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风流之花国游记》第36章


我突然明白,那六个姓氏是母皇生前所纳的有夫的封号的人的姓氏,吾夫汝父,便是我的父亲了吧。
我对着这面锁,突然沉默。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记忆中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温润的烟青色。我不知道母皇和父亲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可以让母皇念念不忘几十年,在死后依然将对他的挂念带入长眠。母皇从来没有讲过。往往只是一个人沉思,有时候会笑,却什么也不曾说。好像一切只属于她和父亲。
我将指针拨到父亲的姓氏上,定了片刻,便有轮盘转动的咔哒声,却是轮盘边上的字都换了一轮。呵!我不禁失笑,感叹于母皇的谨慎,这竟是要完全将父亲的名字说出来了。
后宫众人的名往往只有专司此职的笔官和极亲近的人知晓,就是王姐恐怕也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就算有人误打误撞拨到了正确的姓,到这儿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至于有人将第一次的姓氏都蒙错了话,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这个我也是没机会知晓的了。
母皇早年颇有凶名,陵墓之中的阴毒机关估计是不会少的了!
当我将指针拨到最后一个字上时,我听到“咔”的一声响,像是有金玉断开的声音。
门却没有开。
我静静的等了半晌,却依旧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正想将指针重新拨动一下的时候,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石门那边传来:“不要动指针!推开门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此身虽在堪惊(三)
蓦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心中一惊,我没有想到会有人!但心中亦是一喜,居然是人!
但这石门。。。。。。
我踌躇了一下,最后却哑然失笑。此门非彼门,却原来机关打开的是位于石门右下角的小小的一扇门。只不过稍稍松动,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门似乎像是在滑动一般,推上去异常轻松。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扇窄小的石室,和石室中那一堆蓬松的毛发。
应该说我是先看见这一堆毛发,看到四周矿石幽幽的投射到上面的光,才看到了这间石室。窄小,逼仄,这样的石室中有这样一个人,很难不让人把目光第一个投到它的身上。
在幽幽的微光中泛着流丝银光的头发向两边披泻开来,一张脸露了出来。这是一张男子的脸,看不出年纪,像40多岁,又像20多岁,因长久居于地下不见阳光,眉毛和头发都显出纤黄而无生命力的憔悴,肤色苍白,脸极清瘦,两只眸子却是灿灿闪光,攫人眼球,却又带了一点森森鬼气,慑人心魄。人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几乎难以动弹。
那男子先说话了:“席祯?”
他的嗓音因长久未曾说话而显得有些干涩,却仍不失清朗。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表情却是笃定无疑。
我禁不住上前一步,有些惊疑:“你?。。。。。。”
他却不动,仍旧盘坐在石座上,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望着我道:“到底是它的后人,你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我都以为是它来了。还颇有些失望,怎么还没死!哪怕是简家的天才,食了断骨香也不可能活这么久。”他说到死的时候神情颇有些揶揄,似乎说的不是我的父母一般,我内心恼怒起来,刚想打断他,听到的简家二字,却又抓住了我的心神。我开始以为他说的后人,是指的我的母皇,现在却发现错了。
我的父亲姓简。
可我也只知道他姓简而已。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简家和天才之说,还有断骨香。种种事物似乎都在丝丝缕缕的昭示着母皇和父亲当年的事。
正想再听下去,他却不再讲了。转而换了一句话,却是完全对着我说的:“你有难事!”随即用眼神微微示意了一下他座前的石榻,竟是让我前去。
我内心震动了一下,走到他的面前,直直的跪坐下来,像我母皇招待天下最负盛名的贤士一般。他直接而肯定的宣告我的有所求,也用态度直接表明了他的可以解。我因所求而来,而他也似乎是“子夜”所昭告的最终的答案。那么他便是值得我的礼待的了!
