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灰》第30章


“呵……”白述今天第一回轻松地笑了:“别人都说一孕蠢三年,你倒好,脑子反倒越转越快了。”虽是打趣,然后他还是正经地说道:“虽然S市少了梓良和小宸,但还有我,有什么事别老是一个人扛。”
“嗯!”陈韵点点头,鼻子酸酸的。
“哎呀,从来没说过这么矫情的话,不行,我得认个干儿子或者干闺女。”白述开始活跃气氛了。
陈韵一声轻笑:“好。”
“这回可得气死梓良了,我比他还早当爹。”白述说完便知说错话了,小心的看了眼陈韵。
陈韵不以为意,反而正经地说道:“小白,你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和梓良这般蹉跎。”
白述自嘲一笑:“陈韵,她不会知道的,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于你于我于梓良,都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春风十里 阳关三叠 第一回 雁南
我在雁南,你在雪北。
2006年,香港,赤鱲角机场。
一位年轻的女子,T恤牛仔裤一身轻松的打扮,正从机场走出。脸上架着宽大的墨镜,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玉润透晰,高高束起的马尾绷紧了每一根发丝,要是忽略她怀里的孩子的话,可能显得更加年轻。
陈韵此时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拖着行李,站在人流密集的机场出口。周围的嘈杂似乎惊扰了孩子的美梦,只见原本依偎在母亲肩头的宝宝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搼着小手揉揉眼睛糥糯地说道:“妈咪,我们到了吗?”
陈韵亲亲儿子粉嘟嘟的脸蛋,咧嘴一笑:“嗯!”
摘下墨镜,陈韵深吸口气——新鲜的空气,新鲜的人,新鲜的生活,一切即将开始,激动和兴奋的心情无语言表——是的没错,她终于离开S市,来到了香港,开始她新的生活。
三年前,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使尽各种手段后,终于得到父亲的妥协,同意她休学一年把孩子生下来,条件是她从此不再踏入陈家,而孩子的存在决不能让陈家之外第二个人知道。
陈韵欣然接受,当天晚上便从S市消失了,整整一年没露过脸。连徐天霖后来都控制不住的去陈家问过,但都得不到答案。其实当天夜里她搭乘最后一班列车来到了清阳镇,陈母见到她的那一刻,便什么都明白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在乡镇简陋的医疗环境中,陈韵可以说是拼了性命诞下一子,取名“念”字。
半年后她重返学校,而陈母也辞掉了工作陪她重新回到了S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久后陈韵就被父亲召见了一回,父亲归还了她的公寓钥匙,并且承诺继续供她念完大学。陈韵欣然接受了——这是她该拿的。
回来后她没有问母亲为什么父亲突然松口,有些事是他们那一代的恩怨,做小辈的不好插嘴。
陈韵回到S市便第一时间联系上了白述,白述立即吵着要见干儿子,被陈韵一个没门给踹了回去。
通过白述她也了解到了S市现在的情形,听说她离开没多久,徐天霖就和冯糖订婚了,白述也不知有意无意,说起这茬的时候故意看了她两眼,而陈韵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然而徐天霖却在第二天找到了她,陈韵不得不感叹徐天霖现在在S市不可同日而语的势力,任何一点小举动都逃不出他的锐眼。
“你有孩子了?”徐天霖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戳破了她愈加掩盖的真相。
陈韵一惊,警戒地看着他,似母狮保护自己的幼崽。
徐天霖然愣,随即明白了她眼底的提防所谓何意,惊讶地问道:“他……不知道?”
陈韵更是一吓,犹豫了片刻,不得不点点头,道:“嗯。”
“我……我能看看这孩子吗?”
陈韵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徐天霖一声叹息,后退半步道:“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孩子一天天长大,随即而来的户口问题,上学问题,还有关于爸爸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走一步看一步吧,本是打算毕业后就去香港或者国外的。”陈韵说得随意,突然想到了对面这个人的身份,便说道:“对了,听说你订婚了,还没恭喜你呢。”
“……”徐天霖沉默,良久,艰难地道:“音音,连你也恭喜我?”
陈韵:“……”
徐天霖好一会儿忍耐后说道:“陈韵,那件事不管怎样是因我徐家而起,是我对不起你,但如果你想给孩子一个家,我可以娶你。”
“你?”听到这话,陈韵抬头震惊地看着他,只觉他脑子烧坏了。再一思之,这话的意思是他不会伤害她孩子了,为此她又松了口气,可她仍然坚决地说道:“你凭什么?第一我不爱你,第二你已经有未婚妻了,第三你说这话是想让我被你未婚妻害死吗?”
