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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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心里没底。林茗清和安家名的问题令我困扰,然而这一困扰在我被路铭亦拦住之后,又重新出现了。我于是抬起头来冲他嘿嘿傻笑数秒,然后说:“我去补地理,哈哈。”
路铭亦说:“丁可可,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中午,你下午才补地理。”
我反应过来,于是说:“那我去吃饭,哈哈。”
路铭亦把手放在我额头上数秒,然后又把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像是自言自语的:“没发烧啊,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别扭啊?”
我觉得除了装傻,没有更合适的表情面对路铭亦了。我又冲着他嘿嘿傻笑了两声,说:“我去吃饭,去吃饭,哈哈。我先走一步了。”我说完赶紧抓住机会从路铭亦胳膊底下窜过去。谁知路铭亦很灵活的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说:“那我也去吃饭。我跟你一起去。”
我说:“是不是我干什么你都要跟着我?”
路铭亦做出一副极为无赖的表情,说:“是又怎么样?”
我无奈之下冲他做出一个极为愤怒的表情,然后自己骂骂咧咧的奔向食堂。我打好饭以后便开始埋头奋斗,主要目的是快点吃完饭我好回家,躲开路铭亦这个祸害。谁知道路铭亦面对着他的餐盘根本就没有要吃的意思,只是抬着眼睛看着我。我被他的那种目光注视的极不习惯,并且本身我就想要一直躲着他的,现在被他这么一注视,更加不习惯。我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的在餐盘里搅得叮当作响。但是很快我感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随着路铭亦的注视而迅速跳起来,于是我说:“路铭亦,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路铭亦强词夺理,说:“你吃你的,我看我的,你管我干吗?”
我听了这句话真想当场就晕然后人事不省,但是我没晕。我想起军训的时候我生的那场病,该晕的时候不晕,不该晕的时候一下子轰然倒地,究竟安的什么心。对于路铭亦所说的,我没有话可以接下去,或者说我也根本没想再接下去,于是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约有十来分钟,路铭亦打破沉默说道:“丁可可,你以后别找安家名给你补地理了,我给你补成不成?”
我本想拒绝,但是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回答道:“成。”
路铭亦听了突然笑得一脸灿烂,说:“好。”
过年前的前一个礼拜突然下起了雪。我觉得这很不平常。我们这里的纬度离回归线不远,并且往年最冷的时候也没有下雪的记录,这难道是预兆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
这场雪一直延续到我们的假期开始,并且趋势越来越大。对此感到兴奋的只有路铭亦一个人。从初雪的那天开始他就跟我嚷嚷,说:“丁可可,走啊我们到山顶上去看下雪,肯定特有感觉。”
我说,“有什么好看的啊,电视上见得多了。不就跟下雨似的,只不过雨点有点颜色罢了。”
路铭亦听我这么一说,立即给我一白眼,说:“丁可可你还是女的吗,要是我跟别的女孩子这么说,别的女孩子早乐得跳起来了。”
我说:“你就想。我问你,你今年几岁了。”
路铭亦说:“这跟几岁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这种行为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只有小孩子才像你似的看到雪就乐得不知道姓什么了。”
路铭亦说:“谁说的,我姓路,叫铭亦,我现在还清楚得很。我不管,反正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就来拽你去看下雪。”他说完就跑,我甚至都没有机会拒绝。我开始想他不过也是说说罢了,到了大年初一的时候,他要能真起得来才是真的。按往常的习惯,路铭亦通常要睡到十一点才会醒,并且雷打不动。他妈妈想带着他去走走亲戚都不行。后来他妈妈发现我能治他,于是大年初一早上就先到我家来,给我打一红包,让我去叫路铭亦起床。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与人方便,所以,我便揣着他妈妈给我的红包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路铭亦的卧室,一掀他被子,然后大吼一声:“裴丹来啦!”
路铭亦不管睡得有多熟,只要听到这么一句,立刻跟不倒翁似的迅速起来,一边睁着朦胧的眼睛一边问:“在哪在哪。”
这招原先屡试不爽。后来他妈妈就问我:“小可,那个叫裴丹的是什么人啊,我们家铭亦怎么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这么紧张?”
