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情玫瑰》第19章


「是啊,的确是辛苦。」贺丝缕漫不经心的回说。「想要在这世界上活下去,每个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到底在想什么?」葛雷抓不到她的心思,只好抓自己的皮夹,以便待会儿加油付帐之用。
「没什么,你只要好好开你的车就行了。」她提醒他车子的方向偏了,他最好赶快再抓紧方向盘。
「我知道。」他正抬起臀与放在牛仔裤后袋的皮夹奋战。「我只是先把皮夹拿出来,等会儿到加油站以后——啊!我的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葛雷呆呆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才翻出来的皮夹,其中大部分的钱全不见了,只留少数的零钱和一张百元大钞,还有信用卡。
「很显然,你的钱被偷了,恭喜你。」贺丝缕在一旁凉凉的指点迷津。
「我的钱被偷了?」他还是呆滞。「但是昨天晚上睡觉前我明明还看见它们……难道,是那个小女孩?」
「很显然就是她。」不会有别人,贺丝缕耸肩。
「可恶!」他简直无法相信。「亏我们这么好心帮助她,结果她竟然恩将仇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以后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至少她留给你足够加油的钱。」她消遣他。「而且她还请我们吃早餐,也没偷你的信用卡,算是不错了。」就别再计较。
她劝他看开,葛雷反倒看不开,想不透她为什么对那个小女孩特别宽容。
「你好像对那个吉普赛小女孩特别宽容,为什么?」既想之,则问之,葛雷有话直说。
「我哪有?你想太多了……」
「我没有想太多。」他不允许她又像以前那样打混过去。「从你看见吉普赛小女孩的那一刹那起,眼神就跟平常不同。而且小器如你,竟然差点自己掏出钱来帮她打发那个妇人,太不可思议了。」要不是她和妇人语言不通,极有可能做这种事。
「我只是觉得她年纪还小,不必对她这般苛责。」她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对小女孩有他说的差别待遇。
「或许。」他承认她的说法有几分道理。「但我还是觉得你对那个小女孩特别好,为什么?」
显然他也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坚持要知道背后真正的理由。
葛雷的坚持换来的只是沉默,只是无言的倔强。他只得轻叹一声,祭出哀兵政策。
「你知道一路来我都尽量忍住好奇,不过问你的心事。但看在我好心帮忙,又损失了这么多钱的分上,这次你就告诉我原因吧!」他实在很想学她动不动就掏枪出来,但因为枪法没有她准,逃命的身手又没有她矫健,只得用软的。
第十五章
闻言,贺丝缕犹豫了一下。一路上,他的确忍受了很多她不好的习惯,就连这次帮小女孩,都是她的主意,她是有义务让他更进一步了解她。
只不过……虽然明知她一直这样隐瞒自己是不对的,她仍无法适应敞开心胸的想法。
「我……」她几乎说不出口。「我会对那个小女孩特别好,是因为我彷佛从她的身上,看见从前的自己,所以我才会忍不住伸出援手帮她。」
贺丝缕终于把真正原因说出来,葛雷却一脸呆滞。
「你看见……从前的自己?」他凑不起来。
「嗯。」她点头。「我也跟那个小女孩一样幼年丧母,和外祖母相依为命。只不过我没有那小女孩幸运,我被我父亲抛弃。」
「你父亲也是外国人?」一定是的,看她的五官就知道。
「那当然。」她睨他。「我父亲是英国人,有一半爱尔兰人的血统,据说长得非常英俊,我母亲因此迷上他,深深无法自拔。」
贺丝缕语带嘲讽的解释她为何红发挺鼻的原因,并消遣自己幸好眼珠还是黑的,否则真要成为人们口中的「红毛番」了。
「后来你母亲怎么了,她为了什么原因过世?」他无法附和她的自嘲,只觉得难过。
「心碎至死。」她面无表情。「我听我外祖母说,她因为承受不了被抛弃的打击而多次自杀。直到最后一次,她终于成功,我外祖母也因此哭坏了身体,那时候我还不满一岁。」
「后来呢?」葛雷的眼里有无限的心疼。
「后来我外祖母撑着满是病痛的身体,勉强把我养到七岁大。在我念小学的那一年,她再也撑不住倒下,我只好放弃学业想办法养她。」
「天啊,那个时候你才七岁,你如何担起这个家庭重任?」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还是有办法的。」她微微抽动嘴角苦笑。「当乞丐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时常流浪到不同的市场,硬着头皮跟过往的行人要钱。信不信由你,有时我真的能要到几百块,或是偶尔有好心的阿姨给我一千块,让我好几天都不必出外行乞。但是运气不好的时候,也有可能一毛钱都要不到,那时候我得另外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想到她小小的肩膀,竟得扛下如此巨大的责任,他就无法呼吸。
