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是瞌睡虫》第56章

“谁叫你昨天晚上不睡的？”虽然是责备的话，却是用温柔的语调。说着，轻轻压过我的头直直靠在他的肩上，“睡吧，到了我叫你。”
哥哥的肩膀有阳光的味道，暖暖的，好舒服……我使劲将自己的身子往里缩，舒舒服服地睡去，也掩去了诸多杀过来的嫉妒光线。
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在爸爸的墓前，期间的一次转车则是哥哥抱着上车的，我竟然没有意识，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嗜睡，而且都不想动。
“爸，我们来了，我和涵雪过的挺好的，请你不要太操心。我会照顾好我这个唯一的妹妹，我们会快快乐乐的一直生活下去。你在这里好吗？冷清吗？相信有妈陪你，你不会那么寂寞了，妈妈，你呢？你可也快乐，在那些没有爸爸的日子里，您常常伤心，想来现在和爸爸在这里永远不会分开了，您也可以放心地让我们自己过我们自己。你看，妹妹都那么大了呢……”哥哥笑着拭去泪水。
我轻轻地跪下来，一遍一遍描绘着爸爸的轮廓，那灿烂的笑似乎告诉我们他很快乐，我的视线不自觉地模糊，一年了，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天气，飘着毛毛细雨，冷风若有似无地吹着，一如此刻的心情写照。我默默擦掉墓碑上的尘土，将向日葵放在焚香炉边，最后一次抚摸爸爸以及妈妈的脸，然后站起来。左边传来夹杂着雨声的脚步声，我侧头，看到了我根本没有想过的人――圣野的爸爸，他撑着黑色的伞，戴着墨镜，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向我们走来。
“你好，涵雪。这位……应该就是你哥了吧？”他略显激动的望着我哥。
“恩，您好，伯父。”我点了点头。
“自从见了你之后，知道你父母去世，我就一直在打听他们的事，知道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所以前来拜祭。”他看着我说。我没有察觉到他说的是“你”的父亲，而非“你们”的父亲，直到……
“涵雪，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他突然问道。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仍然回答他：
“我奶奶家。”
“好，我有事要跟你们说，我送你们过去吧。”
我点点头，道完谢，坐上那辆看起来非凡的轿车。
我竟然不曾怀疑过为什么他会如此熟悉这里，并且在没有问路的情况下到达奶奶家。
哥哥打开门，让他进来。
“叔叔，您要来杯茶吗？”我马上转身去厨房。
他阻止我：“不了，我只是有事要跟你们说。你们就不必客气了。”
“好，你请叔叔说吧。”我不疑有他地坐下。
“子寒，你过来。”他招呼我哥，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哥哥，
“我亲爱的儿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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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的话无疑象定时炸弹，炸得我们脑子一片混乱。
“我知道，你们会这样反应。现在我就把事情将清楚。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原来，十七年前，宇雄，即面前这位叔叔，是个做生意失败的商人，那天晚上，他妻子半夜肚子痛，种种迹象表明他妻子欧琳快生产了。他在慌乱中冲进医院，也碰到了准备下班的我的爸爸，爸爸很快就着手抢救宇雄的妻子，而当时的主刀医师是我的妈妈，在他们的努力下，欧琳生下了我哥和圣野。至于为什么哥哥会变成我的家人，是因为破产的宇雄夫妇无力抚养两个孩子，而当时我的父母没有孩子，便义不容辞地请宇雄夫妇将孩子先交由我的父母领养，并且给了他们一笔用来发展事业的援助资金。宇雄夫妇在百般挣扎之下，同意了这个建议，将子寒交由我父母领养，并发誓要一手打造自己的事业。但是因为觉得无法原谅自己，一直都不敢去看自己的孩子。
正因为失去一个孩子的痛心，宇雄立志东山再起，一定要让自己的佳人过得幸福，不再让这样迫不得已放弃自己孩子的事发生。也正因为如此他建造了现在的在欧美都具影响力的企业。
我愣愣地听着叔叔在诉说着这个往事，转过头看我的哥哥，不，也许以后不再是我哥了。我害怕再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到头来，没人留下来陪我，爸爸，妈妈，再是奶奶，相继的去世，现在又让我失去我以为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
“子寒，跟我回家吧，我相信你弟弟阿圣会很高兴的。”宇伯父温和地拍着哥哥的肩膀。看在我眼里，是那么不真实。
“不，我不要，哥，我不要再失去你了，走，哥，我们回家，我们现在是在做梦，对，就是做梦！”我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地拉着哥哥的手往外走，我感觉到冰冷的泪水在我的脸颊上流淌开来。生离死别的痛苦，我不要，我不要再经历一次，谁来救我，哥，我亲爱的，无比疼惜我的哥……
