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过的岁月》第35章

“没关系，不太痛的。”暗晓揉揉额头，脸色有些苍白。
真是奇怪，原本健康十足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不堪？
琅言深吸口气，脸颊因隐忍着怒气而涨的分外红润，妖媚的秋水眸狠狠的横扫过微凉。
“对不起。”微凉淡淡的看了一眼白琅言，继而望着关切的望着暗晓。
淡漠、骄傲的莫微凉会对她说“对不起”？可是……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扭转局面吗？”白琅言的声音又些哽咽，盈盈的秋水眸流转着灿然的泪光，“为什么没有好好的保护暗晓？”
微凉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白琅言，眉角微微的皱起。他说“对不起”不是因为觉得亏欠，而是由于白琅言对暗晓的关心的在意，值得他道歉。
可是，面对琅言的指责，他无从反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琅言。”暗晓无奈的笑笑。
“无论事情怎样，都不可以挽回了啊。”琅言咬紧下唇，泪硬生生的从眼角滑落。
该怎么挽回呢？暗晓得的不是感冒、发烧，是艾滋病，最是一种慢慢的吞噬人的免疫，最终把人推向死亡的癌症。
不是打个针、吃个药就会痊愈的……
第79章　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
暗晓拉开微凉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站起身，抽出纸巾为琅言擦拭脸颊上滚动的泪珠，“笨丫头，妆都花了。”
“暗晓，我不知道，不知道没怎么办。暗晓，我不想……”琅言伏在暗晓的肩头抽泣。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明白不可以怪微凉，她明白微凉也很难过。可是，她真的手足无措。她从没有想过这种发生率几乎为零的事情，会发生在她好朋友的身上。
暗晓……
告诉我，我该怎样做？
暗晓……
“干嘛哭的这么惨？又不是生离死别。”安小乐还未推开房门便听到了琅言的哭泣声。
琅言用手胡乱的抹着眼泪，“胡说什么，什么生离死别。安小乐，闭上你的乌鸦嘴。”
“肤浅，寿命不在长短。”安小乐皱皱鼻子，摇头晃脑的像是古代秀才背诵诗书般说道。
原本哀痛的气氛被安小乐搅得一团糟乱，仿佛在灵堂上跳出个小丑。
“好啦，我们一会儿去吃东西，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是没事嘛……”暗晓拿出粉底液笨拙的帮琅言补妆，“头抬起一点，你看你哭的眼睛都肿了，多难看。”
微凉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双手抱怀，眸子的颜色转为漆黑，仿佛外界的一切都难以阻拦他的沉思。良久，他淡淡的开口：“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对暗晓的关心。琅言、小乐……谢谢你们……
“谢什么？暗晓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安小乐撅着嘴巴，小声的喃喃。
干嘛这么客气，搞得她好像外人似的。
“睫毛膏这样用的。”琅言摆正暗晓拿睫毛膏的动作，转身顺势抹掉眼角的泪，然后望向小乐，“难不成暗晓是你一个人的，小乐？”
明明很担心，明明很无措，明明很悲痛，仍是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
小乐的鼻子发酸，于是扭头望向窗外，“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妖女。”
忍住，不许哭……安小乐……
“转正身子，琅言，不然没有办法帮你涂睫毛膏。”暗晓笑道。
她不贪心的，现在这样她很满足。
暗晓冲微凉眨眨眼睛。只是，仅仅这么一眨，眼睛怎么会变得温热？睫毛上闪烁着细微的色泽，湿润了……
微凉下意识的抬高手，却发现他（她）们的距离太远，他触不到她脸颊上的泪。
可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幸福就好……何必追究太多？
暗晓？你很幸福，对不对？
解答的，是腮边的一滴泪……
第80章　你给予的温度是否冻结在了途中？
“梓奶奶说你最近没有很少回家吃饭，所以就有劳我送来了。”暗晓将饭盒放在梓懿的书桌上。
原本正在赶进度的梓懿望着眼前出现的庞然大物，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却望见一张精致的素颜，“你怎么来了？”