我顶着路铭亦愤怒的目光嘿嘿冲她傻笑两声,说:“阿姨,这人是路铭亦的一个克星。只要路铭亦一遇上她准没好事,所以能躲则躲,哈哈。”
但是今年这招就会失效了。虽然我不知道路铭亦是不是真的把裴丹从心里放了下来,但是什么都需要一个过程,路铭亦也是。他忘掉裴丹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如果他妈妈今年初一还在大清早的敲开我家的门,然后塞一红包让我去叫路铭亦起床,我坚决不干。
谁知道我大年初一的时候果然还是被人吵醒,但这人不是路铭亦他妈妈,而是顺着软梯从楼上下来的路铭亦。他极不安好心的掀了我的被子,剩下穿着睡衣的我在床上瑟瑟发抖。没过两分钟我睁着愤怒的眼睛从床上跳起来,一把从路铭亦手里夺回我的被子,冲他吼道:“路铭亦,你想谋杀?大冷天的,你就忍心让我这样冻着?”
路铭亦说:“哟,丁可可,终于会说这句了。你以前还不是这么对我的,那你怎么忍心让我一清早就冻在外头?这还不算,还要欺骗我感情。”
我嘿嘿傻笑,说:“这个……拿人钱财,与……与人方便。”
路铭亦这么一听,吼:“我今天总算认清你了,看透你本质了!你个见利忘友的家伙,说,我妈给你多少好处了?”
我继续装傻,说:“这个,拿人钱财……”
路铭亦吼:“你再说什么拿人钱财,我就把你的钱财都拿走。”
我说:“我只是与人方便而已吗。不是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路铭亦气呼呼的说:“我认清你了,下次我就是醒了我也装睡,看你怎么办。还有,为了补偿我内心的创伤,你必须马上换好衣服陪我去山顶看下雪。”
我刚想点头,可转头一看闹钟,立刻不干:“路铭亦,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才六点多的你把我叫起来干什么。要看的话就是九点十点再去看也不迟,上去,九点钟再下来。”
路铭亦说:“你不是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么,那现在给我方便吧。”
我感觉被噎住了似的,心里不停埋怨自己之前干吗说这么一句。于是我给路铭亦一白眼,说:“行行行,我与你方便。你现在先出去,我换衣服。”
路铭亦临走出我房间的时候转头丢下一个坏笑,说:“小鬼,你还是蛮有觉悟的嘛。”
他绝对是故意的!
二十分钟我们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天上还飘着雪,比前几天要大得多。这总令我感觉很不安,我不知道这个常年没有雪的城市里突然飘起雪来会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什么都代表不了,只是我的胡乱猜测,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不平常。这场雪无法令我像路铭亦一样感觉到浪漫的气氛,它只令我感觉到不安。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多疑而已吧。很多心理测试的结果都说我这个人是很多疑的。
路铭亦骑车载着我去了市郊的东林山。这座山是市里面最高的一座山,所以在往年的年初一,会有很多的人来登山,他们在登山的时候随手捡一些树枝,用红纸包起来。当然,这些树枝就不被称作树枝了,它们被称作“柴”,与“财”谐音,寓意很明显,是为了一年的好运气。
我和路铭亦显然来得太早了。此时山上只有几个常年来晨练的老人。不过也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路滑,所以人也少了,这样就使得我们两人很快到达了山顶。雪从天而降,那感觉就仿佛整个天空就是我们的了。白色的雪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上飘落下来,无声无息。雪随着风飘起来,如同天外归来的蝴蝶。它们越聚越多,最后汹涌成一条河流,浩浩荡荡的飞到山的那一边去。
路铭亦兴奋得如同一个自己的心愿被满足的孩子,他站在山颠上大声喊叫着:“喂——喂——”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空洞起来,我知道他想起了谁。也许他曾经和裴丹做过这样的约定,如果这个常年没有雪的城市飘起了雪,那么他们一定要一起在山颠上去看雪无声无息的飘落。然而城市里果然如他所愿的突然飘起了一场令人惊讶的雪,可是,他一起登山的搭档却不是裴丹,而是他楼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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