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第47章

钰芊按门铃，出来开门的是胜齐妈妈。钰芊看得出来，看到钰芊的一瞬间，胜齐妈妈脸色由希望变为了失望，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了句：“钰芊来了，快进来。”钰芊有些尴尬，进门，这间房子这么多年自己没进来过几次，可是在梦里却出现过无数回。有的是小学那次哭着跑到胜齐家，那时候这个家就是天堂，有的是自己跑出家，被胜齐在街上找到，自己趴在胜齐肩膀上痛哭流涕，有的是自己和胜齐在房间里的亲密无间。
钰芊来的时候正好是快到午饭时间，胜齐正在厨房里忙活。洗菜切菜炒菜一个人忙前忙后，钰芊有些心疼，在英国的这两三年，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少年是怎样学会的做饭，怎样把自己照顾妥当。钰芊还有邓麟的照应，可是王雨涵估计比胜齐在生活上还弱智。
“胜齐，现在都是大厨啦，真出乎意料，猜猜我是谁？”钰芊放在食材，悄声走到胜齐的身后，像小孩子一样捂住胜齐的眼睛。
“我猜猜，是哪个小朋友？是不是杨钰芊小朋友？”胜齐配合着钰芊。
“真没意思，你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钰芊佯装生气。
“再猜菜都要糊了，你这个小傻瓜。”一片欢声笑语。钰芊也没闲着，帮忙配菜，切菜。一顿丰盛的午餐，有两个人都喜欢的鱼，钰芊不敢杀鱼，这两年每次想吃鱼都是找邓麟来处理，有邓麟在，钰芊一直不用担心很多事情。
看到钰芊面对鱼的茫然，胜齐停下手中的事情来帮忙，钰芊很感激，这么多年的默契让两人在对方的一个眼神里就能知道另一个人所想。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个人把菜端到餐厅，胜齐把妈妈从客厅叫到饭厅。
“胜齐，你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呀，赶紧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家里来小客人了。”胜齐妈妈的情况看来并不好。
“妈，咱们先吃，等会儿爸爸就回来了。”说着话的胜齐看着钰芊，眼里尽是无奈。
“阿姨，要不咱们先吃，可能叔叔有点事情吧。”钰芊也帮忙打着圆场。
胜齐的眼睛不好，在夜晚会有夜盲的毛病，胜齐家里的饭桌上总是有帮助缓解夜盲症的紫菜汤或者胡萝卜。今天也不例外，紫菜汤在最后上来了。夜盲症有遗传，胜齐的爸爸也有夜盲症，看到这碗紫菜汤的胜齐妈妈就哭了，情绪有些激动。
“胜齐，你爸不会再回来了，他离开了我们，他抛弃了我们，我恨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声嘶力竭的哭喊让钰芊都吓了一跳，往事历历在目，这样的哭喊多么像妈妈被家暴之后的哭天抢地，钰芊不禁打了哆嗦。胜齐上前抱住妈妈。
“没事，妈妈，爸爸一直会陪着我们，不会离开我们的。”胜齐努力安稳着妈妈的情绪。
“胜齐，你爸爸坐牢了，他被那个贱女人害了，都是那个女人让你爸走进了深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从那次帮忙那个女人的丈夫减刑之后，一切就错了，他就走错了。快去看看你爸爸，他很不好，带我去见他，好吗？”哭喊的嗓音让胜齐心都在颤栗。
“吃完饭就带你去看爸爸，咱们马上就去。”胜齐抱紧这个脆弱的妇人，这个曾经美丽大方端庄的妈妈，这个曾经衣食无忧家庭的女人。
一顿饭终归是没吃好。钰芊想走，但是这个时刻，她不能留下胜齐一个人面对痛苦。把胜齐妈妈扶到卧室休息，钰芊就来到厨房洗碗。
一切就是那么措手不及，一个转身，胜齐妈妈已经朝钰芊扑了过来。抓住钰芊的棉衣外套使劲拉扯，没防备的钰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胜齐妈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巴掌像雨点一样落在钰芊的头上和脸上，钰芊不能还手，只是尽可能护住自己。在胜齐妈妈揪住钰芊头发的时候，钰芊终于疼得叫了出来。听到叫声的胜齐匆匆从卫生间赶过来，扯开扭打在一起的钰芊和自己的妈妈。心疼的眼神溢满了他的眼眶，“对不起”，这句话明显是对钰芊说的。
“胜齐，你不要被这个小丫头骗了，就是这个女孩毁了我们家，从她哭着进咱们家的那天起，就是厄运的开始，你喜欢上了她，你爸遇到了她婶婶，一切都毁了，她就是噩梦的开始，胜齐，你要离她远点，快让她走，赶紧滚出咱们家，答应我，不要再见她了……”歇斯底里的喊叫还在继续，站起来的钰芊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胜齐家。
泪水在钰芊的脸上肆意，她多希望此刻胜齐能追出来，给自己一个拥抱，可是一切都是幻想，胜齐怎么会放在需要照顾的至亲至爱的母亲来追自己，根本没有可能。
