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教小娘子》第1章


书名:礼教小娘子
作者:陌上尘风
文案:
先婚后爱。
一个恪守礼教,一个放荡不羁,婚后磨合。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依依,关若谦 ┃ 配角:青云 ┃ 其它:夺权,恩怨
、成亲
夜,凉凉的,静静的。
夏夜是难得如此冷清的,连最聒噪的知了都睡着了似的。风在空气中穿过的声音都听得清。
窗前的人儿就在这样的夏夜中坐着,看着这样的冷清的夜,让黑暗的夜淹没她所有飞扬的思绪。
不,夜也并非是完全黑暗的,因为有月,是圆的,但是还不太圆满,明天的月才是最圆的。
依依望着深蓝夜幕映衬下皎洁得让人眩目的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月就停在空中,不要向西沉去,不要有明天的圆满。因为明天,月圆之日,就是她─—柳依依出嫁的日子。
出嫁,或者说出阁,17岁的女孩子是到了该出阁的时候了,在那个朝代。
但是,就这样嫁了吗?自己对要嫁之人陌生得几乎一无所知。想想,那天娘说什么来着?那个人好像是什么首富的儿子,名字还蛮好听的,关若谦,像一个读书人的名字,不知是否人如其名,是个谦谦君子呢?依依不懂爹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的。爹一向不都讨厌商人吗?老嫌人家市侩。认识柳老爹的人都知道,柳老爹读了一辈子的书,没做过什么官,早些年给洛阳知府的儿子当西席,得到知府的赏识,在府衙中谋了个书记的差,就一直做到了现在。他有的是读书人的清高和傲气,及最不可救药的迂腐古板,一生奉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信念。在31岁那年再次科试名落孙山之后,就不再赶考,一心想把两个儿子培养成状元。
还是听贴身的丫头翠竹说的,那关若谦的爹关洛,当年和爹是一块读书的好朋友,这婚事就是那时指腹为婚定下的。后来因为关老爷改行经商,与柳老爹起了矛盾,两家渐行渐远就断联络。这婚事也就搁下了,十几年没人提起过。
“难怪我一点都不知道。”依依在心中轻叹,带着一种认命的消极。
不料,事隔多年,关家依着当年的约定,带着指婚时交换的信物,在依依17岁之际来提亲了。柳老爹虽然看不起商人,但毕竟是当年的老朋友,而且人家现在过得风风火火,可比自己风光多了。人不可言而无信。柳老爹一辈子没做过背信的事,这次关家又是守信而来,他就更不可能先毁信退婚了。于是依依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了。
聘礼是半个月前下的吧?依依恍惚地想,有些迷糊了。事情太突然了,17年来爹娘从来没有说过这事。翠竹说隔壁的丫子15岁才过就嫁人了,自己到了17岁上却从来没见媒人进过门,于是也就不曾想过。不想,一个月之内,自己的生活就被掀起了轩然大波,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只有任爹摆布。对爹,依依是打心底敬畏,从来是言听计从。嫁妆都备好了,柳家也没有什么厚底子,关家又是大富人家,不差什么的。所以依依的嫁妆也就没有什么可备的。柳老爹办不起丰厚的嫁妆,也不愿收关家太厚重的聘礼。但下聘那天,关家下的聘礼可是让全洛阳城的人开了眼界,见识了什么叫首富。同时也让柳老爹虎了半个月的脸。还好柳母想出了移花接木之法,让柳老爹把聘礼全用作嫁妆之用,才让柳老爹不至于冷着脸送女儿出阁。
当然嫁妆中有些东西方却是必不可少的。比如被缛枕巾之类的,必是待嫁女子亲手所绣。为了讨个吉祥,绣的不外乎是鸳鸯戏水,百子图,花开富贵之类的图样。依依虽然被突如其来的亲事惊呆了,但在娘亲的督促下,也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飞针走线绣好了所有的绣品。
想到那绣品,依依不由微红了脸,月光下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尽是含羞待怯的风情。毕竟是待嫁的女儿心,三分期待,三分羞怯,那丝绣也就绣得格外生动了。鸳鸯硬是比平日里亲密恩爱了几分。
不知那关若谦是怎生的男儿,在那个时代,女子能嫁个好男人就是一辈子的幸福了,依依也不能免俗。希望不要像爹那般古板才好,依依皱皱秀气的鼻子,俏皮地想。这样的动作在爹面前她是不敢做的,爹的严肃刻板总是让他敬三分,畏七分,动作起来也就拘束了。但二哥就不同了,二哥总是嘻皮笑脸的,常常跟爹唱反调,把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那关若谦要像二哥一样会逗趣,哄自己开心就好了。要还能像大哥一样温文尔雅,那就更好了。依依与今天的女子不同,那个朝代民风并不开放,女子抛头露面并不常见。她在柳老爹的“管制”下,更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所以能想到的认识的男人也只有自家三个了。
他喜欢诗词吗?依依是喜欢的,尤爱前朝白居易的《长恨歌》,很羡慕杨玉环,能让一个帝王为她如此茶不思饭不想,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依依并不想成凤,只想有一个人像爹那样只爱娘一个人地爱她。柳老爹最完美大概就是这一点了,一辈子与妻子恩爱有加,不曾二心。他要能疼我爱我一辈子该多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依依羞涩地想起了这两句诗。
他俊俏吗?