哥哥却定在那里，反握住我的手：“涵雪，等一下……”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哥哥，我以为他会义无返顾地跟着我走。喝，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我和他的感情是那么浓，浓到是一辈子的兄妹之情永远化不开。现在却……因为一个人的话再也回不去了……
我艰难地抽离那只曾经以为那么温暖的手，飞快地冲出门……
“涵雪……”我听到哥哥依然用温柔的声音呼唤我，却只唤了那么一次。
我记起小时侯哥哥小小的背，背着小小的我走在乡间田埂上，夕阳照得我们好不真实。我会乘机捉弄他，他一个慌神，两个小小的人儿就这样直直摔到水田里，然后对望着大笑起来。
我记得没有吃的时候，我们偷偷溜去番薯地里刨出几个番薯，躲在草垛后面烤，差点把草垛燃起来。我们就这样不知足地狼吞虎咽，再苦的日子也是笑咪咪地撑过去……
我以为经历过劫难般的日子，我们会一起幸福，没想到最后……
却只留我一个人在角落舔舐伤口……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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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伯父，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面对你，我想，我似乎应该和您郑重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子寒望了一会儿涵雪的背影，挣扎着转过身坐下。
“你是我的儿子，我也认为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谈谈你们的过去，也谈谈你的未来。我知道是我这个做爸爸的亏欠你太多，但是请你体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宇雄微笑地看着他。
“够了，我想你不必再为你的过失找借口，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也只是那个养我，育我的人，而不是现在才想弥补我的人，当初为什么不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擅自决定，我以为的亲妹妹变成了陌生人的感觉有多糟糕。我以为……”我挣扎着不去爱上我的妹妹，到头来她却不是我妹妹……他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涵雪，以后又该当她是他的谁，“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回家吗？我会倾尽我所能地照顾你，给你你失去的真正的十七年的父爱。回来好吗？”
“我从来都没有失去父爱，我有一个好爸爸，虽然他去世了，但依然不影响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抱歉，我不会去你那里。”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宇雄突然冒出一句。
子寒知道他在说谁，是的，他真的该死的爱上了她，还在那么艰难地抉择，该怎么使自己割舍掉这段不该有的感情。
“算了，你回去好好考虑，记得，爸爸永远期盼你回来。”
子寒送他出去，在去找涵雪之前，他真的应该想清楚些才行……
夕阳红如火，照得我苍白的脸发红，我呆愣地躲在草垛后面，无意识地看着夕阳。
我的眼睛突然被一双修长的手轻轻蒙上。那淡淡的青草味扑鼻而来。
“哥……”我的泪无意识地落下，不断灼烧着他的手。
他松开手，绕到前面，蹲在我面前抬起手，轻轻擦拭着我的泪：
“我的涵雪果然还是个爱哭鬼……”他温柔地笑着说，
“再哭的话，我要走喽……”他作势要起身。
“不要！”我一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一边使劲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好啦，我不会走的。看，哭得象个小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这么粘我……”
我情不自禁地上前扑抱住他：
“你说的哦，永远不准离开我……”说着，全身就这么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睡在他的怀里。
睡梦中，似乎听到哥哥的声音：
“傻丫头，哥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你……呵呵，傻瓜……”说完，我的身体似乎被抱得更紧了……唇上有那么瞬间的温热，来不及细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哥，我永远的哥哥……
……
“涵雪，我们来烤番薯喽。快醒醒。”我的耳朵好痒，好象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咬着。我揉揉眼睛，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