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雅终于在她的耐心安抚下安静了下来,只是声音里还透着些微可爱的鼻音:“真的吗?那……奚紫会不会也住在……雅、雅庄?”说到那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别庄,他没来由的有了些赧然。
奚紫顿了顿,笑着保证道:“每晚都在好不好?但是白日里,我有事情要做呢,我的乖琴雅会体谅的吧?”
琴雅心里松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丝欢颜,点头道:“我明白,只要你每天都来见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每天都见?会不会厌烦呢?”奚紫故意取笑他,见他脸色一变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每天见到我会厌烦的。至于我嘛……当然是恨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看着你这张秀色可餐的脸蛋咯!”
琴雅被她逗乐,轻轻的在她耳侧摩挲着:“不会,我永远也不会厌烦,我只怕你厌烦我。你是小王爷啊,世上美男子那么多……”
“但我却只爱你一个。”奚紫微笑着截断他的自卑话语,见鹿儿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便赶在琴雅脸红之前说道:“来,本王亲自伺候我家宝贝沐浴,然后搬家。”
琴雅受宠若惊,随即想到她若伺候他沐浴,那不是要把他看光光?
奚紫大笑,果然如她所料——他整个人都呈粉红色了。看着他诱人的似嗔似怒的目光,她努力的镇定了下心神,开始认真的给他宽衣解带,伺候他下水沐浴。
第十一章 携夫抗王母
沐浴完之后,奚紫果真带着琴雅与鹿儿出了茴香楼。而她之前让那三名暗卫传达的口令也生效了——南博很快赶到了茴香楼。
她之所以要南博赶来,是因为她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当日买下琴雅初夜的是她奚紫,南博不过是奉命行事代她出面而已。这也是为了让舆论证明琴雅的清白,证明琴雅从来都只属于她奚紫一个人,以免琴雅因为那次的事情而受到名誉上的伤害。
“琴……不,现在应该称呼一声‘公子’了。”桑妈妈突然也有些感伤,虽然她靠着琴雅赚了小王爷很多钱,连赎身钱也是小王爷开了天价,可是她真的很感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啊……她也是女人,她自问她做不到这一点。
正因为当年做不到这一点,才使得她最爱的人香消玉殒,所以她才开了这茴香楼,希望能给可怜男人一个栖身之所。虽然做的是那档子肮脏事,可他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委屈,温饱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她擦着泪,笑着祝福道:“公子,桑妈妈真的替公子感到高兴,遇到了小王爷这样的良人,从此往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与妻主的疼惜了。”
琴雅也有些感触,桑妈妈对他其实是很好的,要不是桑妈妈宽容,他也无法留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身子了。他突然跪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谢谢桑妈妈,没有桑妈妈,就没有琴雅的幸福,琴雅真的很感激桑妈妈。”
“好了,你这么突然跪下去,莫非要本王也与你一同下跪吗?”奚紫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自己的男人随便对人下跪,即使是感激也不行。感激有很多方法,她相信桑妈妈比较喜欢实在一点的表达方式。
“是啊是啊,公子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了,可别折煞桑妈妈了,桑妈妈还想多活几年呢!”桑妈妈察言观色,知道小王爷不高兴了,赶紧也跪了下去,将三个响头还给了琴雅,然后才在琴雅的拉扯下站了起来。
琴雅微嘟着唇,小声埋怨道:“小王爷真是小气……”
奚紫松开眉头,淡笑道:“本王的确很小气,你往后有得苦头吃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说回来了,她发觉自己的醋劲还是很大的,即使对象只是个欧巴桑,她还是很不舒服。她的琴雅,干嘛对一个欧巴桑这么恭敬礼貌?何况,当初琴雅可是被这欧巴桑卖了初夜的呢!要不是她派南博出面,她的琴雅可就被那秦心给讨去了。
琴雅悄悄在她手心捏了一把,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不太高兴,于是脸又有些红。但他心里有一丝窃喜,她真的很在乎他呢……
不一会儿,整个茴香楼里的男人们突然都落泪了,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在不同的角落里响起。似羡慕琴雅的良缘,也似哀叹他们自己的命运,让琴雅也有些不好受了。他很想帮助这些可怜的男人们,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是沾了小王爷的光,他又怎么还敢妄想帮助其他人呢?
