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禁忌》第43章

林修祥在村口，他蜷起双臂，放在胸前，来回地走动着，这是林伟聪第一次在村口看到自己的爸爸，他一直都渴望有这么一个人等他，而现在，他看见了，却不想要。
林修祥看见了林伟聪，他上前拉住林伟聪，“聪儿，你回去跟你叔叔说，完全没有的事，宁儿只是你妹妹，你们之间是清白的。”林伟聪厌恶地甩开林修祥的手，“你从来不管我的事，现在也不要管。”
林修龙黑着脸坐在屋子里，林修凤扶着爷爷，看见林伟聪从门外进来，林修凤提起的神经象是松了一下，“聪儿，宁儿呢。”林伟聪不答，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林修龙的宣判。
“你这个不争气的，让你带坏你妹妹。她从小就生病，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你却让她离了婚。”林修龙扑了上来，他左右开弓，直打得林伟聪眼冒金星，林伟聪不反抗，他想着如果是林宁，林宁也会这样的，他期待着林修龙再打他一次，林宁的那份他也挨。
林修龙却哭了，记忆中的林修龙没有这样哭过，他生气的时候会黑着脸，所有的小孩子都怕他。而现在他哭了，哭出了声音。林伟聪知道他有多伤心，以前他做坏事捅娄子的时候都是叔叔帮他善后的，林伟聪轮起了自己的巴掌，在自己的脸上扇了几下，“叔叔，是我不对，你就打死我吧。”
林修龙的眼睛是血红的，也是昏浊的，他抓住林伟聪的手臂，“聪儿，你跟大家说，你和宁儿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只是宁儿的哥哥，你只是象哥哥照顾妹妹那样照顾她的。”
林伟聪不答，他有想过这样说的，这样说了，天下便太平了。可林宁呢，林宁该怎么办？她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人，还有她的身世，他不要这样，即然大家都喜欢乱，就让它更乱吧。
“叔叔，我是爱宁儿的，从小就爱。”
“你这个不争气的！”林修龙又是一巴掌，林伟聪就直直地站在那里，心想着，让他打，打死了我们就不欠他们任何东西了。
林修祥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轻得象只蚊子掠过，“爸，宁儿为什么是我亲妹妹，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聪儿，什么都不要说了，宁儿是你妹妹，你一定要象哥哥对待妹妹那样对他。”
“我就是爱她，你们种下的因，结这样的果，不是很正常吗？”
“聪儿，我不怪你们，但这是不可以的，你还是做回宁儿的哥哥吧。”爷爷说。
林宁是最在乎爷爷的，爷爷曾经给过她全部的爱，从来没有嫌弃过她，记得小时候林修龙让林宁去邮局寄信，林宁看见邮局的门是关的，便又拿了回来，林修龙骂了她一通，说可以放在外面的邮箱里的，爷爷摸着林宁的头说：不懂吧，我带你去，于是爷爷又带着林宁去了镇上的邮局。
林伟聪是沉默的，他不反抗爷爷，他知道这是林宁想要的，林宁最爱的人他也最爱。
“聪儿，你答应爷爷好吗？”
林伟聪只是站立在那里，因为他知道他承诺的东西他做不到。
“聪儿，你去看看亚亚和孩子吧，亚亚又哭又闹的，把孩子都吓坏了。”
“你总该爱孩子吧。”林修凤说道。
林伟聪往后退了两步，他倚着门扇出了门，朝自己的大院走去。
亚亚、妞妞、宝丁都在屋子里，宝丁看见林伟聪，便扑了上来，“爸，你跑哪儿去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宝丁的手里拿着林伟聪的工卡，上面的封口被撕开了，就是从那个口漏出那张照片的，林伟聪不禁暗骂自己，该死！妞妞说：爸，你不会不要我们吧？亚亚说：都是林宁那个臭BZ，我一定要杀了她。
林伟聪望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一定是亚亚摔的，他拾起自己的衣服，捧起来，走到亚亚的跟前，“我想和你好好过的，我想把你接过去的，我想做一个负责的好男人的，我想给你幸福的生活的。”“可是，都没有了！”
林伟聪捧起亚亚的脸，“你报复我可以，但不要报复宁儿，宁儿就是我的命！”
亚亚拿过宝丁手上的工卡，她的手颤抖着，“你一直在N市对不对？你一直和林宁混在一起的对不对？她为了你和她老公离婚对不对？你在乎她，你为了她可以不要我们对不对？”
“宁儿在X市，她不在N市，宁儿一直想要有一份美满的婚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爱她对不对？”“你说呀，你爱她对不对？”
