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第42章

好久了，钰芊好久都没被人拥抱过了。最近一次胜齐是什么时候拥抱的钰芊，钰芊都记不得了，哦，大概是大四毕业的时候送胜齐出国吧。那除了送别的拥抱，每每钰芊遇到困难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来给安慰的时候胜齐又在哪里，距离的鸿沟真的把他们越拉越远。钰芊的眼泪除了感动，还有对爸爸的担忧，还有的是哭一哭自己这么多的寄托仿佛就是一场梦。
经过手术，钰芊爸爸的病情还是没能好转，邓麟提议把钰芊爸爸接到W市继续治疗，但是被钰芊爸爸拒绝了。这是自私的钰芊爸爸第一次拒绝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经历了大病，经历了痛苦，才知道活着有多么不容易，他也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还是不要花太多钱在不必要的地方。
“叔叔，咱们还是去W市，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会有希望的。”邓麟还没放弃。
“不用了，这两个月多亏了你。钰芊，你回家把午饭给我拿过来，让你妈下午好好在家休息。”钰芊爸爸的声音嘶哑，说起话来很费力。
“嗯，好，那邓麟哥你帮我照顾下爸爸。”钰芊说着走出了病房。
“邓麟啊，自从你帮我把贷款还了，还有第一次在我们家吃饭，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也是真心对待钰芊的，叔叔相信你一定能给她幸福。叔叔只有这一个女儿，小时候对她也不好，没给她好吃的、好穿的，总是苦着她，现在她能遇到你，叔叔走了也放心了。钰芊看着柔弱，性子却要强，以后有什么矛盾，看在叔叔的面子上，要多让着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答应叔叔好吗？”钰芊爸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得不停下了歇歇。
“叔叔，我答应你，钰芊是个好女孩，我不会辜负她的。叔叔您也要坚持治疗，会有治愈的希望的，您还要看我们结婚的呀。”邓麟看着说话都费劲的钰芊爸爸有些痛心。
一周后，钰芊爸爸还是走了，在燥热的七月中旬，钰芊爸爸还是离开了钰芊，离开了这个他一直不喜欢的世间，离开了容忍了他半辈子的钰芊妈妈。
葬礼上，邓麟忙里忙外，俨然钰芊家的女婿。出乎意料的是，胜齐和王雨涵也从英国回来了。参加葬礼的亲戚居多，钰芊这么多年算不上交际广，来的只是几个多年的老朋友。舟车劳顿之后，胜齐和王雨涵的脸色都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胜齐执意要来参加钰芊爸爸的葬礼。葬礼过后，胜齐独自找到钰芊。他们在胜齐家里见了面。
“最近还好吗？上次打了邓麟，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胜齐言语恳求，特别是眼神，每次胜齐道歉，说情话，倾诉的时候，钰芊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钰芊永远都跨越不了的障碍。
“我挺好的，是我和邓麟对不起你。”钰芊只是低着头。
“你看着我，你还爱我吗？求你看看我。”胜齐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像小学时给钰芊玩具的时候，像初中给钰芊讲数学题的时候，像高中第一次说“以后她就是我女朋友”的时候，像大学那次看烟花在钰芊旁呼出耳语的时候，像辩论赛上的义正言辞的时候。
钰芊抬起头，眼睛就湿润了，不仅是这因为这熟悉并且一直被自己深爱的声音，更因为父亲刚刚去世，钰芊还没完全从打击中走出来。
“我爱了你很久，至少有从小学到大二都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距离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总是见不到你，我总是感受不到温暖和安全感，还不敢找你要，我害怕失去你却又怕耽误你的前程，我好矛盾。直到邓麟出现了，他很有安全感，他会实际帮我解决问题，他会带我去喜欢的地方会做饭给我吃，这些，你从来没为我做过。”钰芊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对不起，我不够好，你再等我两年，等我研究生毕业，我就回国，我一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好吗？钰芊，再等等我，求你了。”胜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
“不，我做不到，我不能承诺会像以前那么爱你，咱们都放手吧。”钰芊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你真的爱他吗？你说啊，只要你说你能完全不在乎我，你能忘了我，我立刻就走。”胜齐有些激动。
