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第100章


什么?杨毅眼神迷茫,于一叼着烟,在她面前抖抖手指,她小心地解开纱布。
细细的藤状刺青自无名指根处缠绕而上,止于指中关节处一朵淡青色不知名小花——像戴了一个螺旋的戒指。细藤部分纹得十分精致,是密密匝匝卷住手指的荆棘,让人看着有扎手的错觉,隐隐地身体里某处疼了一下。杨毅恍恍地被点穴似地呆住不动,直到丛家以确定的口气问:“一根刺是吧?”她才回过神搓着口鼻之间嘟囔。“还跟我说让门夹的。”
“本来想中午吃饭时候给你看……”
剩下的话他没说,因为气氛已经DOWN到了最低点。方昕的小动静儿我见犹怜地说:“去之后得给我们写信啊。”
原本就心有伤感的几个女孩子在酒精的作用下嘤嘤哭了起来。
于一苦笑。“我不会写信。”
“那就喝死到这儿别他妈出去了。”难得说脏字的白玉话一出,马上得到众多男生响应。
“于小锹你太能抢戏了!”季风掐着酒瓶敲桌子抗议。“今儿老子过生日,不是你的饯别酒会。”
“来来二哥干杯~”红岩憨憨的大嗓门儿轻松盖过季风的声音,杯子伸到于一面前时里面的酒洒了小半,“将来我考上导游带团儿去马来西亚看你啊,你可得招待我……”
季风低呜,堂堂挑大梁的就这么沦为龙套了,满心凄凉差点凝聚成一滴辛酸泪。面前的口碟里多了一块鱼,丛家笑着收回筷子,又给杨毅夹了一块儿。小丫头得寸进尺地要求去刺,她就边数落边用筷子挑出鱼刺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锹要走引发了他一些细碎的心绪,面对这种他早就习以为常的迁就,季风忽然想到玻璃鱼缸里一株温柔的草。
杨毅不太专心地含着叉子,视线在季风和丛家脸上轮流投放,嘴角间或抽动一下。于一则始终盯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这一处景致。
翅膀吵吵头疼,红岩站在他身后揉着他太阳穴。“马小非酒桌上头疼的时候可不多啊,大伙加把劲儿灌趴下他。”
第一个趴下的是季风,趴在底盘不稳的胖子背上,丛家紧张地跟在旁边儿。“看着点脚底下,哎呀台阶……”伸手一拉,连她也叽哩咕噜地跟着滚下台阶,几个人摔成一撂。惹得杨毅哈哈大笑,要不是被于一勾着腰抱紧差点儿满地打滚。
翅膀大声地骂了一句,拉下吊在他身上的红岩,走过去给那串人捞起来,吩咐几个尚有神智的人。“去歌厅。”打着全塞进去睡觉的主意。
“去迪吧!”红岩在后边举着双手欢跳。
没人理她,翅膀正忙着给季风扶上张伟杰的后背。“靠,老四你多少斤了?”真他妈沉!
“80~”他迷迷糊糊地伸出两根手指,“我80斤。”
“大哥~”张伟杰把他往上托了托,“我是背你整个人,别光说头的重量。”
“大头!靠!”季风重重地拍胖子的头顶。
几个人闹哄哄地远去,翅膀拖着又唱又跳的红岩回头看于一。“你俩怎么着?”
“出列~”于一把头盔递给杨毅,她立马乖乖戴好爬上摩托车。
“靠,没事儿吧?”翅膀担心地拧着眉,“轻点搂油门。”
“知道了。明天我给你电话。”
“明天啊?”
点点头,他发动摩托。“不拖了。拖不起……”摆摆手松了离合。
红岩蹦跳着挥手。“二哥拜拜~”就势搭上翅膀的脖子拉着他亲吻。
丛家在歌厅门口等人,只看到一脸深沉的翅膀搂着红岩。“他俩呢?”
“兔子弹棉花,耍单迸儿。”翅膀回答她。
红岩哼曲儿蹦着兔子舞。
“于一什么时候走说了吗?”在杨毅面前她们都没敢问。
“可能明天吧。”
“这么快。”丛家捂着嘴。
“已经晚半年了。”翅膀一手搂着她一手拉过红岩,“走,唱歌去。”
“我也要唱歌!”杨毅不满地摘下头盔望着面前熟悉的小白楼。
“唱吧。”于一停好摩托拉着她进屋。
“怕吓着二姥。”她低笑。
“她在林溪呢。”
“我们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话比较多,早点回来说,要不今晚儿甭想睡了。”
“什么话?”她跟他上了二楼开灯,“咦?钢琴呢?”