母皇和父亲的陈年往事被我压回了心底,关于王姐的现实也重新占据了我的心田。
我向他说明了我的处境,期间的叙事有些被一笔带过的地方,比如我对于南柯的私心,对于王姐的矛盾的心理。他听出了不对劲,但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我的话。待我说完之后,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淡淡的说:“这个简单,关起来然后再削掉她的势力就可以了。”
我有些挫败感:“可是我没人。”
他听了我的话,竟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从眼角晕开,挑着一□□惑,斜望着我:“这个,我可以帮你。”用眼神中的笃定无疑勾望了我片刻,确定我完全被引出了兴趣后,又道:“但不过,需要你给我一些血。不多,只要一口。”
我立马道:“这个容易,又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呢?还是说这种血很难找?但不过没关系,我完全可以派人去搜寻。只要你帮我!”我的语气因兴奋而微微急促,身体也有些不自觉的前倾。
他却将身子歪了一下,更为放松的望着我道:“这血天下可只有一人有!”
我心中的激动滞了一下,踌躇起来,还是问了出来:“此人为谁?”
他凑近了来,双眼定定的看着我道:“你。”目光灼灼而贪婪。
不待我反应,又继续说道:“我被困囚室近20年,不过是因为身上的桎梏只有简家后人的血可以解。要不,你当我为何甘愿于此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说道暗无天日之时,并未语带愤恨,反而像是在此地经受日久的折磨,因绝望而变得平淡 。到此时,竟带了一些终于完结的欣喜。
他沉默了片刻,又突然问道:“你带刀没?”
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做此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见我迟疑,只当我未曾带刀,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方洁白的素绢,极迅速的用两根手指压住我的手,隔着素绢用力的擦拭起我的手腕,一边还将身子往后仰,极是忍耐的碎念道:“将就一下。将就一下。”这话语不是对着我说,倒是像在宽慰他自己。
我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打算直接咬我的手腕,还颇有洁癖。手下意识的就要往回缩。他察觉道我的抽动,停了下来,清冷的眼直直望着我,突然一笑,像有些释然的说道:“罢罢罢,留在这儿也不错!只可惜了小丫头你,恐怕就没人能再帮你对付你王姐了。”他作势就要松开手,实际上却仍是紧紧的压在我的腕上。我心中一慌,一时未曾察觉到,真怕母皇留给我的机会失掉,忙辩解道:“不是,我有刀!”
然后他就笑了,从心尖儿上漫出来,抑制不住的那种笑。
当他从我手腕上的血口移开嘴时,仍然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却有一种感觉,像是我手腕中的血流进了他的口中,便在迅速的游走,一层一层,飞快的突破掉所有阻碍的禁制。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将周围凝滞的空气都激扬的往四周微微一荡,心神都有一种被贯彻而过的感觉。
我未曾精研过内功,但幼时母皇曾延请宗师为我授过课。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年老武者,但当他瞬睁怒目,稳沉下盘之时,整个山谷中似乎都被他体内散发的气所扰动,群鸟惊飞,树摇落。这皇陵之人刚刚在一瞬间散发的气,没有那样气势骇人,却似乎更有一种臻入化境的浑含天地之风。他的武功竟是比那老宗师高的不止一筹!
我内心犹自处在震撼之中,前辈却已抬起了头。
他径直跨过我,闲庭信步般望外走去,衣袖漂浮,气势却是无人可挡。
我连忙追了过去,在他身后问道:“敢问前辈尊名?”
他在前方停了下来,回头望着我道:“简从歌。”
简从歌!我的父亲名叫简从笙。我追过去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抬头疑惑的望着他。
然后他就笑了,却绝不是因为喜悦:“其实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姨夫——如果当初简家没有将我作为弃子的话!”他的嘴角依旧带着殷殷血迹,下颔微抬,神情睥睨,双目灼灼闪光。整个人初见他时的森森鬼气此时竟尽数转化为张扬的邪气,嘴角噙着冷笑,衬着身后黑黢黢的皇陵暗道,如同凄艳的鬼魅!
我不知道我到底放了一只什么样的东西出来,但既然是母皇给我的指引,即使是地狱的鬼魅我也只能选择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此身虽在堪惊(四)
走出石门时,他转头问我:“子夜呢?”
我指了指被嵌在合欢花心的木牌,说:“在这儿。这是进入陵道的钥匙,前辈找它何用?”我还是不习惯称呼他姨父,仍旧称呼他为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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