“你别这样，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钰芊没有精神和他争执。
还没等钰芊反应过来，自己就被胜齐握住手，抱在了怀里。钰芊身体本能地颤抖着，可是这双手却是那么地熟悉和温暖，手的长度、厚度以及这个人靠近过来的味道都是那么熟悉和窝心，钰芊拒绝不了。“你别这样，放开我好吗？”钰芊苦苦哀求着，身体却使不出劲来。
胜齐怎么会听她的，这个熟悉的房间，淡黄和浅蓝交织，模糊了钰芊的意识，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胜齐越靠越近的身体和自己深陷痛苦深渊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疼和两个人呼出的热气混在一起，钰芊感觉浑身难受，压抑的疼让她喊了出来，这一喊让胜齐和钰芊都清醒了。胜齐放缓了动作，连声说着“对不起”。翻过身的钰芊留下了热泪，自己的第一次终究还是给了自己第一次爱的人，也是迄今为止最爱的人。虽然这个时间很不恰当，但是感情总是让人不能自持。
不知道过了多久，钰芊慢慢凑近胜齐，慢慢抱紧她，就像那个在胜齐肩头痛哭的夜晚，钰芊再一次嚎啕大哭。胜齐默默地擦开钰芊的眼泪，轻轻地吻着钰芊，这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时候，钰芊再一次接受了胜齐，更准确地说是钰芊主动献出了自己。
她爱这个男人，虽然他给钰芊的更多是忧虑和惶恐，但是钰芊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他给了钰芊从少年、青年到慢慢成熟整个十几年的爱，不知道是距离还是交流不畅亦或是情深缘浅，他们总是误会，总是错过，可是心底总有个地方是留给彼此，这个地方碰一下就疼。
“胜齐，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了，我好累，先走了。”这是清晨钰芊对熟睡中胜齐说的话。一觉醒来的胜齐看到床单上星星点点的鲜血印记，唯有沉默和懊恼。
作者有话要说：
、爱，还是丢了
还没上到一年的班，可是都请了好几次的长假了，钰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匆匆处理好爸爸的后事之后就回到了W市。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什么原因，钰芊上班总是提不起精神，钰芊觉得很对不起邓麟，毕竟这个工作是邓麟托以前的老板给自己找的，现在自己的工作状态这么差，怎么能完成任务。虽说文案的工作不是很繁复，但是还是需要很好的精力才能应对。
在9月初的一天，吃完工作午餐的钰芊突然喉咙一阵恶心，跑到卫生间一阵干呕，把同事小于吓坏了。
“钰芊，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小于有些担心。一方面一年的相处，小于也能感受到钰芊待人的真诚，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小组的，如果钰芊身体出了问题，自己肯定得多做很多事。
“没事没事。”钰芊忍着恶心，勉强说出几句话。
“下班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嗯，好。”
这天钰芊在小于的软磨硬泡下去了医院。本来检查的是内科，但是医生给了单子让钰芊去了妇科，钰芊隐隐有些担心。
“钰芊，你这两个月来姨妈了吗？”小于有些尴尬又有些狐疑地看着钰芊。
“我一直来得就不怎么准，好像有两个月没来了，我没怎么在意。”钰芊心里打着鼓。
“不会是怀孕了吧。”小于忍不住叫了出来，虽说钰芊也二十三四了，可毕竟是没结婚的人，连男朋友都没见钰芊提起过，说不好连男朋友都没有，现在冷不丁地可能怀孕了，真的是让小于很惊讶。
“先检查了再说吧。”说着钰芊又出去干呕了一阵。
检查结果不出所料，真的怀孕了，孕期9周，毋庸置疑，孩子是胜齐的。
拿着检验单的钰芊整个就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小生命，自己和胜齐的情况很不明朗，本来是想着和胜齐分手，正式和邓麟在一起的，现在变成这样，该怎么办才好。钰芊不想打扰妈妈，妈妈现在一个人在家里，爸爸刚刚去世，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邓麟更是不能说，如果邓麟知道了，他们还会有未来吗？钰芊让小于一定保密，两个人就各自回家了。
钰芊很是心慌，最后思来想去还是给魏薇打了电话。
“薇薇，我怀孕了。”钰芊开门见山，语气是说不出的复杂，有焦急，有担忧，更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欣喜，这个孩子是她和胜齐的孩子，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那个男人的骨肉，可是自己却没有勇气生下这个孩子。
“是胜齐的？你怎么这样傻，你和他都快结束了，怎么还纠葛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