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宠》第66章


这点容卿倒是不怕的,闻言她只是耸肩笑笑,没有吭声。
钟柏颜又道:“你已经是二品大员了,现下连破三大奇案,擢升指日可待,他日封侯拜相也不无可能。不过,你说要是安玥帝卿知道了你是慕容彗的女儿,还会不会这般信任你?”
容卿从石桌上盘子里扯了根鸡腿递给钟柏颜,自己扯了另外一根,塞到嘴里啃了口,边咀嚼边无所谓道:“姨姨不必为宝儿担忧,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钟柏颜也啃了口鸡腿,皮笑肉不笑的瞪着她:“你就不怕我告密?”
“怕,怎么会不怕呢?”容卿鸡腿扔回盘子里,掏出丝帕擦拭了下手指,起身缓步踱出了牢房,嘴里道:“并不是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的。”
在容卿身后,暗卫青鸾跟紫凤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快速的出手点了钟柏颜哑穴,手脚麻利的废掉她的武功,一个拿着个小铁锤,将她的手指脚趾按在石床上,敲核桃一般挨个打折。

阴霾了两日,终是捂下一场大雪来。
容卿穿着雪白的貂皮大氅,手里捧着暖炉,足下踩着脚炉,坐在菜市口的高台上,下面跪了一地人,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四周有九门提督府的兵马结成的围墙,围墙外挤满围观的百姓。
这不是容卿首次监斩,或许是钟柏颜通敌叛国陷害忠良的缺德事太多,百姓如此群情激奋的场面还是初次见,刑场上臭鸡蛋与石子齐飞,不多时钟柏颜便被砸的鼻青脸肿,千月更是别出心裁,指挥着千月阁的打手们抬了一桶屎尿浇到她头上,被寒风一吹,迅速凝结成冰,惹的四周百姓嬉笑不已。
午时三刻更鼓敲响,刀斧手就位,砍菜花一般,一刀下去头颅便咕噜咕噜的滚下台子,八个刀斧手一刻也不停歇,花了三个时辰的功夫,才全部行刑完毕,数九严寒的天气里竟然浑身被汗湿透。
天色早已黑透,围观的群众也已散了个干净,四周燃起火把,容卿坐在监斩台上,望着满地的头颅跟结了足有一尺深的血冰,自嘲道:“看看吧,这些都是你造的孽,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之后安玥颁下了三道旨意,分别为慕容家,云家以及容家平反,云家由守候在京中的云岚接下,容家的自有容卿收着,之后会有户部的主事来与她们核对田产房契等财物,而慕容家早已绝户,残存的家将显然是不打算冒头,安玥便命人将圣旨贴到了城门口示众,并拨了五千两银子下来,替慕容家修缮祖坟,另置五百亩良田作祭田,安排了专人打理,以保慕容家的先人永世香火不断。
钟伯颜一案了结,定北将军的人选问题被提上议程,朝中各派都盯着这个肥缺,闹腾了好几个早朝都无果,私底下来找容卿疏通关系的更是络绎不绝,时常一天要赴三四场宴席,喝的醉醺醺的回宫,往龙床上一倒便睡死过去。
陈年冤屈昭雪,心中高兴在所难免,安玥也不同容卿计较,由着她随性而为,甚至每每她烂醉如泥,都会彻夜守在床边,端茶倒水细心照料,看的秦公公直摇头,半是高兴半是担忧,心情颇为复杂。
容卿从容的耍着太极,宴照赴,礼照收,嘴上答应的牢靠,却就不办实事,众人瞧出端倪,巴上来的人也就少了,总算能抽出时间来往猫儿胡同去。
熟料马车刚停在巷口,就听到一声骏马的嘶吼声,军马特有的铿锵有力的踢踏声,容卿幼时几乎被磨出茧子来,断然不会听错。
她掀开车帘,探身往外瞧了一眼,见一白袍银枪的年轻小将,骑着一匹汗血宝马迎上来,恭敬的一抱拳,垂首道:“末将见过容大人。”
容卿抱拳回了个礼:“白副统领。”
白虹猛的抬头,惊喜道:“容大人知道副将?”
‘白副统领大名如雷贯耳。”容卿从车厢里跳下来,二月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自打沾了五石散后,身/子比安玥更易畏寒,她接过鸿雁递来的披风,披到身上,仔细的系拢了衣带,这才抿唇道:“八年前先皇驾崩,西岐趁机来犯,殿下御驾亲征,白副统领任先锋官,枫华谷一战,白副统领率三千轻骑突袭敌营,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敌军士气受挫,溃不成军,败退虞南关,我军乘胜追击,连破西岐五座城池,终成凯旋之势。”
白虹抬手摸了摸身/下马儿的鬃毛,然后翻身跳下来,道:“容大人这番说辞,听起来十分耳熟。”
“正是茶馆酒肆间说书娘子每日里都要说上三五回的段子。”容卿和盘托出。
