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8公里的忧伤》第13章


又是一阵哄笑。
王非整整衣领,语重心长地握住顾婕的手:“顾婕啊,小凡可以说是一无是处,除了不太愿意说谎,尤其在这种事情上。”
我骂王非说:“你先把你爪子拿开!”
王非悻悻地缩回手去,我再辩解:“王非你才一无是处呢,我怎么着也还有个长处。”
那个充当女演员的女孩儿又忍不住嗤嗤地笑起来,我和王非问她说:“姑娘,你笑什么啊?”她就充愣装傻没听到。
那时候的气氛本来就很轻松,尤其在无数次笑场之后,几个人之间甚至都有些狎腻了,闹在一处,也算是穷开心。
我拍拍手掌:“来来,轻松一刻结束了,感谢一下顾婕同学的友情出演,现在大家重新开始排练。”
几个人拉开架势正要重新开始走台,顾婕却拉住我的胳膊。
顾婕小心翼翼地说:“我不会关你的那个播放软件。”
我说:“瞧你,玩火自焚了吧。”
她一气坐到沙发上开玩笑似的捂住脸大叫:“啊,丢脸!”
几个人再次笑作一团。
除非离开3
关于后来顾婕的心目中是如何开始转变我给她的最初印象,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要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她开始觉得“无论什么时候,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的呢?我无从知晓。
况且,这些细节,附带着那些心境,在岁月行进的过程中已经模糊不清,宛若置于腾腾雾气之后,难辨真假。
我这么说,似乎在逃避那些依然不时纠缠着我的,所谓幼稚的,毫无必要的怜悯和同情之心,虽然,我也无法真的默然置之。
尽管我不断地对自己强调,在经历了那些事故之后,看待那一场搭车游戏般的感情,只能象是看待对岸绽放的一场烟火,美丽终究暂时,消散只是迟早。
然而可恨的是,我依然难以无动于衷。
那不知是她的悲剧,还是我的悲剧。
总而言之,悲剧,悲剧,如此而已。
顾婕有过一个她为之无怨无悔对待的男朋友,一直到今年暑假之前。
不过,在今年,2003年的暑假来临的时候,在我把她放倒在客厅宽大的米黄色沙发的时刻,我终于确信,我已经把她给勾搭上了。
在她的几次来访,做过几次爱之后,面对面地待在我家楼底下的名典咖啡二楼,我不得不直起身子,来倾听她的惨痛往事。
她在高二的时候恋上一个比她高一级的家伙,说来那家伙还和我读的是同一个初中,并非算是很出众的家伙。我是说,除了成绩优秀,电脑精通,擅长篮球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说的地方,甚至从样貌来看还可以算是诚恳忠厚的。
后来才知道,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这点在其人身上得到了极好的体现。他高中的时候一直和顾婕处着,进了同济读建筑以后还在和顾婕耗着,后来才知道他怎么着也是换了两三个,唯独顾婕一直是蒙在鼓里不知情。
后来在今年春天的某个周末,顾婕问他说,吾思汝甚,望汝归,汝周末回来陪吾否?
其人答曰,吾需于自习教室通宵苦读,望汝自己解决问题。
顾婕告诉我,她对那男的答复信以为真了。可我怀疑,她为什么后来又悄悄地跑到上海去找他呢?
结果顾婕跑遍了所有的自习教室,在教室就是找不到他。
也该那男的倒霉,顾婕寻人不遇,结果在宿舍遇到她男朋友的某同学。
那位某同学也是个挖人墙角的贱人,他告知顾婕:那男的在同济已经换了两个女朋友了,而且第二个就是从他手里横刀夺爱。
这下顾婕可是伤了心,质问那家伙说怎么回事儿,才得知他那个周末是和浙大某个女孩儿在一起过的夜。官方理由说是给她过生日。至于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顺理成章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其人一贯的寻花问柳事迹很快都被抖落出来。
他居然还有脸在暑假前夕找上顾婕说:做我的情人,好吗?