哭着回家的钰芊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婶婶，印象中那个面容姣好的婶婶也突然老了不少，自己的老公被抓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这是她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不幸了。吃一堑长一智，无奈谁知道第二次的婚姻也是这样坎坷。只是这第二次的果是第一次的因，因果报应躲不了。
“钰芊回来了？你婶婶等了好一会儿了。”钰芊妈妈先开了口。看来婶婶是想来找钰芊的。
“婶婶来了，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钰芊强打精神笑着打着招呼。
“不瞒你说，最近不太好，胜齐爸爸被判了十年，墙倒万人推，以前称兄道弟的人现在都跑得没影了。胜齐爸爸最近很不好，在里面生病了，他很想念胜齐，可是胜齐不愿意见他，你看你能不能劝劝胜齐？”婶婶的语气里都是哀求。
“恩，我答应你，胜齐去看他爸爸也是常理，他现在是没想通，等过段时间他会去的。婶婶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保重身体最要紧。”钰芊只得安慰着婶婶。
“我没事，你记得要跟胜齐说，婶婶知道你们关系好。”婶婶惦记的只是监狱里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想念儿子，她就千方百计要让胜齐去看她的丈夫。女人总是坚强的，特别是面对深爱的人。
“我会记得的。”已经在胜齐家精疲力竭的钰芊没有那么多的精气神再和婶婶聊下去了，草草结束了聊天，把婶婶送出门了。临出门的婶婶拉着钰芊说了一句：“钰芊，婶婶还是不愿意你和胜齐在一起，他妈妈现在这个情况，你嫁过去会吃苦的，婶婶是自私的，不愿意以后见面尴尬，但也是为你着想。”
送走婶婶，钰芊心情很沉重，胜齐妈妈的情况不好是事实，可是这个时候自己不是应该坚定地站在胜齐身边给他鼓励吗？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了吗，你真的想好了吗？”可是一听到这个声音钰芊就犹豫了，毕竟不是十几岁可以不管不顾的年纪，进一步和胜齐发展就意味着可能要离开W市回到家里来照顾胜齐妈妈，就算不用回家乡也要有专人照顾他妈妈，现在胜齐妈妈那么排斥钰芊，共处一室将苦不堪言。
作者有话要说：
、许诺，可还记得？
春节八天假很快就过去了，钰芊回到了W市，没有和胜齐说，也没有和邓麟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在回W市的路上，钰芊被偷了钱包，还好有公交卡，勉强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几天没住房间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没有交电费，整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几个小时的车程加上丢钱包的忧伤让钰芊差点哭出来。第一时间钰芊想到的是邓麟，在这两年的相处中钰芊已经习惯了依靠邓麟，胜齐总是那么遥不可及。
“邓麟哥，我回到W市了，家里没电，好害怕。”钰芊声音里都是哭腔。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不要着急，我马上到。”邓麟原来已经回来了。邓麟租住的地方和钰芊离得比较近，十分钟不到，钰芊就听到了敲门声。因为这个假期的插曲，两人见面都有些尴尬，不知要寒暄一声还是报以热烈的拥抱。
黑漆漆的房间里闪烁着的只是两双眼睛。钰芊的眼睛特别亮，大概是含着泪水，更多的是看到邓麟后莫名有些激动。
“你来了，进来吧。”
“怎么不开灯？”
“停电了，我钱包也被偷了，我好害怕。”钰芊此刻渴望有个拥抱。
遗憾的是邓麟已经有了隔阂，不可能给予钰芊更多的关怀。前几天钰芊的所作所为的确太让人寒心，两年多的惺惺相惜抵不过胜齐一个落难的眼神，仿佛只要胜齐有困难，一切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现在太晚了，也交不了电费，家里有没有蜡烛？”相视许久的两个人总算是开了口。
“有，我去找找。”
“以后遇到事情不要着急，一定要冷静，这个世界上不公平压抑的事情那么多，谁都不能一直陪着你。”邓麟说着话点燃了一支烟，钰芊记得以前邓麟是不抽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找到了，我不该太依赖你的。”钰芊说着话咳嗽了几声，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