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弯几波浪》第38章


定权的内心大受打击,他已经不在抱有希望,但是他知道只能这样处理,缺钱找钱,缺人找人,什么都缺就什么都得想办法找,那怕是最渺茫的方法,这些年的努力在一夜之间付诸东流,无论如何他都不甘心。
周老板和王老板接到电话就马上从家里赶过来了,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老周唉声叹气,既抱怨自己也抱怨别人,为什么就没有早下定决心撤资?为什么就相信了这样一个经验不够丰富的年轻人?
老王没有抱怨,一路上都在分析原因所在,是否应该就此将工厂出手,以免出现债务,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信心,不想挽救。
老周和老王甚至没有到车间里转过,他们只是稳稳地坐在办公椅上等待着定权的决定,等得烦了心就开始想着如何说服定权进行工厂清算,清算下来肯定不会亏本,比当初投入的资金相比,应该要多一些。
正当两人在各自心底盘算着好处的时候,定权回来了,他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进门就说:“老王,老周,事情我想你们已经清楚了,我有无法推托的责任,不过在你们决定清算前,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三天时间,如果在三天内我不能恢复正常生产,那我对清算没有任何意见。”
老王想,既已如此,何必垂死挣扎?
老周想,三天,不过是给定权的最后一个面子,工厂不会再有奇迹,清算是最佳的选择。
定权想,不管他们怎么想,三天是最后的机会,先招人再说,新人的薪水最少是一个月后才支付。
(终于写到第三十五章了,也终于成了一个宅男,下班了就开始笔耕,找灵感,生活习惯慢慢有了质的变化,加油!!……)
第三十五章 有奇迹吗
定权一面去联系劳动力市场,一面去联系竞争对手,将手中的部份订单转出去。
定海知道,骗子没有骗他,这次真成了一个疏忽大意的早知情人,在这件事上,他成了一个处于自责中的配角,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放下大学生的架子,戴上白色的口罩,坐在原来属于别人的位置上,进行产品加工操作。
他的手脚有些笨拙,完成一个产品的操作时间很长,但他必须尝试,必须工作,要不然他找不到任何他能做的事情。
他慢慢地工作着,车间的静谧慢慢地在心中形成一种凄凉的感觉,他无法全神贯注地工作,对工厂能否生存的信念在心中一步步地退却,他又陷入茫然的状态。
他很讨厌这种茫然的感觉,这种感觉一但产生,就会经常向大脑袭来,严重影响情绪。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了,每次他都无法从容应对,低落的情绪像野火在蔓延,火热的午夏,饭堂里却冷冷清清,他的午饭吃得很艰难。
人生不过吃喝拉撒,定海难以下咽,他妈妈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儿子的样子,她心如明镜,她知道儿子会因为工厂的事情而难过,但她能说什么呢,儿子如果又再次失业,她的内心又将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煎熬。
母子两费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将肚子填了个六七分饱,而此时定贵正在汽车上颠簸,空调的出气孔在头顶上方释放出幽幽凉意,除去头顶部位,别的触觉区传来了沉闷热度,冷与热在同一个人的身体中对抗。
大脑是神奇的,大脑在疲惫中矛盾,重任在肩,烦恼在心,老定在沉闷中思考,有谁能够力挽狂澜?想不到,几天前的借钱事件,让他对于自己的多年经营的人际关系不在自信,用酒与肉连接的友谊在关键时是经不起考验的。
他为这事大为伤神,车停了心还没有停,但始终没有做好求人的准备,他直奔家里,看看老母亲近来怎么样了。
老母亲午休后坐在屋外的老梧桐树下,尽管太阳炎热,但山风游走,绿树成荫,比起城里凉爽了许多,她微闭着眼睛,安静而慈祥,看不出她是在享受这单纯而悠闲的老年生活,还是在想着邻里邻外的生活琐事,抑或是在思念着逝去的老伴和去城里的亲人们。
皮鞋踏出的脚步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微微睁开了苍老却烁烁有神的眼睛。
“妈,我回来了。”
“只有你一个人?”