“我就说嘛。”白虹哈哈大笑,将马儿栓到路旁一刻垂杨柳上,走上前来拍了拍容卿的肩膀,羡慕道:“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最近茶楼酒肆间正当红的段子,可都跟容大人您有关的。而且呀,听说德春班连戏都排出来了,台柱子小香儿来演,离开场还有半个月呢,十两银子一张的票就卖光了。亏得末将有先见之明,早早的遣人去买了两张回来,就是不知道到时大人肯不肯赏光……”
容卿出言打断她:“票给我,两张都要。”
“啊?”白虹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张着嘴巴。
容卿在石阶上坐下来,抬眼看着她,好笑道:“你来找我,打的不就是定北将军的主意么?”
素闻容卿最擅长和稀泥,白虹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姑且厚着脸皮跑来一试,决计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接,毫无委婉的道出自己的目的,她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反驳也不是解释也不是,耳根登时红了。
抓耳挠腮间,又听容卿说道:“其实,对于定北将军的人选问题,殿下私底下曾对我透漏过,他属意的是你。本来早几天便有旨意下来的,不过定北将军一职何其重要,我可不想再将第二个送去菜市口,便有意拖延了几日,亲去九门提督府参详了几日,倒也没让人失望。想来圣旨这一两日便会送到,定北军群龙无首,你得立刻收拾行装前去赴任,自然也就没空听戏了。”
听完这话,白虹的嘴巴张的更大了。这些日子以来,众武将们为了定北将军这个位置,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己出身不行,在这方面使不上力气,奈何夫郎是个处处要强的,天天斥责自己不求上进,注定窝在九门提督府巡一辈子大街,往日他念叨几句只当耳旁风,今个跟府衙的同僚们小酌了几杯,又被他戳着脑门训诫,便急火攻心骑上马直奔皇城,刚巧赶上容卿的马车出宫,她便打马跟在后面。夫郎说容卿与谢太傅交好,喜爱吃喝玩乐,自己便按照他教的法子,用听戏来与她套近乎,倘若她能在殿下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这两百两银子就不算白费。可是没等近乎套上,就被告知马上会成为定北将军……这狂喜来的未免太容易了些,莫非是白家祖坟冒青烟了?
容卿瞧着她那欢喜过头的傻样,总算理解安玥为何选她了,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战场杀敌无往不利,但难成大事……好在定北军中还有个阮青,能让腹黑多谋的钟伯颜奉为座上之宾,这个一心报国的热血青年倒是有些本事的,以白虹的智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样的两个人搭配在一起,对外来说能安邦,对内来说又容易控制,堪称绝妙。
“还呆愣在这作甚?快回家给姐夫大人报喜去罢。”容卿一巴掌拍在白虹脑门上。
“是,是,得赶紧回家告诉永儿一声,这下他可不敢再骂我没出息,整天带着一帮小丫头巡街了。”白虹一下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猛的转过头,嘿嘿笑道:“回头我就遣人将戏票给大人送到刑部去。”
“如此多谢了。”容卿点点头。
白虹再次抱拳行了个礼,便翻身上马快速离开了,容卿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倒也怪不得她家夫郎,立下过那样的大功,班师回朝后却被丢去九门提督府做了个副统领,每日穿着盔甲带着一帮小兵在街上晃荡,对付的都是地痞混混毛贼,可谓杀鸡用牛刀了,不过少年得志,难免轻狂,容易迷失本性,安玥将她丢来此处,就是要搓一搓她的锐气,将来好派上大用场,厚积薄发,沉寂八年,现下时机已到。

坐着想了回事情,不等容卿起身起身敲门,门就从里边打开了,千月风姿绰的一脚踩在门槛上,斜眼看她:“你准备在这坐多久?午膳好了,不想吃的话就继续坐这罢。”
“吃,当然吃了。”容卿起身来到马车前,示意鸿雁将糕点盒子递出来,然后吩咐车夫先行回宫,抬脚跨过了门槛,瞅见平玖在太阳底下蹲马步,走过去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拎到屋内,丢到餐桌前,笑斥道:“从三岁就蹲马步,蹲到现在还没厌烦呢?”
平玖一边去夺容卿手里的糕点盒子,一边笑嘻嘻道:“要想成为姑姑这样的绝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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