关家的人好吗?
……
许许多多的问题在依依的心中绕来绕去,都没有个答案。
不知不觉,月已沉西。依依看了已躲在柳梢后的月,认命地轻叹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窗前,宽衣上床安寝了。在陷入黑甜乡之前,她还迷迷糊糊地低喃:“希望明天不要来……”
但她终于抵不过睡魔的催眠,沉入了梦乡,一如她无法抗拒她的命运。天还是会亮,她还是要嫁人的。
依依不知道成亲是这么累人的事。一天下来,忙得几乎没有一刻喘息的。这一刻,终于能歇会儿了,她独自坐在新房的喜床上,陪嫁过来的翠竹也不知道忙到哪儿去了,竟没在一旁陪着。披着霞帔,戴着沉重的凤冠,遮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除了脑子还能想,似乎什么也做不成,依依就不由又回想起这忙乱的一天……
一大早,依依就被娘从床上挖起来。由于昨夜晚睡而出现的黑眼圈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得有些刺目,吓得柳氏赶紧叫翠竹来给小姐敷脸,忙活了许久,但效果显然不佳,只好作罢。
从早膳过后,依依的人就不是自己的了,被一群子孙满堂的老妈子支使着,摆布得团团转。光是挽个髻就梳来梳去,梳了好几遍,扯得头皮都麻了。好不容易梳好了头,又加簪,每加一件都要把她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看个彻底,不看半天不肯罢休,惟恐有哪个角度不够完美,惹了人笑话,似乎忘了红盖头一遮,就什么都看不见的。搽粉上妆,穿嫁衣,每一件事都要花比平时多数倍的时间来弄。好在依依的性子一向好,也不见不耐烦,只是有点累,又一直没吃东西,饿得有点无力了。
好不容易,那群老妈子满意了,作罢了,依依已经快累瘫了。但是今天不行,今天她就是再累也得撑着,谁让她今天是新娘子呢?
到了中午的时候,男方迎亲的人就到了。吉时就不远了。于是免不了又是哭啼一番,和家人依依惜别。柳氏劝了女儿不要哭,怕花了妆,自己却先落泪了。依依的泪也就忍不住了,跟着滑落下来。柳老爹在一旁看着,也红了眼,却硬是一句话也没说。他平素对女儿虽然严厉,但还是很疼这唯一的女儿的,吃穿用度总是尽最好的,出门回来总忘不了带点她喜欢的小东西,甚至因为她渴望的眼神而破例让她跟着两个哥哥识文断字。这会儿女儿要出嫁了,做父亲的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沉默着。大哥只好过来劝,又对小妹一番叮咛,不外是要在婆家好好做人,若真受了委屈,不要忘了还有娘家人一类的话,二哥一向嘻哈惯了,这会儿对这场面有点手足无措,就静静地坐在一旁。
不多时,外面就喧哗,闹腾起来,想是花轿和新郎官来了。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果然,外面就跑进来一个小女孩,嘴里兴奋地嚷着。
这里头的人就忙乱了,忙着拭去新娘子脸上的泪,忙着找红盖头。正乱着,媒婆进来了,“快点儿啊,这吉时可是快到了,别误了!”说完,又见屋里的人都乱成一团了,只好吆喝着帮忙。好容易找到了红盖头,正要给新娘子披上,却发现新娘子的妆有点花了,只好又给她补妆。一切终于在忙乱中弄停妥了。
依依在翠竹和媒婆的搀扶下,恋恋不舍地出了闺房,又出了柳家的门,踩着鲜红的地毯上了轿。轿起了,锣鼓喧天。身后留下了她十七年喜怒哀乐的记忆和最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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