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永远》第42章


的合资伙伴,具是他的同学,还有他们的女友和公司的职员等等都来凑热闹,场面可谓宏大。
落了只顾挨个微笑点头,模糊听见有在公司任职的,还有在市医院工作的。名字一个也没记住。身处一堆不认识的人中,又不幸俨然是今天的主角,感觉如坐针毡。心里暗自埋怨田野不事先说有这么多人,早知便不来了。
都是年轻人,席间自然喧闹。他们七嘴八舌,落了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忽然田野站起来,神色庄重地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在落了面前。
“这是我们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单大生意,可以说是让我们起死回生。虽然你可能看不上眼,但依照事先说好的。这是你应得的三成。”
落了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忙站起来推辞,“你这样至我于何地?我是纯为朋友帮忙的。”任凭他如何推让,无论如何不肯收。大家见局势要僵住,便都帮忙打圆场,说大家以后都是朋友,机会很多。田野见落了态度坚决,只好将卡收回。他再次举杯,表示对落了的感谢,大家随声附和。
酒过几寻,便有人开始口无遮拦。
“田总啊,你看我们都已是两人世界,你何时情有所属啊?”
“就是啊,我们怎能只顾自己卿卿我我,不管你独守空房呢?”
落了刚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到:“段小姐人漂亮,又温婉可人,可是难得的好女孩啊。”
这庆功宴难不成又要改做相亲会了?
落了心中叫苦不迭。只想怎么找个借口开溜。幸好田野及时打断他们的话,不许他们再乱说。侧头偷瞥落了,两人都觉尴尬。
捱到宴会结束,其余人都不尽兴,又要去继续喝酒唱歌,落了推说不舒服,要先回去了。他们便喊着让田野赶紧去送。
“你和他们一起去玩吧。这里离我住处不远,我走走就到了。”待那些人走开一些,落了对田野说。他今天喝了些酒,脸颊也有些红红的。晚上有些风,吹得衬衫紧贴在身上,更显得他单薄。
“我也被他们吵够了,送送你吧。”田野轻声说。
今晚难得的凉爽,路灯下树影婆娑。两人沿人行道慢慢踱步。
田野问:“你怎么计划的?打算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吗?没想过回去?”
落了想了想说:“暂时还没有计划,我在等一个让我做出决定的理由。”
“这个理由和一个人有关对吗?”
落了侧头看着他笑道:“最近我周围的人都喜欢探寻人的隐私啊。”
“还有谁问过?是章言?”
落了微怔。田野笑笑,继续边走边说:“今天在海创,他还问了我一些与合同无关的问题,与你有关的问题。”
“与我有关?”
“对。他问我和你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还有……一堆奇怪的问题。”
田野回头望着落了,“这次如果不是你出面,他绝不会把项目交给我们。比我们有实力的公司比比皆是。他很在乎你。这显而易见。”
落了无言以对。章言对自己的感情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明显。
“你是在等他为你做出决定吗?”
“不,不是。”落了低头说。“与他完全无关,今后我也不会和他有关联。这次若不是为你的事情,我不会去找他的。”
“明白了。只是我一直琢磨不透你。”
“那便不用琢磨了。”落了抬头微笑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田野点头。“对了。刚才那些人乱说的话,你别介意。”
“呵呵。没关系。我知道他们在说笑。”
田野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也许,这正是我所想的。”
落了一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哈哈。你也开我玩笑。”
田野见状也笑了。“好了。赶紧回去吧。有空电话。”
“嗯。再见。”
“再见。”
落了回身走进楼道,楼道里灯层层顺次点亮。田野等她进了门,听到关门的声音,然后转身离去。
恍惚间就到了十月。落了被公司派往北京出差。忙碌了一周,提前办完了手头的工作,公司为了奖励她,允许她玩几天再回去。落了便在北京随意游玩。看看故宫,爬爬长城,逛逛街道,却意外接到章言的电话。
“你去北京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呵呵。因为是我想知道的。”电话那头传来章言的笑声。“猜猜我在哪?”
“广州……青岛?”
“对。我现在青岛。”
“哦。”落了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订婚去了,你上次说你十月订婚来着。恭喜啊。”
“订你的头啊!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推掉的。”
“啊。那……你父亲同意吗?”
