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看花,站着消逝》第29章


“同学们知道为什么他有这个称号么?”
整死你问道,台下同学皆是大摇其头。
“那么,王老师,就你自己来说吧。”整死你对摘星手说道。
摘星手点了点头,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这个动作让台下众同学一阵恶寒。
“初次见面,有礼了。”随着摘星手这话一出,台下早已栽倒一片了。
就是整死你,看样子,也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
“天上的北斗七星中,有一颗星叫的文曲星,代表人科甲功名的命运,考得好的,就是文曲星下凡。也许是我会调教考试生,有人开玩笑给我取了个外号叫摘星手,但愿这次中考我能把文曲星摘下来,放在你们的怀里。”
说罢,台下没掌声,一片沉寂,摘星手却不见任何尴尬,可能是脸上皱纹太多了,如果表情变化不厉害,根本看不出来。
第60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60)
“天哪,搞不好这家伙是个老年自恋症患者!”假憨憨心底里暗呼一声,恶意的想象着。
摘星手干笑了两声接着道:“我们开始我们的第一节语文课吧。”说罢,向整死你示意了一下,整死你会意,悄悄的掩上教室的门走了。
“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评讲这次语文期中考试的试卷。我一向不喜欢正向评讲,所以,咱们就倒向评讲吧,先从这次的考试作文讲起。”
摘星手拿出来一沓试卷,让每组的第一个同学把试卷纷发了下去。
“咦?怎么没有我的作文?”老酋问道。
同桌的晃眼李宇春听见老酋的自言自语,便嘲讽地说道:
“你傻冒啊?你中彩了,你的作文肯定在讲台上,一会摘星手第一个要评的是你的作文,信不信?” 
“首先,这次考的是半命题作文,所谓半命题,就是给你一半题目,让你自己根据你要描写的内容写上另一半。这叫半死半活的题目,一半是死的规定,一半是活的发挥,要写得死去活来。不死,就离开命题跑题了,不活,就发挥不出你的水平。这次考试的题目是《迎接XXX的日子里》,现在,我选了一篇作文出来,让作者念一念,然后让大家点评点评。”
老酋一下就紧张了,他望了晃眼李宇春一眼,觉得她十有八九猜对了。
“请叫赵求思的同学举手,哦,是你,对,你来念一下你这篇作文吧。”
摘星手对老酋笑了笑说,他笑得很善意,仿佛是在鼓励他。老酋心想,运气不错,这新来的老师还挺喜欢自己的,初来乍到就把自己的作文当范文评讲,好兆头呀。
老酋走到讲台,拿过自己的作文,看了看发现没打分,感到奇怪。
摘星手见老酋走回座位后看着卷子发呆,禁不住催促道:“赵求思,别愣着了,念吧,别拖拖拉拉的。” 
“恩,抱歉。刚才一不小心就想到别处去了。”老酋竭力想要在新老师心里留一个好的印象。
“《在迎接苦难的日子里》。”老酋念完题目,清了清嗓子,顿了顿才继续念到:
卡夫卡,以德语写作的捷克业余作家,他从不为出版出名而写作,正因为他不为任何人写作,只为抒解自己的灵魂而写作,他震撼了世人的灵魂,成为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代宗师,能与但丁、莎士比亚,歌德比肩而立。
在俗人的眼中,他是终身被苦难燃烧之人。
苦难,何为苦难?是那看不见光明,被割掉了眼,鼻,被针线缝上了嘴,仅能麻木的倾听?是那只拥有身体的人格?还是那连感受痛苦的权利都无法拥有?
卡夫卡这个名字,在捷克语里意为寒鸦,被当地人视为不吉祥的鸟。卡夫卡也可译为苦难,及一切厄运的命。卡夫卡一直被苦难紧裹着。巴金说:“生命是可爱的,但寂寞,寒冷的生,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可他卡夫卡既不在意生的苦难,也不追求死的轰轰烈烈。他的灵魂只是不甘于这么匆匆的来,默默的去,苦难肆意搅拌着卡夫卡的脑浆,血肉,躯壳,破除它懦弱的外表,要回到那闪电,那暴雨中去!
