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守纳维亚》第14章

“没，没有啊……”该怎么让他解释呢。太丢人了，他才十八岁，这种事又第一次碰到，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没？那是什么呀。”伊琳莎靠近殷冰域，小声问着，可她所谓的小声是定义在让桌子以外的人听不到的基础上：“那么小域，你是不是和大哥那个那个了……”　
还未等伊琳莎说完，凯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搬回原位，并在他嘴里塞进一块三明治，让她彻底闭嘴。而桌上的杰弗里，包括威廉夫妇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因为今天的事让他们兴趣倍增。域儿，你终于和大哥解开了心结，有了结果了，我衷心祝贺你，这是现在杰弗里最想说的话。而威廉满心的祈祷也终于成为现实，他很欣慰。安迪雅，终于有人可以治得了我们这个狂妄的儿子了。嘿嘿，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呢，现在瞧他们一副甜蜜的样子，你也该安心了。凯亚抱起殷冰域让这个害羞得快成小鸵鸟的爱人坐在自己腿上，并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坦然的若无其事。不过他心底却诅咒了伊琳莎千万遍。他发誓，下次，包括以后他都要把他的域儿裹得严严实实的，远离那个麻烦精的窥探。还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不要让他逮到机会才好。伊琳莎，你就自求多福吧！末了，凯亚对桌上的人宣布着：“对了，我和域儿过几天去冰角玩。”　
翻了个身，靠向那香味的发源地；却碰到一大片的冰冷，二十五年来锻炼出来的灵敏度让他倏地起身，赶快穿上睡袍。当瞥见那抹纤细的身影沐浴在永昼的微亮下时，凯亚也随之安心，推开通往阳台的门，踏出房门。晚风吹拂起那如薄纱般的睡衣，殷冰域整个人似乎要飞向天际一般；就像被卷入凡间的仙子，渴望重新返回属于他的仙界……　
心中一惊，凯亚迅速上前抱住殷冰域将其置于怀中。而面前的人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此刻自己正被温暖包围着，那天际的微亮更透出他的寂寞和孤独。一滴凉凉的液体滴在环抱住他的人的手上，凯亚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域儿正在哭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缓缓将殷冰域转身，单手扣住他冰冷的脸颊朝向自己。那在微亮下泛着的点点流光的眼眸，有说不出的悲伤和哀恸……　
“域儿，怎么啦？”　一双水眸看向眼前的人，但眼中却充满着梦幻般的飘渺：“凯亚，我好怕，你知道吗？”　
“小傻瓜，怕什么，你告诉我。而且你有我呀，我会保护你。”　看着这般柔情的凯亚，殷冰域摇摇头，泪流得更凶了。　
“别哭，你知道现在我的心有多痛吗？”这个自怜自哀的人，让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凯亚，我好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低下头，殷冰域不让凯亚看到汹涌而出的泪水。有谁能忍受像他这样不完美的人，有谁可以忍受像他那样身染罪恶的人呢？如果有一天，凯亚知道了，他会不会像大多数人一样看不起他，贬低他，甚至拋弃他！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真的……”再次抬起他的头，凯亚看进那眼眸深处所隐藏的脆弱。他知道他怕什么，但是傻域儿，就这点事有可能让他离开他深爱的人吗？或许别人会如此，但是他是凯亚，一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他可以容忍他的任性，可以为他牺牲自己所有一切。域儿，难道他还不信任他吗，他害怕的理由是如此微不足道；难道他的爱会如此浅薄吗？不会，天荒地老，他的心只为殷冰域而跳动。　
“不，你不知道，你不会懂。你不了解我，或许一旦了解，你就连施舍一眼给我的可能性都会消失……”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流出，脸颊上又多了条泪痕。　
“我怎么会不懂呢，你的痛苦，我懂，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不要在说怕我离开，我发誓，这辈子除了殷冰域我谁都不要。你就是我的王妃，我的归属！”　