“当然是不同意。大闹了一场,我刚被从家里赶出来。”
落了听见他的口气轻松愉快,完全不像是被赶出来的样子。“你还高兴那。你想怎么办?”
“我父亲说他已经答应人家了,无可更改。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说明了我的想法。其余的随他去吧。我再回广州躲清静去。”
落了笑着说:“你啊。不孝啊不孝。”
那边章言也跟着笑。“你什么时候回广州?”
“最迟后天吧。”
“好。回头见。”
落了挂上电话,对他也是哭笑不得。不知他父亲气成什么样。那家的姑娘若是知道章言是这种态度,不知做何感想。
晚上在王府井小吃街吃的晚饭,逛到很晚,回到旅馆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醒,揉开眼睛看看窗外已是大亮。随手接通电话。
“喂。落了。是我。你住哪家宾馆?”是章言。
落了迷迷糊糊报上宾馆的名字,“问这干嘛?”
“我已到北京。马上去找你了。”
落了一骨碌爬起来。“北京?你来北京做什么?!”
“我不愿自己乘飞机,想找个回去的旅伴。”
“旅伴?然后你就连夜赶来北京了?”落了惊讶。
“是啊。赶紧起床!一会陪我逛京城。”
落了放下电话。老天,这个神经病,又追到这里来了。没办法,只好立刻起床,梳洗穿戴。然后下到楼下,在宾馆外等他来。
半小时后,看见章言斜挎一个小旅行包,一身简洁装束从的士上下来,忙远远向他招手。章言看见了她,便快步跑过来,脚步轻捷地像只豹子,笑容像树荫下跳跃的阳光。
46。
北京的主要景点落了都逛过了,为了不旧地重游,两人一同来到城西南郊的檀柘寺。
走在寺内竹林的石板路上,两边翠竹含碧盈黛,宛若江南,虽是浓重夏末,穿行其间,只觉绿色浓深,凉意袭人。
“你又跑来做什么呢?”
落了眼睛余光瞥见路边几个女孩子对章言的注目礼。“公司不忙吗?”
“放心。我有计划,而且知道孰轻孰重。”
“你这样弄得以后我都不敢出门了。”
“呵。我只是想啊,当你以后回忆起某个城市、某个风景的时候,都会转而想到我。还有当你不经意间想到我的时候,背景都是我们共同走过的风景。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忘记我了。”
“看来我那时说得没错,你总是有些险恶用心。让我不觉中处在危险的边缘。”
章言想了想,很郑重地说:“可是在我看来,人于此生死旷野中,流转于生老病死、忧悲苦恼,哪一件事情不是险象环生?我只须跟随我最初的想法,内心不断涌出的念想,努力做最想做的事情。这样总不是错的。”
落了揣摩他话中的含义,怔忡半晌。章言见她不语,也不打扰,只四下观看茂林修竹,古刹飞檐。落了立在竹林边,手抚竹面,忽然黯然自语道:“若我当初听得这些话,此刻也不是在这里。”
章言走过来,双手轻放在落了肩上,柔声说:“记得我那晚和你说的话吗?如果有一天你心痛得无法承受了,我一直会在这里承接你的悲伤。”
落了眼中蒙上薄雾,她轻轻侧身,让章言的手顺肩滑下,她回身看了看所处的幽静寺院,忽然想起什么。“我从前的时候,曾在崂山的一所道观里求了个签。”
“嗯。是什么签?”
“那时年少,满心憧憬。求的自然是姻缘签。”落了面上微红。
“你还信这个。签上怎么说?”章言笑着问道。
“签文我一直记得——艰难险阻路跹跷,南鸟孤必依北巢。但有良人曾识右,相逢只在山海交。”
“好像蛮难懂的。”
“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二人边走边聊,信步来到流杯亭。“隔院钟声传耳底,石间泉水入亭留”。落了说:“那时廷生在这所寺院里,与摩罗聊至深夜,并不知与此同时,远在扬州的宁萱正在给他写信。现在身处这里,仿佛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浪漫。”
“嗯。宁萱为引起廷生的注意,信的开始便引出罗素、王小波、鲁迅与许广平。我平日里说话,极少引经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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