“我回来办点事,老婆在定权工厂上班,没事,别担心她,在那里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用愁。”
“是不是工厂出了事?要你独个跑回来帮忙,你整天只知道混,能办什么事啊!”
“老妈,我都这个年纪了,现在泼凉水也来不及了,再说儿子在社会上混的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侄子相信我,你还不相信了,你就放心吧。”说这话时让人感觉就是底气不足。
“我就两个儿子,大儿子一根筋,但踏实肯干,小儿子没几天呆在家,整天云里来雾里去,难照几个面,不知道干出了什么成就,看你爸把你给宠的,还好当初我替你们选了有文化又贤惠的妻子,如今你们生的儿子也都像妈,学得了文化,要开始出人头地了,现在我大孙子碰到事,你要尽心尽力去办,做哥的一直像个哥,做弟的也该拿出真本事,要不然这些年你就是白活了,也对不起你的哥哥。”
说到这,老太太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想交待的事都已交待清楚了。
“叨了半天,没听你关心一下小孙子,你的心转移得也够快的。得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办,以后我执行命令就是,到了这个境地,不改变还真不行。”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们夫妻俩不是进城看孩子的吗?怎么会跑去工厂上班了?那两个丫头找着了吗?唉,孩子们长大了就都飞得远远的了。”
“工厂的事情已经将所有的计划止步了,先解燃眉之急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她们不让我们干涉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还是给她们电话联系比较好,你放心我可不放心,尤其是俩孙女,长得漂亮,没读大学,又很少回家,独自在社会上漂泊真让人担心。”
“这样说来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马上跟他们联系,好好地说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一个人如此安静地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孤独感,而是产生了一种隐居山林,远离凡尘,无比逍遥的感觉,儿孙自有儿孙福啊,我现在是操不上心了,你自己要多费心,城市肯定要比农村复杂,生存压力也应该很大。”
“大哥都没有来照顾你吗?这家伙,只有田是他的亲人,只有地是他的衣食父母,还像不像话?”
“有时候我也在想,同是我肚子里生出的孩子怎么性格和思想就相差那么远呢?但不管怎么样,要不是你大哥,我们一家子还真不知道有几人能活着。”
“别在想这些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我还算孝顺吧,知道大哥天天忙桑田,你跟着他肯定受苦,就让你跟着我们过,现在你说实话,还算幸福吧?”
“农民的日子就这样,说幸福谈不上,说不幸福也找不着理由,好了,我上王老太哪里坐坐,你在家里仔细想想吧。”那有儿子这样直白地问老娘跟着自己过生活幸福不幸福,就算是幸福也不能说,因为作为儿子的他在各方面都还做得不够,说不幸福的话,又违背了自己的感觉,还是去孤独的老太太哪里磨嘴皮子。
“我的好妈,放心吧!”老定终于露出了欢送的微笑。
母亲站起身走了,他坐到了梧桐树下,他抬起头,发现在这烈日暴晒下,梧桐树并不气馁,不得不说植物的生命力要比人的生命力更顽强,太阳露出山坡的每一刻它们都在烈日的照耀下生存,可它们的神情依然冷静,它的叶子层次分明,外层的叶子毫无怨言,为里层的叶子遮住紫外线带来的伤害,它们随风而摆,随风而舞,顺其自然,不知不觉中慢慢地释放出氧气,老定深吸一口自家的氧气,找到了一种与自然相互依存的感觉,长期在家呆着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觉得应该更仔细地看清楚这个家,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东西。
他傻傻的打量着这个本应该熟悉的家,每一处都显得那么苍桑,犹如母亲脸上深刻着的皱纹,而那皱纹犹如雕刻艺术家精雕细刻的作品,母亲老了,房子也老了,绿滕在石墙上蔓爬,已经将根扎进了石缝中,排排灰瓦已是深沉老旧,仿佛在风吹日晒雨打中沉睡了几千年。
他清醒过来,时间真的很无情,它的阴谋最不易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它的阴谋也就基本得逞了。
他发现了自己荒废的光阴,他决定改变消极的心态,像眼前的蔓藤一样,把心扎入这个家,为家族的发展付出最大的努力。
他在大脑中仔细搜索着,包括亲人的亲人的亲人,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只要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都在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