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永远》第42章


崾┥岚敕帧!?br /> 她的话始终在我的脑海徘徊不去,晨曦可能真的谁也不爱,但也不见得有多爱他自己。一颗从来就千疮百孔的心,谁来教他怎么爱自己,爱别人。
“对了,我对你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子妍,看在姐妹的情分上,请答应她的请求,为了她该死的爱情。”说完走出了我的视线,留下木木的我。
我们几个人一直等到4点半手术还没有结束。子妍把我叫到拐角处的电梯旁,对我说:“订婚是我提出来的。”我知道,只有她才配跟他说这样的话。我突然开始有点佩服她,即便千疮百孔也奋不顾身,仅凭借执着和勇气让爱不会熄灭。
我斩钉截铁的说:“你爱他。”
“有什么用?”她无奈的说,“近半年来病情一天天恶化。”
我眼圈一红;说:“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她摇摇头:“肿瘤不断转移,化疗和放疗没有辨别能力,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杀死正常细胞,但也杀不尽身体内的癌细胞。免疫力严重破坏,无法弥补,也无法恢复。手术是控制癌细胞增长和转移的最直接办法,如今他的身体已经难以负荷,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手术。”
她别过头,抹掉眼眶的泪水,再看我时,勉强挤出笑容:“雨嫣,你陪陪他,他现在谁也不见,他···”
我蓦地手脚冰凉,打断她:“你说他活不长了?”
她沉默了五秒钟,哽咽得不能言语,最后几乎字不成句:“一个月,医生说,最多。”
我动了动嘴唇,发不出声音,只剩下抽噎。
第二天凌晨4点钟,我乍然被贴上额头的一个亲吻惊醒,微愕的抬起头望向他。
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把晨曦潮红的脸和煞白的唇照得格外分明。细碎的头发略长而凌乱,蓬蓬的挡在浓密的眉毛前,越发憔悴不堪,很像《属于你我的初恋》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冈田将生,让人心痛的笨样子。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扁扁的身体,透着凉薄的气息。
他若无其事的下床朝卫生间走去。
过度消瘦的身体,我早该在一个多月前有所察觉。顿时一揪心,冲过去从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腰,贴紧他的背。一双冰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想要分开。
“晨曦!”我脱口而出。
他的身体一震,放在我手上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直至全身。
我发现不对劲,松开手,绕到他面前。汗珠瞬间爬满他整张脸,似乎每一颗都承载着病痛的重量,移动一下就折磨一下。隐于深邃眼眸下的一丝灰烬逃不过我的眼睛,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紧闭的嘴唇开始发乌。
他猛然推开我,但没有用力。迅速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任凭我在门外不停地拍门,拼命喊,里面也没有一点回应。
大约一刻钟后,水龙头的水,大把大把的流,哗啦啦的隔着10公分的木门,证实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被禁锢的生命。我的手停顿在半空,麻木的垂下。背过身,蜷着腿坐在地上,吃力的靠着门。
巨大的水流声始终无法与疼痛伴随而来的低哼声混为一谈。我似乎能够想象此刻的他,死撑着佝偻的背,五官扭成一团,竭力紧咬的嘴唇,最终还是渗出血痕。又或者跪在马桶旁辛苦呕吐,汗涔涔的衣服贴着颤抖的身体,冷冰冰。
几番哽咽后,我艰难开口,重复着:“晨曦,我都懂!我都懂!”