宝丁和妞妞都盯着林伟聪，林伟聪也望着他们，“没有，她只是我妹妹，我关心她，我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林伟聪说谎了，他悲凉地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他的心象被一把利刃剜了一样痛，他不要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他的心又抽了一下，象伤口撒过了盐巴，那是林宁的泪，很咸很咸。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和那么多的女人好，为什么不一直守护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还会去找她，他能给她什么？
他终于明白林宁为什么要努力，什么叫正常，他们之间本是正常的，爱情是没有界定的，爱了就是爱了，但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有太多太多的牵绊，他们没有办法挣脱；有太多太多的忌讳，让他们痛苦，所以他们只能按照正常的模式来，带着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才能长久地爱下去。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书本，钟表，他理了理亚亚的头发，望着眼前这个受伤的女人，他说对不起，他对宝丁和妞妞说爸爸会要你们的，我们会过幸福的生活的。
他在亚亚的耳边说不要闹，给我时间！亚亚变得很安静，她抹抹自己的眼泪，她拉过宝丁和妞妞，“爸爸要出一趟远门，一个月后回来，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的。”
林宁还没有醒来，医生说她的意志力很薄弱，林伟聪轻轻地呼唤着林宁，他在她耳边说：“只要你醒来，我就会放手。”林宁还是那样静静地躺着，氧气瓶维持着她的呼吸，突然她直起了身子，大声说“不要~~~~~~~”，林伟聪赶忙去叫医生，医生说她好转了，林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虚弱地望着林伟聪。
“宁儿，你终于醒了。”林伟聪欣喜若狂。
“你帮我给叶细云打个电话，就说我生病了，一个星期后回去，让她帮我请个假。”
“先养好自己的伤，等伤好了我送你回去。”
“哥哥，我好了，不疼了。”
“你想吃什么，哥去给你买。”林伟聪哽咽了。
“我爸一定不想见我吧，我给家里人丢脸了。”
“没有，家里人都很关心你。”
“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了。”
“哥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现在不能出院。”
“哥哥，我不想呆在医院里，我想回家。”
林伟聪拗不过林宁，他带林宁去了N市，去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家。还是那样的布置，还是林宁走的时候的样子。林宁笑看着屋内的一切，她说：哥哥，该变变了。林伟聪不说话，他望着林宁苍白的嘴唇，心想着要是能把他全部的血给林宁就好了。林宁的手攀在了林伟聪的颈间，她望着林伟聪，笑着，林伟聪的心扑扑直跳，他不知道一向矜持腼腆的林宁要干什么。
林宁就这样笑着，带着绝决，带着恶意。
“你是我亲哥哥？你早知道对吧！这才是田娃的真正死因？”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让我突楞楞地听到这个秘密，你为了隐瞒这个秘密杀了田娃？”
其实不是这样的，林伟聪不是有意要打死田娃的，田娃经常在亚亚面前晦涩地提醒林伟聪和林宁的关系，林伟聪每次只小小地教训他。可是最后一次，田娃说林伟聪和林宁是亲兄妹，他心中那点小小的泡沫也破灭了，他失去了理智，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田娃已经断气了，林伟聪想着这样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带走这些秘密了。可是林宁哀求他，她不让他死。
林宁踮起脚尖，她主动亲吻了林伟聪，这样的吻是林伟聪一直想要的，他要林宁一个心甘情愿的吻。而现在，他却感觉这个吻是冰冷的。
他推开了林宁，林宁还是那样看着他，恶作剧地。“宁儿，你身子虚，哥哥去给你买菜做饭了。”
林伟聪朝厨房走去，林宁从背后搂住了他，“我不要吃饭，我要吃你。”林宁细弱的气丝象只蚂蚁一样蹿过林伟聪的脖颈，林伟聪不禁打了个寒噤。
“宁儿，不要这样。”
“我就要这样。”林宁咬住林伟聪的耳垂，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在想：你们不让我爬起来是吧，那我就一直躺着。
林伟聪把林宁抱回到床上，他拿起床边的领带，缠住林宁的双手，然后绑在床头。他在林宁的耳边轻轻地说：“有哥哥在，永远不要伤害自己。”
林宁还笑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