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风流之花国游记》第34章


着去吧。”说罢,静静立在窗边听笛。
笛声似是奏完一遍,又从头开始。听下去,我发现,这约莫不是思乡之曲了。曲子开始调子欢快,倒似二八少年青春少艾,欢欢喜喜初见心上人 ,单纯而明净的欢快懵懂。接下去几个转折,调子突然便变得哀切起来,声声拔高,荡上云端,渐渐将人的心抽紧,抽紧。似乎可以听见伤心人凄厉的质问与内心的哀痛。而曲调渐转渐哀沉,到最后竟有一股余音袅袅,好似一声无奈的叹息与无可奈何。听着听着,神魂激荡,我突然就想起了南柯。我喜欢你你却偏偏不喜欢我。呵!偏偏。一瞬间,连日来的自我安慰暗示全被击破,□□裸的心就这么疼了起来。
那一晚,我在窗边听了许久许久,那位不知名的吹笛人也吹到了夜色沉沉。在梦中,似乎都有笛声入梦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二十余年如一梦
春雷炸响,一声霹雳便猛然将我从回忆之中惊醒,在睡梦中缭绕数十年的笛声也渐行渐远。
我的记忆越来越不行,十年前,那一夜笛声中的每一个调子的起扬婉转都可历历在耳,二十年没有一丝损漏。现如今,不过十年,便已是残缺不全。记忆中,惟余模糊的风雪夜笛,吹彻天明。
老来参佛,传说人将死之际,过去的回忆便会一一涌上心头,待心潮涌过,人便会四肢发凉,渐渐死去。我这是要死了么?要不为什么三十年来都没怎么想过的少年时的事,此时会一一涌上心头。佛所说的因果报应,现而今过了几十年,倒是要一一应验么?那么我这人间的帝王下了阴司估计与众鬼也没什么不同了。少时业债一一回想,除却那段少年□□,我最对不起的人恐怕就是我的王姐了。
几年前,我组织过兰台的官员修史,关于王姐席祚的传记我专门挑出来看了的。篇幅不长,仅仅记载少年聪慧,尔后于归元七年意图谋反,为帝诛,死时年仅23岁。当时兰台的官员见我单单挑了这篇来看,还颇为惴惴不安的询问我是否要修改。我摇了摇头。
史书所能记载的不过是只言片语的假象,又能怎么改?再说这假象还是我一手造成的。南柯被归到佞臣类,也不过只言片语,草草的勾画了他大致的框架,填到里面去的东西却是似是而非,内侍起家,渐成权臣,参与谋反,幸为帝诛。
一个人的一生是由许多的碎片组成的,史官偶尔撷几片,寥寥数笔,便是一个人的一生了。换一个人来写,另选几片,指不定又是另一副模样。换来换去,也不过是他人眼中映像。死去的人早湮化风尘,活着的人也只会将关于那人独一无二的记忆深深埋藏在心中。斥令史官改来改去又有什么意思?总归不是那个人。
想到此处,我觉得有些心累,不禁戚戚然的想到,不知我死后,会被人怎样书写。大抵总是很长的一段封号,生卒年,再加上文治武功,种种,总归是没有血肉,凛凛不可侵犯。又有谁会知道一个帝王,少时的种种青涩,不知所措。连我自己甚至都快要忘掉,当时我在下达处死王姐的诏令的前夜时的一夜未眠。当杀伐果断的帝王久了,便以为自己生来便是如此的,更何况那些从未曾见我少时真实模样的人了。
知道我的两个人都死了。一个被我亲手处死,永不入皇陵。一个死在与我相隔千万里的地方,尸骨无存。 
记忆中的吹笛人,我也从来不知到他是谁,来自何方,又为何事吹笛?相知已死,欲相知却不识。呵!人间事,大都是如此。
我从龙床边上的多宝架上抽出一管紫竹笛,在黑暗中摸索着音孔,极不熟练的断断续续的吹了起来,吹的是几十年前那一夜笛声。多年未曾碰管弦,梦中的调子也残缺不全,摸索几遍后,竟渐渐吹出了一些相像的模样。形似不是神似,高音不觉凄厉,低沉处也没有让人落泪的叹息。到底是几十年前的曲,几十年前的人,即使如今午夜梦回,捧着记忆的残片,也找不回那时的情感了。
我放下笛子,有些慨叹,却听到帐外有人在低低的啜泣。掀开帐子的一角看出去,借着依稀宫灯,却见是青远抱膝在塌上落泪。他见我掀开帐子,有些惊慌的望过来,连眼泪都来不及擦。眼眶泛红,泪光盈盈,有些激动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遂又赶紧低下了头,眼睛忽闪,睫毛轻轻的颤动。我一瞬间突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却不想再深究,几十年都过去了,便是恩怨情仇也都该老化腐朽了。
我从枕边抽出一张手帕,递给青远,让他擦一下眼泪。什么也没问,也不再看他,放下帐子便独卧在床上,睁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回想。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此身虽在堪惊(一)
南柯受伤的第二天,王姐便来向我求见。