徐天深吸口气也逐一说道:“第一我爱你,第二当初与她订婚也是事出有因,第三我若说孩子是我的,冯家也没办法,而你父亲更是会欣然接受。”
陈韵倒抽口凉气:“霖哥哥,我以为我俩早就站在对立面了,这话我今天就当没听到,以后莫要再说了。”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关上门的那一刻只觉松一口气。今天的徐天霖真是冲动得不似平常,她陈韵还没必要靠寄托于一个男人的蒙荫来保护自己的孩子,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害得李梓良不得不远走他乡的根源。 
然而没过多久冯糖也找上她了,依然是那间碧云阁,依然优雅从容仪态万方,只是眼里的冷意更加肆恕?br /> “你还真是了得,自打你一回来,他就跟生了反骨似的天天闹着要解除婚约,对我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就差没跟我动手了。”冯糖讽刺地说道。
陈韵端起桌上的红茶尝了一口:“嗯,这次的茶比上次更香了。”
冯糖冷哼一声:“你倒真是怡然自得,可是凭什么呀?你现在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带着个孩子在身边就不怕我对孩子不利?就不怕你自己毕不了业?”
“我既然敢带孩子回来就自然能护得了他,何况我儿子的存在就已经表明立场了。”陈韵的话紧随其后而出,说得很直白,然后语气缓了一缓,继续道:“其实我早已算不上你的敌人。至于毕业,最近我父亲盯我盯得紧,这点风吹草动他会不知?陈家在S市这几十年,还不至于让女儿一个大学毕业都毕不了。”
“冯糖,你不必这么疾言厉色的威胁我。”陈韵最后总结道。
“……”冯糖沉默不语。
陈韵道:“其实你也知道他于我不过是昨日黄花,而他执着的究竟是我还是昔日里那个青涩少年,这恐怕也是个问题。人总会慢慢长大,然后违背初心,但又自认不改初心,于是便会寻觅一个虚体来寄托吧。”
“你……变了挺多。”
“生过孩子,经历过生死,可能又不一样了吧。”
“你会离开S市吗?”
“会”陈韵点点头,“毕业后走。”
“希望你说到做到。”冯糖将茶杯往桌上一搁,震得水波荡漾,起身而出。
陈韵看着对面的茶杯,无奈一笑,她何尝没听出她威胁中的无力,只道命运可笑,一年前她让她落荒而逃,一年后她受她之请托。
有时候,命运的轮转,何须三十年。
于是两年后,陈韵大学毕业,逃离S市的压抑,来到了谁也不认识的香港。这一刻她是真正解脱了,发自内心轻松而愉悦地笑了。
香港是个开放的城市,也是个快节奏的城市。陈韵带着孩子来到这,似乎并没有引人注目,这点倒让陈韵自在了不少。因为带着孩子在身边,她没有选择住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切跟大学一样,轻车熟路。但是面对高额的房租和高成本的生活必需开支,她又立马手头窘状毕现。她不是没有积蓄,父亲表示过愿意继续支持她读书,而母亲也把手里的积蓄给了她,但父亲的钱她不想再收了,母亲的积蓄她也不想动,于是不得不在读书之余另寻兼职。
好在运气不错,经教授介绍在一家外资投行里做项目助理,而她的顶头上司正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也是她的直系师兄——魏书。
说到魏书,那个时候她刚来香港,就在四下寻觅兼职这事惹得老师注意。在了解实际情况后,老师欣然答应帮她留意合适的兼职。于是在一次直系师门的聚会上,老师介绍了魏书跟她认识,还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好好表现,弄得陈韵当下窘了个脸红。
那是陈韵见魏书的第一面,漆黑嘈杂的包厢里,红黄白绿交错的灯光下,周围全是歌声吆喝声,而魏书闲闲地坐在她身边,高大挺拔的身材被简洁的西装收敛得文质彬彬,加之一副无框的眼镜倒更显出商业精英的模样。
这个男人有北方的大气也有南方的精细,教授说他是北方人,大学便来到了香港,后又留学美国读完了MBA和CAS,工作不久又被指派回到香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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