“我们……走吧……”琴雅别扭的转身,拉了拉奚紫,却发现她没动,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奚紫轻轻咂舌,摇头叹息:“本王该拿你怎么办呢?可你总是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本王想装作看不见也没办法。”
琴雅还没听懂她说的什么意思,便又听她对桑妈妈说道:“拿文房四宝来,本王帮茴香楼题字,你再装裱一下挂在茴香楼大门上吧。”然后,他见桑妈妈欣喜若狂的亲自跑去拿文房四宝了,很快又飞奔到奚紫面前,摊开在一张被其他小倌儿推过来的桌上,恭敬地请奚紫提笔。
王罩楼。
奚紫随便想了想,取了个很通俗的名字,取而代之那‘茴香楼’三个字。然后她将笔潇洒一扔,拿出专属的印章在那右下方盖上了赫赫大名,继而说道:“王罩楼——本王罩着的茴香楼。桑,本王觉得你可以重新定一些规矩了。”
桑妈妈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小王爷、小王爷请、请示、示下……”
奚紫在琴雅惊愕的注视下,对着空气点动食指,暗示似的说道:“譬如说——男倌儿高兴接客便接客,喜欢接谁的生意便接谁的生意,不高兴的时候不接客,遇到讨厌的直接轰出王罩楼等等等等……桑,你说这规矩如何?”
桑妈妈惊呆了,甚至迟疑了:“这……”小王爷不可能天天在王罩楼,万一她得罪了什么人,那可真是攸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啊。
“当然了,有如此严苛的规矩,就必定要有等价交换的美人儿。”奚紫环顾了四周一圈,冷笑道:“这些人全都要重新训练,因为只有货真价实的美人儿,才有资格与客人叫板!桑,你不必担心无法实现,既然是本王决定了的事情,本王便不会坐视不理。稍后,本王会花一些心思做一份详细的训练表出来,你照着本王的意思办就是。本王也会派一些人来帮你,在初期——是不排除有些人不自量力。”
“是,桑谢谢小王爷,谢谢公子!”桑妈妈热泪盈眶,她终于有了帮手了吗?她可以真正的完成他临死前的心愿了——让可怜的男人都有个家呆着吧,即使再破再苦,也终究是个家啊……
“谢小王爷……谢琴雅公子……谢小王爷……谢琴雅公子……”茴香楼里的男倌儿们亲耳听到了这等优厚的待遇,都惊呆了,好半晌才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然后所有人都跪下去,齐声喊了起来。
奚紫撇撇嘴,她能力有限,能帮的也就是这么一点了。只不过是看在琴雅的面儿上稍微的给了这些男倌儿一点尊严罢了。说实话不是因为她顾及琴雅的感受,她不会多管闲事,因为万般皆是命,她甚至连保护琴雅都还要费尽心神,更不提还要分心给这里了。
“幸好本王不是日理万机的朝廷官员,所以才有空管这些事你知道吗?”她凑在琴雅耳边低语,又轻笑:“晚上可得好好感谢本王,不然本王随时毁约。”
琴雅耳根子都发烫了,碍于茴香楼里的人都还跪着,又不好发作,只得任由奚紫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他。但是不可否认地,他十分感激她。她维护的不仅仅是这些人的尊严,更是他琴雅的尊严。她在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的身份并不卑微。最起码在她心里,他和这些人一样,都有自尊,都有选择的权利。
“桑,本王稍后会派人来维持茴香楼的秩序。至于其他事情,等本王处理好琴雅的事情再说吧。”奚紫揽着琴雅的肩,对桑妈妈说完这番话便转身走了,也不管身后如雷贯耳的高呼声了。
鹿儿跟在两人身后,抬头挺胸,神情也比平日里坦然了许多。小王爷说的没错,他往后也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也许将来也会遇见一个像小王爷那么好的女人——他期待着。
“小王爷,谢谢你……”琴雅微微侧头,看着她圆润白皙的脸,心里完全被喜悦涨满了。他不知道路边百姓如何看待他,但是他知道,他身边的这个女子是全心全意的待他好,觉得他够好,值得她爱。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再跟本王客气,本王不介意当众吻你,向京城百姓证明本王与你不仅仅只是客客气气的朋友而已。”奚紫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面不改色地威胁道。
琴雅轻咳了一声,唉,她总是这样……
奚紫很满意听见他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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