始一见面,她就跪下向我请罪,直言是她派遣唁侍去刺杀南柯。我紧紧的盯着她,嘴里冷笑道:“王姐好大的胆子!刺杀了朕御赐的钦差,还这么名目张胆,肆无忌惮!”我早猜到是她,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调动唁侍的人,除了我这个曾经执掌唁侍长达五年的王姐,再也没有他人。可我却希望不是她。
王姐听了我的反问,半点没有在意,径自的站起,振振衣袖,挺直了脊梁,直视我的眼睛,沉声说道:“陛下,你最近太过胡闹!”我被她颇具威压的眼神震慑住,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很快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站在上方俯视着王姐,怒道:“哼!吏治改革革了多少你的门生?恭泰王你便是为这个兴师问罪来了吧!”王姐浑不在意,只依旧盯着我,语气却缓和了不少:“祯儿你又不听话了!”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几分威严,就好像幼时我每一次做错事时她对我说的话。长姐的温柔中包含着无尽的权威,却让你无从反驳。一瞬间我竟又有一种我在胡闹的心虚感,但连日来对王姐的猜疑种种让我不禁反问:“恭泰王这就是你的君臣之道?好生放肆!”
王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反应,神情间带了几丝惊诧,抬头望向我,嘴角却噙了一丝冷笑:“臣,失礼。那么祯儿你又要如何处置我呢?”她说着,竟抬步向前,身子朝我迫近,整个人的阴影瞬间将我笼罩。王姐的脸凑的我极近,稳重儒雅的脸上此时带了浑不似平时的张扬邪气,生生就有一种你奈我何的挑衅!未曾见过此时这幅模样的王姐,我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反应。王姐见状一笑,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道:“妹妹张牙舞爪时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可爱!”湿湿的热气喷到我的耳朵上。我一下子推开王姐,人连退几步方才站定。
王姐也不再靠近,只微扬了下颌,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望着我道:“陛下自从收了南柯之后长大了不少,但不可爱了,连王姐的话也不听了!我不喜欢南柯,所以,陛下要宝贝着他,可要想法子为他好哇!”她语气间的淡淡的不屑与浓浓的威胁瞬间激怒了我作为帝王的自尊,踏前一步,我怒指着她道:“你!”王姐却仍是带笑,轻轻将我指着她的食指握了回去,说道:“我能调动唁侍,自然也有其他的东西可用。南柯这次受伤只不过是个警告!我能不能怎么样,祯儿你看着就知道了。”说罢告了退,便转身离去。
第二天,我就知道王姐所说的意思是指什么了。朝中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告假,隶属在南柯手下的官员更是全部怠工。虽说没有导致朝政紊乱,但王姐的这一记警告实在是颇为有力。官员告假半天便纷纷回到自己的职位之上,形同闹剧的一出“罢官记”,让王姐对朝堂的控制力显露无疑。我知道王姐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王,但我从来未曾料到她的势力竟遍布近半个朝堂。
如果再执意下去,一意孤行,恐怕王姐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我撤了南柯的官职,对外宣称他因病告假。这个旨意是我直接着人告知南柯的。我不敢见他,觉得羞愧。之前在心里对南柯所许的诺言竟如此快的便告破。南柯收了旨意,也没有来面见我,据探子报每日只是窝在他在城南的别苑中,并不曾外出。大约是和那个歌姬在一起。
我心里有些难受,却也没办法说什么。他想要的我给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厚颜无耻的将他拘在身边。同时,另一件关乎我以后的命运的事也让我没有办法分太多心出来伤感难过。
朝堂的局势在南柯被撤职之后又恢复到以往的境况,朝政大事我也一一和王姐探讨,两人语笑欢然,一副亲睦模样。但我和王姐都知道这不过是假象,她对于朝政抓的更紧了,每次来面见我时,身边隐藏的唁侍几乎囊括了所有攻击的死角?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