“搬我爸那去了。”
“哦~”松了他的手来到原来钢琴的位置转了一圈,不太习惯这一片空地,“你走了之后这房子没人住了吧?二姥也回林溪去了,她不跟你去马来西亚吗?你爸呢?他不去?”M城从此就只剩个于老歪的传说流传于黑白两道了。
“他不能去。”于一坐进沙发里,“他走了厂子这些人怎么办?”
杨毅点头,恍然明白于军为什么能任妻子在国外这么多年也不追去。抛得了江山却抛不掉臣子,M城的这些江山,是他带着兄弟周折辗转出生入死,多少磨难坎坷建立起来的。他是真性情,歪门邪道来自胆子大作风野,却绝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否则也便不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你妈干嘛不能体谅点儿他呢?”男的总是要有事业的,尤其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男人非池中物,怎么还会怪他顾此失彼,竟能赌气一走了之,现在还要拉上儿子。
“我妈有我妈的想法,你不能怪她。”他向她招招手唤她过来,将人圈在怀里,他望着她的眼,“要怪就怪我。我答应过你要是你舍不得我就不走,现在没办到。”一句话就让她的眼圈红了,他把脸庞凑到她鼻尖处,心里的酸楚并不亚于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到要走,还是忍不住挣扎。
“你应该第一个告诉我你要走!”她低着头控诉,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绞在一起的十指上,“他们全都知道了我才知道,真没面子。”
他不知道该笑该哭,拥她入怀轻喟。“你怎么办啊你?”
“于一……”她捉紧了他的衣襟,想大哭却必须憋着,声音有着在手术室外面等他时的颤抖,“你还会回来吗?”几近哽咽地问他,“回来吗?你不要骗我,说实话!就是不回来,我也会一直记着你的。不管还见不见得着……”她哭得很凶,再也说不出来话。
“别哭……”他哄着她,自己却终于哽咽,泪沿脸的轮廓滑下,缓缓肆虐她的发。
一天,一年,一辈子,不见,她可以想念,前提是他要回来。
没有于一的从前,不分性别的快乐,无忧,但杨毅从来不会希望日子回去。也不愿听人提起将来,不愿说以后,像只鸵鸟一样只希望活在有于一的现在。可是现在于一也要走了。
全世界的人跪倒任她差遣,比不上他在某个午后一个浅浅的笑来得骄傲。他偶尔落寞的表情,孤单骑车的背影,纵容宠溺的眼神,为她擦伤拭泪的大手,挡风挡雨的臂弯,他是神,时刻为她摆平突如其来的大小麻烦,没有理智的放任她胡作非为……他的伤他的好他的痴,都像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潜入她的血脉,等到察觉,已深入骨髓,解不掉,化不去。
“你说,于一你说你会回来。”只要他说,那么即使她死,也信他会来她坟前拜祭。
“别哭了,”他抬起她的脸,她还是像个初中生小孩一样乖乖地任他拿纸巾擦她的鼻涕和眼泪,“我会回来,我舍不得撇下你不管……”唉~又哭了!他根本压不过她的嗓门。“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就说一遍,”有效地降低她的分贝,“听不清记不住也别指望我再重复。”
她抓过纸巾抹去眼泪,连抽泣也变得小声。
“你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可是我有时候特别希望你跟我要这要那,什么都想给你。我有的,别人有的,只要你跟我要,我全都给你。你让我去做,杀人放火都行。”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只装一个人,以前没有,现在是你,不再换成别人。你信我吗杨毅?”
她点头,点了又点。“信。”
“我只管你要一样东西。”他捧住她的脸。“答应我等我。我不知道我要去多长时间,你等我,我保证一定回来。”
她拉下他的手,跪起来静静看他。
“行吗?”他坐在她面前,不安地仰视她突然变平静的脸。
擦着他脸上的泪,她吃吃地笑起来。“你求人的脸也好看。”吻在他额上落下,然后是脸颊,唇间,轻轻地细细地吻,像这些年他对她的呵护。
他夺回主导权,抱她在怀中热切吮吸。小丫头哭得鼻塞,喘息急促,他扶起她的脸让她呼吸她却不领情地马上又欺回来,尖尖的犬齿没有章法地啃咬他的唇舌,以着担惊受怕的方式,慌乱又紧迫,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消化。舌头一痛,腥味在口腔里泛起。于一笑着拉开她,手指触一下痛处拿到眼前看,居然真给亲出血了。“你怎么回事……”笑容在抬头看见她坚定的小脸上可疑红潮后僵住,心跳陡地失了节奏。“杨毅?”
“嘘~”她坐进他怀里,漾着蛊惑的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