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请爱我》第112章

欧阳桃子震了一下，半晌后她才幽幽地道：“爸、妈，我先回去了。”
不等待任何回答，她就像幽魂一样，安静地离开病房。
姜文愣了片刻，终于追出去。
即使欧阳桃子又再一次拒绝自己，但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谭家嗣瞪着房门，在心中叹气。
即使他知道事实又如河？
郑亚东现在的情况，欧阳桃子知道或不知道，对她而言一样残酷。就算他是欧阳桃子的父亲，也无法开口说出真相——因为他不能替欧阳桃子的命运做决定。
欧阳桃子并没有如姜文所期盼的，出现在婚纱公司。
一大早她依旧到公司上班，一直挨到下午就提早离开办公室，因为她知道姜文不会放弃，一定会来接她下班。
她没有搭车回家，而是毫无目的，在街上漫行着……知道停在一间咖啡馆门外，她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欧阳集团金控附近，银行后方的小巷子。
还未到下班时间，咖啡馆内依旧热闹，店内漂亮的橱柜里，依旧摆满了咖啡礼盒。
原来一年四季，受欢迎的咖啡礼盒永远不会下架。那只奶油色的折耳猫还在店内，可爱地舔着肥厚的脚掌。
欧阳桃子怔怔地凝望着这一幕，时光忽然倒流，她仿佛听见一个男人正在对自己说：想喝咖啡可以随时来找我。
看着安详的猫咪，她的泪水悄然滑下脸庞。
那一天是圣诞夜，郑亚□□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情景历历在目，就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无论她有多努力，却始终摆脱不了对郑亚东的回忆……告诉我，你是喜欢逃跑？还是喜欢被追逐？
对他的思念如同潮水，顷刻间席卷而来，将她淹没……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无视于来往路人的眼光，她蓦然蹲伏在漂亮的玻璃窗前，双手掩着脸孔……痛苦失声。
天黑的时候，欧阳桃子终于离开咖啡店，像从前一样，徒步走到银行附近的站牌等待公车，只是这趟车的目的地不是以前的老家，而是父亲位于阳名山上的豪宅。
这一个冬季就快结束了，但此时此刻，正是深冬时节。站在街头等车时，北风吹得凛冽。
公车来的时候，正值下班时间人潮巅峰，公车上已经挤了不少人。
欧阳桃子跟着排队的人群上车，站在公车内的走道望向窗外。街上一景一物从车窗外飞逝而过，依旧如同昨日。
直到公车停在红绿灯口，欧阳桃子从车窗外看到一名开着进口房车的男子，一股熟悉感浮上心头……她见过他，在三年前的博济医院。
驾驶座旁，男人身边的女子削了一头俐落短发，欧阳桃子立刻就认出这名女子的身分——李芳渝坐在驾驶座旁，呆滞的眼神瞪着挡风玻璃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削短的头发，让她忧郁的脸孔看起来更瘦削。驾驶座上的李奕豪转头对妹妹说了什么，李芳渝干脆撇开脸，不发一语。
、结局（6）
绿灯熄灭，红灯亮起，李奕豪的车子立刻发动，很快就消失在路口。
公车还在慢慢启动，欧阳桃子却沉陷在震撼中，久久无法平复……也许自己刚才看见的，只是长相与李芳渝相似的女子，但是李奕豪的存在，却让巧合变成了可能。
世间不可能同时存在两对长相相似的人，拥有一样或近似的关系，因为机率实在太低！
但是现在李芳渝应该跟郑亚东在美国，他们已经结婚，正在度蜜月。
这是郑亚东亲口告诉自己的！除非……他骗了她。
怀抱着极低微的可能，欧阳桃子在下一站奔下公车后，立刻搭乘计程车到郑亚东的公寓楼下。
李芳渝人在台湾，不代表郑亚东也留在台湾。
虽然明知如此，她仍然来到了郑亚东昔日居住的公寓。数个星期前，马国程曾经告诉她，郑亚东的公寓现在是李芳渝的住处。
即使如此，她仍然固执地认定，如果郑亚东还在台湾，那么，她一定可以在这里见到他。仰头望去，公寓内一片漆黑。
即使郑亚东就住在这里，公寓里现在大概也没人。
瞪着漆黑的公寓窗台，欧阳桃子失笑……她真傻，就算见到李芳渝又如何？
也许他们只是改变主意，决定在台湾结婚。
何况，郑亚东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他祝福她，与她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怅然转身，欧阳桃子告诉自己，今晚只是一场追忆之旅，今晚过后她必须彻底结束不可自拔的留恋，否则只会让家人跟自己一起痛苦。
