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遇见你》第80章


我眼前剖开,仿佛是一件件被人取出的内脏,我还能看见它们的跳动,却又在下一秒被人戳的粉碎。流出的黑色血液在粘稠的泥土上汁液横流,恶意的空气里,爆裂出一朵又一朵荆棘的蔷薇。
我要了一杯芝华士薄雾。
方昕抓住我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
我当他是空气:“薄雾、碎冰、高低宝石请给我各来一杯。”
他不回答,径直下令,不准提供任何含酒精的饮料给他。
柜台的WAITER当我是空气,细细地擦着杯子:“好的,昕少。”
我说:“歧视!”
记忆力里,其实芝华士味道其实一点也不好,不喝就算了!我闷闷滴地回到房间,倒在松软的床上。
衣服都懒得脱,我头脑里一片混乱,杂七杂八的乱想。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里,我闭上眼睛。
方昕轻手轻脚地帮我把衣裳脱掉换掉,我感觉到他解我腰带的时候,手指颤了一下,我表面是无任何反应,实际上紧张得要死!
装睡有一个坏处就是你不能突然清醒过来说:“喂,不准脱我衣服,我自己来换。”然后再继续装睡……
我睁开眼睛:“……停!我自己来。”
他作势要在我身旁躺下,我像被烫一样跳起来:“我要去睡沙发。”
方昕搂住我,叫我:“石小佳……石小佳……你不能这样。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他安静地躺在我旁边,抚摸我的头发低声说:“只是睡觉,你可以安心睡的……”
第四十七章:从此不相欠
我甚有采花贼气息的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他笑:“……这么不爽我?”
“已经不爽很久了。“
他说:“去柔道室不去?我可以给你打。”
因为方昕和方羚从小都有教练教他们一些柔道技巧防身,加上他们两个都喜欢柔道这项半运动半无数的项目,所以方家的柔道室设施无比齐备。
我望着四周,每一块镜子都照映着静默的我们,碎成千百个碎片,又凭借一起,这么多镜子,哪一个,能够映照出真实的世界?
穿着劲装的方昕很格外俊拔,微微的我有不忍心打他的感觉……我们互相鞠躬,我一直认为柔道很帅,不过我自己只会……咳咳,很丢脸的几个动作……帅的动作通通不会……方昕坏蛋他不只用柔道,还夹杂了空手道,我完全不是他对手。“可恶!”我飞起一脚踢他,又被他带倒,左膝盖跪地。
这叫给我打吗?明明大家不是一个段数的。
他扶我起来,我甩脱,自己跳起来,说:“刚才不算,再来。”
“嘭!”在我倒地之前他接住我,我恶狠狠推开他说:“我不服气,再来!”
“哐!”我很没形象地趴倒在地上,然后手支撑地面爬起来。
“哈哈!”最后一次我很有长进地勾倒了他:“哇!我终于成功了!哇咔咔!”
我累得倒在地上,剧烈喘气,拽拽同样在地上躺在的方昕的头发,坏笑道:“嘎嘎,高手,想不到你也有栽倒的时候哦!”
突然逼近的气息……让我发现了他刚才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他支在上方看着我,我的脸刷地变红……他他他要干嘛……
来不及反抗!他的嘴唇压下来……先是轻柔地吻着,然后慢慢碾转地,越吻越深,彼此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喘息,我的身子被他紧紧压制着,他的入侵越来越放肆,唇瓣的厮磨间几乎逸出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声——我:“唔……不……”逐渐情况变得有些超出控制!身体……越来越火烫……深吻间,仿佛有滚烫的热流腾然翻滚!从未试过这样欲望强烈的吻……几乎不能喘气了,我说:“不……了……”侧过头去却感觉衣裳慢慢散乱,露出肩头和双腿令人心动的雪白细腻,腰带正被他轻轻解开抽出……他身体线条修长好看,羞窘混乱,我发觉……柔道服,是我所见过的,最容易被人脱掉的一件……
这迷幻的一切,就如我无法抵御的他的吻,直到一切疯狂结束,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他一下子抱起我,走向浴池,因为身体还很敏感,被环紧着,我的脸微微发烫……浴缸很宽敞,他旋转一个MILK按钮——温热的牛奶慢慢包裹我们,芬芳香泽。我突然发现了牛奶浴的好处!就是水面不透明!真好,这样,我会少一些尴尬……
他伸手拿浴池边色泽鲜润的玫瑰露,才倾倒少许一瞬间浴室就已清芬盈盈,我微微叹一声,他把一盒妃色玫瑰散开在水面上,荡漾微澜,柔嫩芳泽像在枝头一样鲜美。
方昕声音贴在我耳边:“喜欢么?”