「偷。」她冷酷的说。「我曾经做过小扒手,被当场逮到警察局。外祖母赶到警局,当场甩了我一巴掌后昏死过去,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从此不再醒来,永远沉睡。」
「丝缕……」他已经心痛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今我仍然时常回想那一巴掌。」她的表情木然。「至今我仍时常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再撑着点儿?反正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去动犯罪的念头,害我外祖母归天?」
「丝缕……」
「因此当我看见那个小女孩发生相同的事,我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对方能给我一次机会,不把我送到警察局,或许我的外祖母就不会死,我就不必挨那巴掌,不必看见外祖母失望的眼神,她打得我好痛好痛……」
忽地,她再也说不下去。一阵急踩煞车的轮胎磨地声,阻断了她开口的机会,将她捕往一个强力的拥抱中。
「你不必……」这样抱她……
葛雷摇摇头,加深他的拥抱乞求她不要说话。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让时间填补她心中存留的遗憾,弭平她的伤口。
她被打痛了。
那一只无形的手,到现在仍存在于她的心中,不时伸出来打她。乃至于她一直无法忘怀,一直以强悍的外表包裹她满是伤口的内在,这份遗憾,恐怕到死都会一直跟着她,除非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身世已经够差了,谢谢你让我知道何谓幸福。」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安慰方式,却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
「你不必……」她依然还是那句老话,依然想推开他,但他紧紧的抱住,说什么也不放。这情形看起来很可笑,她却被深深打动了。
格拉那达的风光明媚,每一个造访它的人都会爱上它。
「生命中最残酷的,莫过于身处在格拉那达,却是个盲人。」
每一个陷入爱情的男女,都会爱上格拉那达,也不愿自己是个盲人。
所以,打开心眼吧!
你会爱上格拉那达的。
当晚,他们投宿在格拉那达市中心的观光饭店,整个晚上两人都在举杯喝酒,感觉上十分悠闲。
手里端着酒杯,眼睛打量着葛雷的侧脸,贺丝缕知道这只是个假象,他的心里有事,否则不会如此心浮气躁。
她瞪了他一会儿,等待他自己憋不住把话说出来。葛雷回过头来对她一笑,显然没有主动吐实的打算,她只得采取行动。
「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何不把它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贺丝缕难得主动关心人,说这话的时候禁不住脸红,口气像有人掐住她的脖子般别扭。
「没有,我没有任何烦恼,你不要胡思乱想。」他随意打发她的问话,心不在焉回道。
「鬼才胡思乱想。」贺丝缕辛辣的回嘴。「你一整个晚上都心浮气躁,还想骗我没有事?」她又不是傻瓜。
「真的没有事,你想太多了……」
「说不说?」贺丝缕二话不说掏出枪,抵住他的胸口。「你若看得懂我手里东西的话,我劝你最好老实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你又掏出枪!」瞠大眼瞪着胸口上的枪管,他抗议。
「谁教你想逃避,活该。」她一点都不同情他。「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却想隐瞒我,太可恶了。」对她来说,她的身世即是她所有的心事和秘密,她已经在今天早上全盘托出,等于是某个程度上让他参与她的生活,当然不允许他转过身对她。
「我不是故意想瞒你,丝缕,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他无奈的一笑,亲眼看她把枪收起来,这才敢放心的吐气。
「这还差不多。」勉强接受这个答案。「但你也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此刻你脑子里想什么,你就说什么,我都不会惊讶。」
到底她的职业是保镳,怪事也看过不少。除非是桌子长翅膀了,要不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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