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觞》第30章


“我已经把他送到澳洲留学去了,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来接受你。”卢罕呈又把锦盒推回到我面前,“所以我想你能先接受这份礼物。”
送到澳洲去了?想想那家伙一个人在异乡应该也挺不容易的,于是我的母性又开始泛滥:“他自愿去的吗?怎么让他去澳洲那么远,就算是去日本或者韩国也好一点啊,至少离家近一些。”
“呵呵。”卢罕呈突然笑出了声,“我觉得你还是挺喜欢他的嘛。”
想来那次在皇城我当那么多人的面教训卢泽的样子也着实很像是一个母亲在教育自己的儿子,不禁也笑出了声:“关心一下不行么?”
“关心他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你跟我回去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关心他了吗?”说着卢罕呈就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钻石项链给我戴上,我既不挣扎也不反抗,任他把项链戴到我脖子上。
戴好后他坐回了原位,一只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盯着我看,脸上笑意满满,像是多得要溢出来一样:“很漂亮,我就知道这条项链很适合你。”
其实早在我知道卢罕呈把卢泽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时我就已经输了吧,要不是真的爱他我又怎么会爱屋及乌去关心他的儿子?
“我不想再去皇城上班了。”那个地方带给我的大多数都是不好的回忆,所以如果要和他一起回温州的话我不愿再去那个地方上班。
“我已经在我投资公司里面给你安排了一个文职,另外房子我也已经找好了,就在公司附近,不要再回以前那间小破屋了,家要有个家的样子。”他说话的时候信心满满的样子,像是早就笃定我会跟着他一起回去一样。
家要有个家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让我很受用,一直以来我不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像样点的家吗,现在卢罕呈向我张开了双臂,对我说“我们有家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说“就住在小屋里”的话了,期盼已久的家我再也无法抗拒。
“猪宝宝,我们回家好吗?”
“好,我们回家。”
2011—10—02
32
32、第三十一章 没有告别的告别 。。。 
原来卢罕呈早就已经订好了当天晚上回去的机票,所以我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尹贺岩的家收拾行李。
回到尹贺岩家的时候尹贺岩早就已经去酒吧上班了,虽然只是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却也显得异常的空荡荡,站在门口我竟然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这个小小的家我住了一个月,每天雷打不动的和尹贺岩一起去菜场买菜,然后尽职尽责的当他的白老鼠,下午一起陪他去酒吧上班,品尝他为我开的小灶。
算不上多滋润的生活,因为我们本就是平凡的人,然而在我最孤独无依的这一个月里他义无反顾的收留了我,给了我家人般的疼惜和呵护。
不是没有想过像第一次那样,受伤之后就躲回家去舔伤口,只是现在的我究竟应该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去面对我的家人?没有必须回去的理由,我自己的事情不希望牵扯上我的家人,所以我宁愿选择借宿在尹贺岩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朋友家里。
说尹贺岩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已经记不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渐渐的对他敞开了心扉,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憋在心里觉得难受的他都是我的首选倾听者,所以对于我所经历的一切他都是那么的了如指掌,宛若当初的庄颖,从最开始的李昌海到现在的卢罕呈,我想这也许就是他如此了解我的原因吧,因为熟知我的一切,所以几乎每次都可以为我做出选择,迎合我的心的选择。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卢罕呈,他提醒我飞机还有三个小时起飞,所以我最多还剩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收拾行李。
我几乎是憎恨卢罕呈这个及时的电话的,在我那么需要关怀的时候是面前这个小小的家给了我温暖,让我不至成为一抹流浪的孤魂,但是现在他居然催命一样叫我赶快离开。
或许是我太过偏激了,卢罕呈明明就是好意提醒我飞机起飞的时间,我却因为他这通电话打扰到了我缅怀过去的点点滴滴而恼怒。我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呢,不是应该越长大越懂事的吗,我怎么几乎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我就是再不高兴也不想和航班过不去,终是迈出了这么久的第一步,开了客厅的大灯,我环视周围一圈,猛然发现我住在这里这么久竟然都不曾好好的观察过这个家,心里唯一的一个概念就是尹贺岩身为一个单身男人把这个小家收拾得一尘不染,完全不似当代无数XX男一样凌乱不堪。