我小声的:“嗯。”
“方翎说女孩子会喜欢这个。”
所以你准备的?!
我明白过来,原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早有预谋!坏银……
腰被搂着,他把我整个人放坐他腿上……太暧昧了,我不习惯地挣了两下,他恶作剧式地反而箍紧了,笑道:“再乱动,就不、是、洗、澡、了、哦……”
啊!我立刻明智地不敢乱动。
潜低肩膀,我只露出一双眼睛闪闪地四处看……他揉揉我头发,低声说:“最漂亮的眼睛……”
我不满地在水下吐泡泡……难道其他就不漂亮吗?
似乎一眼看穿我,某人笑笑:“……最漂亮的部分,之一,你满意没?”
他捧住我脸颊,曲起指节轻划过:“眉毛很秀气。”
——“耳朵很小巧。”
——“鼻子很可爱……”
柔软的肩膀一瞬间被握住,他迷醉低哑的声音:“我看看……嘴唇……”
我任他亲吻,手慢慢伸到浴缸外,拿起那件方信交给我的东西……
那是一叠照片。
那一张张的照片从我的指甲滑落在地上,看着他的笑容从灿烂,到凋零,到惨白的脸色,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也狠狠颤动了一下。但我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说下去,一字一句宛如刀剑上的跳舞。一切早应该剖明,到此时才说,已经拖得太久太久了。
我缓慢地说着,仿佛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方昕,从苏汶去欺骗西郁的感情,到派你的黑人手下在香港对我们下手营造一次英雄救美,到让苏星对我下药得到我身体,再到让我失忆忘记欧弦,为我制造一个新身份,让西郁化名希遇,捏造两家关系设计赌局让我心甘情愿……”我笑笑:“昕少,你告诉我,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你用钱做不到的呢?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呢?”
我轻轻说:“获得猎物的办法,一种是直接下圈,一种是捕杀其他猎手。方昕,我们,还要玩到几时?”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然而下一秒他却避开了我的眼光,抬起手在浴池边按了一个什么机括,银色的屋顶慢慢变得透明,原来是一幕玻璃天顶,我顺着他的指向望上看去,却惊讶地发现——
那是一整个天空的星星。
他的手轻轻地放开了我,说:“你知道么?你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仿佛下一秒我就会失去你,我想要给你一个安稳的怀抱,然而你的眼睛却告诉我:‘我根本就不想要’,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孩,之前从未有人教过我爱,然而当我真正想要爱的时候,却是求而不得。像那繁星的光芒,你的身上所静静流淌,我却握不住那星辉,那耀眼,只是一个华丽的梦想。多想要把你绑住,却又害怕你折断了翅膀……”
心中陈杂混乱,像一团纠缠不清的乱线,有一个声音在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买通西郁,买通苏汶,从开始,到现在,从那时,到刚才,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样一场戏,然而这一切,竟然又是以爱之名。
方昕,我真的想恨你,却又恨不起。
我很轻地唱了一首歌(谢安琪,《年度之歌》)。
“曾经攀上的天梯,曾经拥抱的身体,
曾经在乎一切被突然摧毁,霎那比沙更细。
良夜美景没原因出了轨,来让我知一切皆可放低,
还是百载未逢的美丽,得到过又促逝,也有一种智慧。
全年度有几多首歌给天天的播,给你最愉快的消磨,
流行是一首窝心的歌,突然间说过就过。
谁曾是你这一首歌,你记不清楚,我看着你离座,
真高兴给你爱护过,根本你不欠我甚麽……
曾经拥有的春季,曾经走过的谷底,
人生是场轻梯,忽高也忽低,不输气势。
全年度有几多首歌,给天天的播,给你最愉快的消磨,
流行是一首窝心的歌,突然间说过就过。
谁曾是你这一首歌,你记不清楚,我看着你离座,
真高兴给你爱护过,根本你不欠我甚麽……
谁曾是你这一首歌,你记不清楚,我看着你离座,
很高兴因你灿烂过,高峰过总会有下坡……
回忆装满的抽屉,时光机里的光辉,
人生艳如花卉,但限时美丽,一览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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