门板里依旧默不作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做了一个梦,非常逼真的梦。仿佛小时候躺在妈妈子宫里一样安稳,挫败后窝在爷爷怀中的温暖。我肆无忌惮的哭,拽紧对方胸前的衣服,泣不成声。就像每一次竭尽全力的投入,狠狠绷住初恋的金丝线,直至拉断后的伤心欲绝。
“乖,会好起来。有我在。”一声声的哄骗,回荡着虚无缥缈的声响,我信了。
在我沉沉入睡时,没有乍然惊醒。尽管它只是个梦。
今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常要短,11月的微风中透着阵阵寒意。
我站在窗边,假装随口说一句:“奇怪,太阳大反而冷。”
“昨天入冬。”萧言没看我,把桌上的杂志一本本叠起来,继续说,“昨天聂辰送你回来的。”
原来不是梦。
手机屏幕上的29个未接来电,让我没有勇气解锁。我深呼吸,把杂志拿过来,整理好,放进茶几下的白色抽屉里,低着头,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晨曦病了。”我顿了顿,咽下唾沫,“病得很严重。”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忽然有点伤感地说:“秦雨嫣,你不心疼自己,谁来心疼你。”
我自顾自地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他忧心忡忡的看了我很久,还是妥协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F医院。
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房间里一片狼藉。输液管,药瓶,玻璃瓶摔得粉碎,褶皱的床单,散架的板凳,遍布一地。两台医疗仪器调换了位置,插头横在正中间。咬紧牙关的聂辰死死的抱住晨曦,那张狰狞的脸发出无声的呐喊,呼吸急促,青筋凸显,在额头和脖子上快要爆裂,竟然还看得见太阳穴的跳动。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也慌了手脚,在一旁转来转去。聂辰不停的说着什么,极力安抚他。我趴在窗上透过百叶窗的空隙,提心吊胆的注视里面的一举一动。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拒绝治疗。”子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无力的声音夹杂着绝望。
“除非奇迹发生。”我呢喃自语,重复了一遍,子妍昨天说过的话。我不确定,所有人是不是都和我一样,当面临一个崭新的生命时,就会对现有的生命倍感珍惜。
我坚定的推开房门,走过去,从容的站在晨曦面前。
“雨嫣,你先出去。”聂辰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缓缓摇头,看着安静下来的晨曦,目光呆滞。
“不医就不医了,你何必?”我蹲下来,望着聂辰,“你可不可以给他办出院手续。”
聂辰震惊的看我。
我说:“你看天气这么好,呆在房子里全浪费了。为了逃难,连H市也没有好好玩过。你去不去?”
晨曦没有搭理我。我硬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
对聂辰使了一个眼神。他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把一件呢绒的灰色大衣给晨曦穿上。我不会系围巾,把一条浅灰色的围巾胡乱的围在他脖子上,只要不透风就好。
其实从我拉他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敢保证他会听我的,跟我走。我忐忑的心情直到走到了空旷的海边才稍稍放下。我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他乖顺的跟在后面,我不说话,他也一言不发。还有10米以外的距离紧跟着聂辰和子妍。
他突然开口:“我走不动了。”
我说:“还没到。”我也并不是真要带他去H市。
他说:“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样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我们直接坐在柔软的沙滩上,像一对老人,面对来来去去走动的人群。遥看天边,穹顶似的太阳光晕,占据了一大半天空。海浪和风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发出金属般刺耳的回响。
我们就这样坐着,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临。这种平静的气氛下,让我不自觉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心灵感应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就在晨曦的手接触到我的同时,馒头动一下了。
我突然笑起来:“你看,连馒头也说,还不该到放弃的时候。”
他一怔,空洞的眼神打破了迟暮的平静,闪过一抹恐惧,迅速收回手。那一眼就像刀片划过皮肤,回过神才知道有多痛。
隔了半晌,他说:“真是坏小孩,谁要你不受欢迎的来到这个世界。”这句话不管是晨曦对自己说还是对馒头说,都让我伤心不已。我以为每一个得知新生命的一瞬间,都会热泪盈眶。尽管我们两个在第一时间都不那么称职。结果和我的想法最不一致的是我自己,还要去苛求他,更显得可悲。
他深吸一口气说:“秦雨嫣,这孩子,打掉吧。”
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哪怕你有一点点爱我,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我无法形容这5个月来,馒头是如何一点一滴的让我无法割舍。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一个人陌生人都可以接受,他又为什么不能容忍馒头。
“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会非常小心的防止你受孕。”他承认,语气冷淡的说,“我不算。”
心被狠狠的刺痛,我不能想象今后还能有比这更伤心的事。
我放弃跟他争辩,丧气的说:“你病了,我就当你胡言乱语。”
他说:“对,无药可救。”
那句话或者是对我自己说的,我说:“我觉得你很可怜人,但我不可怜你。”我并没有大度到接受这一切。也追讨不回狂恋过的感情。我想,我尽力了,不过还是两败俱伤。
我和他所有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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