他脑浆里锋利的精神碎片,切割而成一本本摄人心魄的小说《变形记》,《城堡》,《审判》等,不过,这读得让人灵魂发冷的奇书,让世界的荒诞和非理性拼图成更荒诞更非理性。
卡夫卡的一生,便是苦难的浓缩。他的苦难与常人不同,不来自贫穷,而来自精神的求索和病疼的折磨。他忧郁的性格,使他对精神的苦难格外敏感,对精神苦难的敏感又使他陷入孤独,与人隔绝,与爱情隔绝。受苦远胜于他的人也并非屈指可数,不过,那些不幸的人,已被苦难的泥沼给吞噬,且未做过多的挣扎,如是者,即苦难之最爱了,这样的苦难,即没有任何意义的苦难。
那什么又是有意义的苦难呢?是者,如卡夫卡。他无时无刻不在迎接着苦难,每每有苦难拜访时,他都很礼貌很绅士的开门,欢迎苦难的光临,品尝苦难,把苦难展现开来,描写苦难的源泉,从而使人们去寻找摆脱人性苦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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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61)
他的一生,写成一部书,绝对是金属,即使翻不开,也弥漫着悄怆幽邃的气息。
卡夫卡在苦难中死了,四十一岁就死于肺病。他并不孤单,在他之前也死去了一位苦难的画家,印象派巨匠梵高。梵高在死前痛苦得用刀片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他们生前只是默默的业余作家,贫苦潦倒的画家,迎接了苦难的折磨又战胜了苦难,最终,苦难的生命一扫阴暗,像太阳一样炫彩夺目。
在迎接苦难的日子里,孕育着天才,造就了巨匠,完善了人生,令后人高山仰止,循着苦难的足迹,去找回世界的光明。
你、我、我们,敢去迎接而不是逃避苦难吗?
老酋念完了自己的作文,还沉思在自己的作文里,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万花豆。
“好,赵求思同学,把你手上的作文试卷给我吧。”老酋走到讲台把作文试卷拿交给了摘星手。
“现在,我让此次作文分数最高的人来点评一下这篇作文。”
摘星手一说完,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都在心中暗自猜想谁才是这次作文的最高分。
而老酋心中却是暗自奇怪,摘星手刚才让自己念作文,难道不是因为欣赏自己的作文?
“罗大壮同学,请你来点评一下。”
果然二老师又得了作文最高分。
二老师站了起来,望着摘星手迟疑了一下说:
“王老师,我不知道谁是卡夫卡,谁是梵高,我怎么评呢?”
“问得好!”
摘星手用很重的语气说。
老酋听在耳里,觉得怪怪的。
摘星手紧接着说:“好了,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测试,请班上在此之前知道谁是卡夫卡的举手。”
台下只有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举手。
摘星手又问:“读过卡夫卡的小说的同学请举手。”
台下只有老酋、正版西施,晃眼李宇春。假憨憨犹豫了半会儿,也跟着举了手。
摘星手问假憨憨:“你读过卡夫卡的哪一本小说?”
假憨憨回答说:“我好像浏览过《海边的卡夫卡》,好像是写一个十五岁少年的故事。”
摘星手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老酋站起来说:
“贾文杰读的《海边的卡夫卡》不是卡夫卡写的,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写的。”
台下一阵哄笑,假憨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
“怪不得,我看书里边怎么写的是日本人,原来真是日本人写的呀。”
摘星手又问晃眼李宇春读过那一本,她站起来说:“我读过卡夫卡的《变形记》,是赵求思借给我的。”
正版西施的回答也和晃眼李宇春的一样。
摘星手问完了同学后,神色严肃地对大家说:
“通过刚才的调查,全班五十八个人,知道卡夫卡和读过他作品的寥寥无几。我也告诉大家,当我在阅赵求思的卷子时,我都不完全清楚卡夫卡,没有看过他的作品,可是,我要给这个卷子打分,这分怎么打?文丽同学,你读过卡夫卡的作品,你说说你为什么没写卡夫卡?”
文丽站起来看了老酋一眼说:
“作为面临中考的初中生,要写好应试作文,对于生僻的东西,应该竭力避免去写,伟大的作家很多,应该写大家熟悉的人物。卡夫卡离我们太远了,陌生的东西很难引起人们的共鸣,所以我没写卡夫卡,甚至想都没想过要写他。”
摘星手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红,你说说对你同桌这篇作文的看法。你给他打个分数。”
晃眼李宇春说:
“作为一篇随笔,我觉得赵求思写得不错,我听完了也很有启发,但作为一篇应试作文,实在不适合。应该尽量写一些广为人所知的东西,应试作文,难就难在怎么把普通的东西写出不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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