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罂粟》第42章

那时候的顾延青真的笑得很粲然，漆黑的只有路灯的街道都能被照亮。
苏落还在说：“我就是犯｜贱才会放不下，一个当初利用了我并且要杀了我的人，我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去杀……”
“顾延青是个傻瓜，我也是个傻瓜。”
顾延青听到这句话之后又笑了笑，耸了耸肩，撞了下她的下巴：“都说出来吧，憋在心里难受。”
来到了路灯下的座椅那里，他把苏落放了下来，两个人坐在长椅那个地方，苏落靠着他的肩，还在说着心里的话。
顾延青默默地听着，有时候提到自己的时候也会笑笑，只是到最后他觉得肩膀那里似乎是湿了，才发现苏落哭了。
就像很久之前，苏樱也是这样靠在顾延青的肩膀处嚎啕大哭。
“顾延青，我们在一起试试看吧。”
最后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乱说话说出来的，顾延青只是又一次地背起了她，凑在她的耳旁说：“这句话，我想在你清醒地时候对我说。”
短短的路，两个人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将苏落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顾延青和徐妈嘱咐了几句之后，回到了之前饭店门口的车里，想着刚刚苏落说过的一切的话语，尤其是她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不知不觉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他发动了车子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外国的陌生号码，不知道是谁，接起来才发现是聂染的新号。
“我是聂染。”那边是冰冷的男声。
“有什么事情吗？”这边是略带欢欣的语气。
“顾氏的合同我已经给你寄过去了，我在顾氏所有的股份都划到你的名下。”聂染顿了顿又问，“上次嘱托让你告诉苏樱的话，说过了吗？”
“说过了。”顾延青其实没有说，聂染的话太伤人，他怕苏樱听了难过。
“那就这样。”
聂染正欲放下电话的时候，那边又传来了顾延青的声音：“注意安全。”
他“嗯”了一声，按下了红色的挂断按钮，终于放下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苏落还是木有去让聂染和杨开相爱（？）相杀吧放假了啦啦啦~~~~~么么哒
、三八、
三八、
把手机放回口袋的聂染，此时从车中向着聂家走去。
此刻他身后跟着的人，相比于去年离开时已经是少了大半，可是留下的这些人还都是死忠于他，就像当年聂晏名的手下在首领被杀的时候，还是一心想为首领报仇。
手握上了门把手，他推门而入，院子里久久没有被打扫，一地都是落叶。
踩着这些落叶，他步入大厅，让手下散了后来到了大厅那里的厅台处，打开那里的壁橱，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酒瓶。
这个酒瓶和当初放在N。R吧台那里的是一对，红色的瓶子上画着罂粟花，他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最后包装在了一个纸盒里面。
叫了一个手下过来，他把纸盒递给了他：“寄给顾延青。”
手下走后，回看空空如也的壁橱，他最终是笑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就知道苏落是苏樱的呢？
回忆里大概是去年夏天苏落第一次找上他，反手将自己压制住时，聂染就开始怀疑。苏樱或许不知道那个招式，连同那种动作，是聂晏名亲手教的聂染，聂染再教的她。
再到后来一半是为了保护她免受伤害，一半是为了看清楚她到底是谁，他在他后面跟了很多天。
越多的观察，越让他确定苏落就是苏樱。
他以为自己在知道结果后会很失望，因为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是苏落。可是真的到确认无误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苏樱还活着。
明明十一岁将她领进了这处住宅，对她只有厌烦。厌烦她的存在，与有关她所有的一切，毕竟是苏秦让他家破人亡。所以才会刻意地疏离苏樱，折磨她再到否认她。
二十一年后，当他再次站在这个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少年时的自己对苏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既恨又爱。
所以那样冷漠地对待她之后，在不远处还是会旁观她的难过。
直到顾延青的出现，或许顾延青对苏樱，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他给她留了一条退路，在顾延青生日的时候故意输给了他，满足了他想要带走苏樱的愿望。
可是她不走，一次都不肯。
他便对她越是恶劣，依循了自己的计划以至于带她来了中国。
“苏落是个意外。”他还记得自己和顾延青在医院说过的话，也或许真的是这个样子。