原来，刚刚她的话，他大人竟然没有听到。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是来送饭的。”暗晓扒开饭盒，“先吃饭再工作。”
热腾腾的白雾喷射在梓懿秀美的脸颊上，朦胧了他那双漂亮的挑花眼。
“你吃了没有？”梓懿拿起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如果没有吃，她会送来？以他对她的了解，苏大小姐绝对没有那么凛然的奉献精神。
“假惺惺，我都还没有回答，你已经动筷子了。”暗晓径直的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捧着杯子窝在沙发里，蜷缩的模样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庸庸懒懒的眯着眼睛，微扬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
梓懿咽下食物，将空空的陶瓷杯子推到桌子前面，“自私的苏大小姐，你不能顺便帮我接一杯水吗？不用加茶叶、咖啡豆那种奢侈品，就接半杯凉的混上半杯热的纯净水就可以了。”
“半杯凉的混上半杯热的纯净水？那要不要拿温度计测测是不是正好五十度，水温达不达标？”暗晓浅笑的嘴角加深，眉毛一挑挪揄道。
梓懿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在木桌上敲打，脸颊微微斜过一个角度，桃花眼的眼角向上勾起，含情带笑。明明紧闭的嘴角没有任何起伏的弧度，却仿若笑意盈盈。
蛊惑……
妖狐妲己转世。
“下次来看你，我要记得带上电压表。对了，不然直接带上导线，把你的眼睛和电灯一连，公司的电费不知道要节省多少呢，大功臣。”暗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把手中温热的水杯放下，拿起被他推到桌前的陶瓷杯。
梓懿望着暗晓转身去接水的身影，眼角下垂，嘴角却扬起。明明知道，每一份小小的温暖都遥不可及，可仍希望和她再靠近一点点，仅仅一点点就好……他不贪心，真的不贪心。
阳光透过光年的距离温度会变浅，暗晓你给予温度是不是已经冻僵在传达的途中？
口中的苦涩，渗入每一个细胞。梓懿捞起水杯，滚烫的触感停留在他的舌尖，像是超声波，一圈一圈，疼痛逐渐扩大、扩散……
“你怎么喝了我的水？笨蛋，很烫的。”暗晓赶忙把杯中的水倒入花盆，然后接了一杯凉水，“喝口水，含住它，不要咽下去，笨蛋。”
梓懿望着暗晓慌张的神色，眉角下垂弯出月牙的弧度，幸福就像是沙漏，泻下无数的点滴。
我真的可以不贪心的……暗晓。
“控制住情绪桃花大少，好笑么？再笑水都流出来了。”暗晓拿起座机的话筒，美眸瞪得滚圆，“喂，简洁。是我，暗晓。嗯……去买些烫伤药送到经理室来。不是，不是烫伤的皮肤……是舌头。对，马上。好，再见。”
只是舌尖轻轻的碰到了热水，并没有所谓的“伤势”可言。况且，最初的疼痛感已经慢慢的隐退。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苏家大小姐，真的是懂得小题大做。
第81章　你可以不用这么坚强的
暗晓拍拍梓懿鼓起的腮帮子，这时的梓懿优雅几乎殆尽了，原本绝世的美颜却被一口水整的破碎，然而此时的他反倒有几分稚气和可爱，“笨蛋，再换口水。”
在她的记忆中，梓懿的向来六分玩世不恭，三分漫不经心再加一分的邪魅。可是这样一个痞子似的梓懿却成熟的让人心疼。
因为，那种成熟是被生活压制的成长，那段成长中的苦涩不是轻描淡写可以一笔带过的。没有经历过人，没有发言的权利。“按时成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时间被压缩，成长成为必须的时候，属于天真烂漫的时光便已碎的四分五裂。
有时，天真和无知是一种幸福，那是生命最初的色彩。而那份色彩还未来及铺张成画面，却被轻而易举的抹杀……
梓懿吐出口中的水，随手抽出纸巾擦拭嘴巴，“是不如苏家千金聪明，烫到舌头又不是伤到骨头，却兴师动众。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啊。”
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的那一束精光，她一定没有看错，“颠倒黑白，如果某人不是太笨烫到了舌头，怎么会给我‘兴师动众’的机会？”
刚刚泛起的心疼，被强制性的压到了心底。这个梓懿，真是懂得破坏她的心情。
好心，却被说成了无知……
笨蛋，笨蛋……
“嗯，是啊，某人是比某人要笨。”梓懿低头盖好饭盒，整理好书桌。
某人如果不笨，怎么会喜欢上某人？
他不喜欢看到她眸子中的忧伤，即使是为他。即使，那种浅淡的忧伤被称为心疼。
他该开心的，看到到暗晓眉宇间的心疼他应该开心的。可是，暗晓的幸福那么高昂，他支付不起，又怎么可以害她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