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心瓶》第38章

用力展翅高飞绽放最耀眼的光芒
用力追逐绝不放弃梦想就会实现
从今以後我们要开始怀念钟响
……」
他血液沸腾，强忍著、压抑著、克制著，越看她眼眸一眼越是生生的折磨，他渴望著，忍耐著，直到忍无可忍，他听见自己很轻很淡地说。
「因为永远爱他，所以你也喜欢我，是吗？」
她惊怔。
看在眼底的他，笑容很黯淡。
「因为永远爱他，所以你也永远不会离开我，是吗？」
心萍僵硬的身子，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在苍白的面颊上颤抖，不能再看他，只要再看他那深刻痛苦的笑容，她的心撕痛得彷佛要撕裂开来！
「是吗？」他固执地又问一遍。
心萍低著头，紧抿嘴唇。
蓝亦谦掌心手拢，用力握紧她的手，一种沉痛从他的掌心蔓延传入她的体内，避也避不掉，躲也躲不掉，如灼烧般的火焚她的心。
「是吗？」他又问。
「……」
「是吗？」
他又再次问的沉痛。
最後，无尽的痛心，终於压垮了她的神经！
她落泪，低喊说：「是！」
蓝亦谦的嘴唇骤然褪去了所有的血色，骇人的发白让他的面容有如生病般的病容，他眼底的光彩消失，如同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光亮，死死盯著她。
「是、是、是……」她边哭边喊。
他瞪著她。
「我爱他，我永远爱他，他说他就算不在我身边，心还是属於我的，他永远都会爱我的、他永远都会记得我的，他会不断不断的爱著我……」
心，陡地一痛。
他眯起眼，告诉自己不会痛、不会痛、不会痛──。
囚心（九）
「可是他死了……」她的眼神彷佛透过他一直看到遥远的远方，声音很静很静：「所以我也只能爱著他，永远都不能忘记他……可是我一直喜欢他，他却一直不回来……为什麽就算我这麽爱他……他也回不来呢……」
「别再说了！」
他低喊，想要打断她。
背脊僵硬地挺直，他完全无法动弹，甚至不能呼吸。
「你知道吗？全世界我最爱他了……如果他还活著……他会发现，他也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也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我说够了！」
那轻声但坚定的拒绝，像把刀，狠狠的插在心上。
静。
好静。
好安静──。
周遭彷佛陷入安静的世界里，没有歌声、没有风声、没有树叶沙沙声、没有人说的声音……很静很静，没有半点声音的沉寂，冷清清地安静无声。
晚霞的馀晖。
他静静地凝视著她。
她的神情映入他的眼底，有无尽的空洞和痛苦。
她以为会在他的沉默中死去。
但这一刻。
他淡淡的轻语：「我什麽都没有听到……」
她怔住。
蓝亦谦伸手紧紧拥抱著心萍，平淡的语气带著一丝的痛楚地说：「让我们回到那一天之前吧，我什麽都没有看到……什麽都没有听到……」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平静。
那个，炎热的夏天回来了，蝉声高鸣，暖风徐徐……。
那个，她用她柔软又温暖的小手，紧紧的抱住他……。
那个，她为了找到他的胃口，狠狠忙了好一个月半的时间……。
无数的一次又一次……他记得的是他们之间的片刻回忆，他们的相遇、他们的开心、他们的幸福、他们的缠绵……她与他的一切。
这些，他全记得一清二楚。
即使他再怎麽隐藏，再这麽欺骗自己，即便他多想忘记她，多想离开她，他以为自己可以，他以为可以做到忽略内心里的渴望。
但。
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他能从窗外看见她颤巍巍地站在树下，动也不动的凝视，他想，这是她在乎他的方式，她从未想过要离开、她从未想要自由，她留在这里，有可能是为了他，就算只有那千万分之一个可能性也好。
「心萍……」
风又起，扬起她的发丝，拂过他的颊。
他靠得更近，感受她的发，吸取她的味道，记忆她，刻画她。
苦涩涌上心头，上了喉：「我想要你……所以我情愿将一切回归原点，只要你永远能在我身旁，哪怕我是替代品，哪怕……我成了那个人……你会嫁给我对不对？」
她惊怔地瞳眸瞪大，脑袋一片空白。
「你会吧？」他又问。
「……」
过了好久。
