怕了，便同意了。
“我在学校里给她买了汽车票。那天天气很好，我给她买了一些在车上吃的小零食。她上车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也没跟我说再见。……谁知道，竟是再也不见。她回去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里联系不上她。一开始，我以为她生气了，在耍小脾气，没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她同学寄来的包裹，才知道原来她回程坐的那辆车出了事，她已经……死了。包裹里面是她的日记，最后的日期是她来找我那天。她在日记里许了一个愿望，可我没有，没有让她愿望成真。”
“这不是你的错，那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她，梦到她离开前看向我的脸，后来，她的脸慢慢模糊，她的眼睛，我却一直记得。跟你那天看着我的时候一样。”
“你喜欢过她吗？”
“喜欢。只是当时的我还不明白，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那时不要那么倔强，认清自己心里的想法，答应她，她可能就不会做那班车回去，最起码，也不会在离开的时候依旧带着遗憾。一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我喜欢她。”
陈野用手捂住了脸，“抱歉！”
吴敏伸手拍拍他的背，“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陈野揉揉脸，抬起头看着她，“没事，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多年，现在说出来，好受多了。”
“你钱包里的那个女孩？”
“就是她。”吴敏噤声了，她一直知道陈野心里有一个女孩，她以为那个女孩只是和他分手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小敏，趁还来得及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陈野对她说，“我也担心他对你不好，但更担心，你不幸福。”
吴敏嘴角上扬，“我知道了，陈大哥，对不起，又让你操心了。”
“说什么呢，哥哥担心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听陈野这么一说，吴敏心里想的都是他说的事，一时也没再去想跟张延吵架的事了，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
那天吵架后，吴敏和张延又陷入尴尬的相处模式。
吴敏当天晚上收到了快递员送来了包。张延周一去上班，发现桌上的早餐还在，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但是，两人都变得生硬、小心翼翼起来。吴敏避免与张延的眼神接触，避免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张延想要说些什么，但总是张张嘴又闭上，无从说起，只能懊恼地继续工作。
这种状况已经维持了一个星期。这天，张源穿着睡衣推开书房的门，得到张延的允许后跑了进来。
他爬到张延腿上，“爸爸，你和敏敏姐姐和好了吗？”
张延抱着他坐好，“什么和好？”
“爸爸你又不诚实了，你跟敏敏姐姐闹别扭了，我知道的。”
张延低头看了儿子一眼，“人小鬼大，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打电话给敏敏姐姐，她不肯来家里。”
“你给她打电话了？”
“恩恩！”张源点点头。
张源把他抱到桌面上，与他面对面，“小源，你跟爸爸说，你真的不讨厌敏敏姐姐，真的愿意……她来做你的妈妈？”
张源收敛起笑脸，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张延，“我很想妈妈，但是我知道妈妈不会再回来了。敏敏姐姐对我很好，我喜欢她，而且爸爸你也喜欢她对不对？”
张延摸摸他的头，把他抱在怀里，没有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