看惯了和自己性格几近相同的苏樱，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同样面貌可是性格与苏樱迥乎不同的人，自然而然就敢去爱。
同时这份爱也带了一丝别的意味——比如激怒苏秦。
当苏落倒在自己怀里性命孱弱的时候，他看着走近的苏樱，想都没想就直接给了她一枪。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她该有多失望。
尤其是天桥上的那段车祸，就这样要了她的命。
决定杀苏樱，是他一时的冲动，等到冲动结束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
“叮——”手机短信的声音又一次地响了起来，聂染止住了遐思，看向了上面，依旧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聂大，明天见。”
他看了短信还是删除了它，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他又继续想，也许这次没有带苏樱回美国的决定是对的。
他给不了苏樱一辈子的安宁，即便苏樱愿意瞒她一辈子，他也不愿意了。
“明天中午之前，把所有的军火都运送到这里来。”他转过了身，对另一个手下说。
……
第二天上午杨开帮派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聂家的门前，聂染开了大门之后就看到轮椅上坐着的杨开。
脸上的疤痕比过去的更大，有条腿还莫名其妙的没了。
他此番前来，带了很多的人，聂染多多少少都认识。
“聂大，真是好久不见。”沙哑的声音从轮椅上那个人的口中说去，那次的爆炸他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身体上的残缺却更多。
“呵，是吗。”聂染腹部的伤还没有好透，却装作一点问题都没有地站在那里。
“你跪在那里求我，或许我在杀了你之后还会饶了你的帮派。”杨开慢慢地说道。
聂染看了看他身后的那群人，那些人的眼神里都有一种要将聂染杀之后快的神情，他轻蔑地笑了笑：“Kai，你真是会说笑。”
“怎么没见你的苏落？”杨开挑起了眉问道。
不等聂染的回答，杨开转动了轮椅面朝了身后的那群人：“我找齐你们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你们一定还叹息着苏樱死了不能报仇的的事情吧……”
聂染此时已经从怀中掏出了枪支，对准了杨开，又退到了离柱子比较近的地方。
“Somnus根本就没……”还不等杨开把这句话说完，聂染直接一枪打了过去，杨开死在了那里。鲜血流的满地都是，而他带来的那些人也全都拿着枪指着聂染躲着的柱子。
聂染的手下也都一一的从后门涌出，双方对立而视，谁都不会让着谁。
聂染趁着僵持的工夫，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用中文说道：“我知道你们在盯着，等着最后将我们全部抓下。我配合你们，现在你们去把前门关上，谁都不要放出去。”
电话那边的沈队沉默了片刻，最后答了一声“好”，从埋伏好的树丛中走出锁上了前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聂染这样，沈队长和美国警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随即就是一阵枪响，各种枪声响起。里面想必是一场乱战，警方便等待着他们争到最后你死我活的场景，再破门而入抓下所有的人。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很久，里面的枪声越来越少，沈队长和美国警方正打算入内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轰响，自内而外的一种闷声的响。
觉得不妙，门外的人立马又回到了之前埋伏好的地方。
抬起头能看见浓烟阵阵，而火苗正在慢慢燃烧地起来。
火势愈发的凶猛了，因为前门被警方锁上，里面的人也没有一个能出得来，再这样下去所有的人不死于枪难，也会死于火灾。
就在那一刻，沈队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聂染想要的，大概就是和这些人同归于尽吧。所以才会打来了电话，这么的配合警方。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也确实是这样，聂染看着自己几乎所有的手下都被打倒在地，对方还有很多正对他们虎视眈眈，他拿着打火机就点燃了炸药扔了过去。
腹部的痛意又一次地袭来，他跪在了地上看着对面，爆炸很猛，对方尸骨无存以外，他还感到了一阵热浪席在了他的面庞上。
身旁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倒下，他却跪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马上一切都会化为灰烬，连同他自己，可这时他却第一次感到了轻松。
再也没有那么多的重担，不会像十一岁那年被强迫成了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