她还是怔怔著，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蓝亦谦背脊挺得极直，嘴唇血色渐渐褪去，但心口一阵刺痛，让他的手指慢慢变得冰凉，冰冷的手指微微收紧，将她更深紧地握在自己手心。
良久。
黄昏晚霞下。
她才慌乱地抬眼望著他说：「为什麽？」
蓝亦谦勾起淡淡的微笑：「因为我会很开心，你能永远都留在我身边，那麽我会慢慢地让你看见我的爱，一点一滴让你看见我为你的心痛。」
作家的话：
囚心（十）
心萍的心剧烈绞痛起来。
她能看见与他淡笑不相衬的痛苦。
他很痛苦，她知道，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颤抖，所以她没有动，只道。
「这麽做……你真的会很开心吗？」
蓝亦谦凝视了她期盼答案的神情，冰冷的指尖牵著她僵硬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僵硬的脸颊上，嘴角绽放地笑道：「恩，我高兴的不得了。」
晚霞染红整片天地。
树叶纷纷落下泛黄的色彩。
林荫大道的风景化为美丽的一幅画。
「……
那些年最初欢乐的轻狂
不一样的我，还是掉下眼泪
我们就像一群蓝色的蝴蝶
用力展翅高飞绽放最耀眼的光芒
用力追逐绝不放弃梦想就会实现
从今以後我们要开始怀念钟响
就算没了你和我，有了梦想也不徬徨
……」
当毕业歌副歌唱完停止时。
瞬间，他看见心萍将一抹淡淡的笑容染上她的唇边，眸底晕开星辉般柔和的光芒，她轻颤抖地说：「好，我答应你，我愿意嫁给你……」
是的。
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她愿意让他高兴，她愿意做一切让他开心的事，不论做什麽事情，只要能让他到幸福，她都甘愿，他是知道的是知道的──。
她望著他，轻软的声音。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是什麽？」
「你不需要装作是他，你是蓝亦谦，我要嫁的人是蓝亦谦……」她讲得的每句话是这麽的坚定，又说道：「我哪也不去了，所以，你不需要成为他……」
话声才落。
心，陡然揪紧。
她瞪大了眼，只觉耳里轰轰的响，眼见他笑了。
夕晖红霞中，一片晕红的白云透出霞光，那霞光绚丽的柔和的，弯弯的眼，他的笑容彷佛是在春日的花香里静静绽放，就像永远不会忘记的温柔笑容。
「亦……」
他的名字，不知怎地，卡在嘴里。
她轻声想说些什麽，他却俯身吻住了她。
蓝亦谦的唇微微有些凉意，带些颤抖，然而傍晚的风里，轻柔，他吻著她，声音很轻很淡：「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我不在意了，一点也不在意了……」
她好慌、好慌。
心慌的泪，几乎又要迸了出来。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她颤抖著唇，无声的话卡在喉咙。
「我会永远永远的爱你……到死都是……」
她愣住。
微风吹起长发轻轻飘逸。
校园内静静又飘来不断重复练唱的歌……。
「……
六月的风轻轻拂过，静静敲打回忆的窗
依稀记得那些年我们青涩的模样。
喧闹的校园悄悄弥漫著离别。
那些年最初欢乐的轻狂。
不一样的我，还是掉下眼泪。
我们就像一群蓝色的蝴蝶。
用力展翅高飞绽放最耀眼的光芒。
用力追逐绝不放弃梦想就会实现。
从今以後我们要开始怀念钟响。
就算没了你和我，有了梦想也不徬徨。
……」
这时，她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这时，才晓得，他想成为那个人，为了不让她走。
蓝亦谦更拥抱著心萍，像似这辈子最固执，不愿放手这每一刻，天边的彩霞馀晖洒照在苍白痛苦的蓝亦谦脸上，也洒照著心萍的眼泪缓缓地流淌。
这世界上。
有些人，明明知道爱上会受伤，偏偏要爱。
从希望到绝望，盼望到失望，从梦想到狂想，妄想到别想。
我们一直如此，一边深情，一边残忍。
再也，无法逃脱的囚牢。
……
………
「你是爱我的，我是堂以昊……我是，堂以昊……」
他无声地流下最深痛的眼泪，笑著。
《泪心瓶》上部·完
作家的话：
啊啊，上部没了。
下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