转身后，背对着这幢每户要价上亿的超级豪宅，欧阳桃子用力闭上眼睛，最后一次告诫自己，是时候该彻底遗忘属于郑亚东的回忆。
等她张开眼，终于做好离开的准备……
“少爷的衣服都拿了吗？”
才刚刚走出公寓，玉嫂不放心地再问一遍孙女。
“拿了啊！
不只有衣服，还有郑先生的电动牙刷、袜子、睡衣和拖鞋，我全都收在大提袋里了！”
佩怡手上提了一个大袋子，吃力地回答。
“你确定都点过了吗？少爷要回医院，老太爷还要靠我照顾，两头忙着，如果忘了什么东西必须折回来一趟，实在很麻烦！”“知道了啦！我真的都点过，还点过两次了！”佩怡提着一大袋行李，忍不住嘟嚷：“那个姓马的真讨厌！明明就有车嘛，既然要离开失乐园，干嘛不开车送我们过来？！”“人家可不是闲闲没事干！他是到医院去，问清楚少爷现在的情况。”“那就顺道送我们过来也行啊——”“得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比我这老太婆还罗嗦？”玉嫂不耐烦起来。祖孙俩边走边嘀咕，完全没注意到站在公寓大门边的欧阳桃子……“玉嫂？”玉嫂顿住脚步，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了？奶奶？”佩怡见祖母没跟上来，她不解地回过头问。玉嫂迟疑地望着孙女，她猜想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开始背了？“玉嫂，是我，你回头看我。”这一次，欧阳桃子的声音达佩怡都听见了。祖孙两人神色忽然紧张起来。她们面面相觑，然后才同时转头——看到站在路边，脸色惨白的欧阳桃子。※※※“大约一个月前，少爷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失去视力。”站在失乐园前院，玉嫂娓娓诉说着。关于欧阳桃子的身世，马国程都已经告诉玉嫂。“在这之前，少爷曾经发生过两次车祸，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晕眩，造成短暂昏迷，才会导致发生交通事故。”禁不住欧阳桃子追问，玉嫂只好说出郑亚东为何住院的原因。欧阳桃子想起，他第一次车祸是在数月前，马国程突然打电话来通知她，郑亚东因为突如其来的晕眩而发生车祸，当时马国程曾经要求她到医院看他。那时，她曾经以为他告诉自己发生车祸，是欺骗她的，没想到竟然是事实！但是那一次郑亚东很快就出院，也不曾做过任何检查。第二次车祸，就是他开车到山上，在父亲面前要求她不要结婚那一天。“我想，早在那个时候，少爷已经开始发病了。”玉嫂感叹地道：“但这看似意外的车祸，谁也没有警觉到少爷的病况。”欧阳桃子凝望着玉嫂背后这幢忧郁的建筑物，回想起自己曾经对父亲发誓过：如果背叛父亲，就让郑亚东今生今世再见不到自己……当时那个誓言曾让她痛苦，而在这个时刻却让她心碎！“他曾经告诉任何人吗？在你们发现他病发之前？”欧阳桃子虚弱地问。玉嫂摇头。“除了马特助，就连李小姐也不知道。因为少爷在美国发病时，单独一个人在医院接受复健治疗。”“邵么，他到底隐藏了多久？”她喃喃问。“那两场车祸，是因为肿瘤造成脑部水肿，压迫到周围视神经以及其他组织，而造成的。这种病会造成复视，然后视力完全丧失，严重的话，可能并发肢体瘫痪、癫痫、恶心……少爷在美国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当时，医生判定少爷的病况已经十分危急，但是那时少爷没立刻接受治疗，他坚持回来。直到两个礼拜前，少爷脑压过高，病况突然危急才被推进手术房动刀。”一阵酸楚涌上鼻头，欧阳桃子用力捂住嘴，阻止了哭泣，却忍不住成串的眼泪往下坠。他回来，是为了对自己说那些无情的话，让她死心吗？如果她没有赶到机场，如果她没有告诉他，会等他回来，邵么他会不会留在美国及时接受治疗？“他很痛苦吗，玉嫂？”她颤抖地问。玉嫂沉默片刻。“少爷一直很坚强。他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只要还能忍受，他就不会轻易倒下。”叹了一口气，玉嫂缓缓地道：“欧阳小姐，您并不知道，少爷不常回到失乐园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在失乐园后院，有一块三年前少爷为您竖起的墓碑。”她的墓碑？欧阳桃子怔然望着玉嫂。“我认识少爷已经将近三十年了，对少爷那样的人来?