客厅那张茶几是最普通的款式,但是却带给我太多的温馨,因为只有“家”才会在上面摆上水果,新鲜的水果。
客厅的组合沙发的外皮已经开始龟裂,呵,这个尹贺岩居然买假货,真皮沙发会龟裂么?想起自己无数次和尹贺岩一起坐在上面看综艺节目笑到直不起腰就觉得自己当时的样子肯定特傻,但是却从来不见尹贺岩因此嘲笑过我。
还有客厅墙上的挂钟,每当它的时针指向“3”的时候就该是我和尹贺岩一起出发去酒吧的时间了,不知道它走得到底有多准确,只是我们每次按着它的指示从来都没有迟到过。
…………
看够了客厅,我这才慢吞吞的朝卧室挪去,那个我呆得时间最长的地方,有一张不算太宽的床,一台功率不算太大的挂式空调,一个半旧的衣橱和后来添置的一张梳妆台,差点忘了在衣橱和墙壁的缝隙里那张尹贺岩每晚都会铺在地板上的凉席。
眼光扫过那张尹贺岩从跳蚤市场上淘回来的梳妆台,这应该算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吧,虽然是二手的,但是实用不就行了?可惜的是我不能把它带走。
房间不大,所以当我把视线转向床的时候我很容易的就发现了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张纸条,心里蓦然一紧,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我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的手颤抖着接近那张纸头。
很难看的笔迹,这是我对这张纸头的第一印象,歪歪扭扭的像蚯蚓在纸上爬一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写字的人很想用连笔写却又不懂得连笔字的精髓,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副惨不忍睹的场面。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的是这样一张丑陋的字背后包含了尹贺岩多少辛酸的故事。
我微笑着摇摇头,认真看了起来。
“心桑,行李我已经为你收拾好了,在右边的衣橱里,不用特地跑到酒吧来向我道别了,从今以后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夺回我那张破床的使用权了,呵呵!(一个笑脸的图案)尹贺岩留”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今晚就要走的以及行李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收拾的,也不想去浪费脑细胞来猜,只是事后他在短信里特神秘还特洋气的告诉我说“这是身为男人的直觉”,当时我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只当是他在鼓吹自己如何如何厉害,直到我彻底顿悟那天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有多么沉重。
仔细的叠好纸条,放在钱包的夹层里面,好好保管着。
我走近衣橱,打开右边的柜门,里面果然躺着我的行李袋,当时回重庆的时候我本就没有带什么多余的东西回来,所以只需要一个中号的行李袋就完全可以装下我所有的衣物。
抚摸上这个伴随了我几年的行李袋,我妄图去感受尹贺岩留在上面的体温,无奈它已经通体冰凉。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掉,我却强撑着没有哭出声音,只是眼前越来越模糊不清,我承认我如果再不走很可能就不想走了,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拎起行李袋就往门外冲,其间没有回过一次头。
真的如尹贺岩所说我没有去酒吧向他道别,不仅是时间上不允许的原因,更加重要的是我无法面对这样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他,我想安安静静的走,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也就不用去面对分离那一刻的难分难舍和无言以对。
我想尹贺岩叫我不要去酒吧向他道别也是他的真心话吧,既然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相信他也是一样的,所以何不给对方一条生路,走得洒脱一点,不要再让他有机会为我操心。
来到机场的时候卢罕呈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一见到我他就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嘴里一直喃喃着:“我以为你后悔了,不来了呢。”
我扯了扯嘴角,把手从他的手里挣了出来:“机票很贵,你舍得浪费我还舍不得。”
他只是笑,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应景,那就老老实实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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