我在这里就不把那人名字诏告天下了,只是我当时听到这里,差点儿就晕了过去,心中不由感慨:世界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我暗地里对那哥们儿油然而生敬佩之情,本来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够厚的了,原来还是井底之蛙,实在无奇不有啊。
我就坐过去,安慰顾婕说,“没事儿,没事儿,那人也太不地道了,不管怎么说,骗人就不应该了,是吧。”
顾婕似乎是强忍住眼泪说,“我喜欢的一点就是,小凡,你够坦白。”
我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可坦白的,只是觉得何苦那么绕来绕去,我最讨厌骗人,没那必要。”
她把低着的头抬起来,望着我说:“其实,有时候,女孩儿总是喜欢幻想的,宁愿相信谎言。”
“你这不是矛盾吗?”我被顾婕的大眼睛看得有些无可奈何,万一将来要真是出现类似状况,我就不知道该是直说还是隐瞒了。
我继续开玩笑说,“顾婕,你可别鼓励我犯错误。”
她说,“你答应我,假如将来你要离开我了,也先骗我一段时间,好吗?”
“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你是一定会离开我的。”她居然出奇的执拗。
“你就别瞎想了,唉。”我只能唉声叹气。
除非离开4
我对于和顾婕在一起的那个暑假的印象,多半是和剧烈的阳光,浓重的香水,南方湿热的夜晚,宾馆冻得能让人感冒的空调,粗糙的毛毯,混杂在一起。
今年暑假开始的时候,从机场回来我就一通怒睡。等第二天一早醒来,穿着内裤就四处在新房子里头转悠,发觉这地方实在有些大得可怕。对于我这样习惯了在各种数码产品连接线的纠缠间穿梭往来的家伙而言,所有的事情在方寸之间就能解决好就完了,在书房看书, 在会客室见人,在客厅看电视,在卧室上网,上个厕所还要考虑一会儿进哪一个?哪怕只是想像一下,这样的生活简直就令我几乎产生崩溃之感。
我端坐在客厅大沙发上,被六个音箱和热带棕榈树所包围,像只抓耳挠腮的猴子似的,无所适从。
我联系顾婕:“喂,顾婕啊,我是小凡,还记得嘛?”
“记得啊。”
“你在哪儿呢?你要不过来吧,我太想见你了。”
“你新搬的家啊?”
“啊。”
“我这段时间在电视台实习,要打卡,计考勤的,恐怕出不来呢,要不,要不我趁拍外景的机会偷懒来找你?”
我问:“电视台,哪个电视台,我家边上倒有一个。”
她笑起来:“就是某某电视台啊。”
“对啦!”我捏着电话听筒,喜笑颜开,“离我家不足500米,呵呵,你快过来吧,我管饭。”
她也笑起来:“真的啊,好啊,我带水果来,做沙拉给你吃。”
我打开影碟机,开始看韦伯的《猫》,看了一会儿,发觉实在是索然无味,又换成《大河之舞》,还是没能看下去。
正要再换碟的时候,顾婕的电话打来了。
她找不到这地方,也难怪,新造的小区,要不是我妈开车把我从机场载回来的,我也会迷路。
我说:“瞧见门口那个保安叔叔没有?呵呵,你从那个门口进来,一直走,对,一直走,我就能瞧见你了。”
我拿着手机同顾婕通话,发觉自己毫无必要地大声嚷嚷,觉得又可气又可笑。我跑到会客室的窗边,折腾了半天,也打不开挂帘,一横心,最后把那线给弄断了才把玻璃窗拉开。我探出头去,看见顾婕穿着一条墨绿色的长裙袅袅走来。
我对着手机喊:“小样儿,我看见你了。”
她说:“哪儿呢?”
我指点道:“水果,看见水果窗帘没有,四楼的,那窗子里头探出一个黑色的菠萝,那就是我的脑袋了。”
我听见听筒里扑哧的一声笑,接着就看见她摘下墨镜,伸高了手臂朝我这儿挥舞。
阳光刺眼,那一刻,我居然有些炫晕。
我连拖回来的行李箱都还没打开,这房子的钥匙也还没拿到手,有些哭笑不得。
我给她短信说,我下来给你开门,你找到那个最靠里面的大门就可以了。
我急冲冲地穿着拖鞋跑下楼去,倒没忘记先套上一条深蓝色的运动短裤,下去一看却居然没人影。
突然哇的一声暴喊,我才发觉顾婕躲在车库的遮阳棚下。
我说:“哎呦,美女,头一次看你穿裙子呐,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啊。”
她不屑一顾:“切,搞笑,你存心恶心我。”
我正坏兮兮地笑着看顾婕,她吸了吸鼻子说:“香水味道好重。”
我说:“我现在受资产阶级腐朽文化毒害比较深。”
她呵呵笑,说,热死我了。
我说,哦,快上去吧。
进了客厅,坐下来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当时的心思只注意在如何才能转移到乱搞的项目上,或者今天是否有机会乱搞的问题。而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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