“不，不要在说了，求你不要在说了！”殷冰域激动地吶喊，挣开凯亚，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不要他发誓，给的希望越大，有一天遭到背叛后的绝望就越深。他太幼稚了，以为现在彼此相爱，他们就可以厮守终生，但他错得离谱。以后呢，以后怎么办，当凯亚知道他所有的秘密，谁能保证他们可以继续。即使凯亚可以接受这样一个自己，但一旦暴露呢，之后该怎么办，挪威皇室丢不起这个脸，而凯亚又将怎样在商界容身呢？在舆论和各种压力下，他和凯亚的情路势必会走道尽头，最终劳燕分飞……　
这才是他最怕的地方，以前他可以不在乎，但现在不同了。还有那些不知名的潜在危险，殷家的，山口家的，到时凯亚还可能因为这些而卷入那些不知名的战争。所有种种加起来，所演变的就是殷冰域加上凯亚不能等于一生一世。他的天真导致了可能的悲剧。现在的他只有快刀斩乱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沈默，殷冰域站起来，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凯亚，我们还是结束这段婚姻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呀？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在拿自己开玩笑，在拿我开玩笑吗？”抓住身边的人，不断摇着他。他要让他清醒，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我们不该在一起，不该的……”殷冰域撇开头，避开那双仿佛着火的蓝眸。　“不该，什么是不该，你说呀？”　“我……”　
“说不出来了吧，你在想什么，害怕什么？为了我还是你自己，还是为了根本就不相干的人？那么，既然没有开玩笑，你告诉我，再次告诉我，你殷冰域爱不爱我？”凯亚在人前第一次流下了泪。　
“爱，当然爱，如果你和哥哥分别站在天平两端，那么天平是平衡的。我可以不管自己，可是我不能不管你和哥哥们，在我心里你们的分量早已超越我自己。”看着凯亚这样一个男子为他流下眼泪，他的心都快撕裂了。　
“好，很好，我也爱你，这样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拆散我们呢？你在担心你自己不够完美，担心别人的指责，担心因为你的身世可能牵连到我，对吗？那么就让我告诉你，现在的你才是我的最爱，不论以后会如何，你是不可替代的，永远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是否完美我不稀罕，我唯一在乎的只有这个让我心痛，又有点冰冷绝情的人；别人的指责算什么，我凯亚会怕吗，为你，我可以把整个挪威拱手让人，你相信吗？至于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域儿，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陪我入地狱？”　
“凯亚，那么我告诉你，现在的殷冰域只为你而存在。别人的指责，我和你一起承担；如果你死了，我不会让你寂寞，孤独。无论身处何方，我会陪伴你，直到永远，永远……”　
扑进凯亚怀里，泪水濡湿了他的睡袍领口处，可是那是幸福之泪……　
此生此世，他再也不退缩了，他要和凯亚一起创造他们的未来。只要有了他们对彼此的爱，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不是吗？　挪威．冰角　
看着眼前已经全然不设防的睡颜，殷冰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同时也疾驰着手中的画笔……　
曾经何时他以在不被发现的角落静静地观望他发呆，曾几何时他以情不自禁地将他的每一种神态每一个角度都跃然纸上……　
“恩……”眼前的人换了个姿势，发现旁边的人如往常般先他一步起床，凯亚也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了在不远处的人。殷冰域着实被他这不经意的“回眸一瞥”给吓了一跳，在第一时间将画板紧贴在自己胸前，以防一个不测遭人抢劫。　
“域儿，你在藏什么？”凯亚下床走向殷冰域，从背后禁锢住他。　
“没，没有啦！”殷冰域拼命摇头。笑话，若要被他知道了，他的脸还往哪搁呀。这是“偷窃”他人肖像权的行为，是不正当举动。　
“是吗，恩……”其实凯亚也并非一定要知道什么。此刻的他轻吻着殷冰域颈项猛烈鼓动的动脉血管上的光滑肌肤。他的域儿永远那么让他着迷。　
“放开我啦，凯亚，别这样，不是说好了要去崖边看风景的吗？”用尽全身力气，殷冰域好不容易逃脱出诱惑的陷阱，且着火般拔腿向更衣室冲去。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凯亚爆笑出声，哈哈，他的域儿永远那么可爱。可是，难道自己有那么糟糕吗？　
此刻，殷冰域和凯亚正相拥坐在三百多米高的悬崖边，俯视着前方水域和冰川交融之地。那是个浑然纯白，也很难探视到生命痕迹的领域……　
因夏季到来而稍融的冰川沉静在水域中，没有了冬季的惟我独尊，变得温顺；而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